沈宥桓当机立断：“晏惊尘，带她们从窗户走！我把资料传你手机里，随后就到。”
“你疯了？”晏惊尘皱眉，“这可是三楼！”
“没时间解释了！”沈宥桓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的文件正以惊人的速度传输，“相信我。”
晏惊尘看了眼他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步步逼近的脚步声，咬了咬牙：“银霁，带昭玥走！”
银霁点点头，一把将林昭玥背起来，走到窗边。窗户没有护栏，外面是茂密的树枝。她深吸一口气，抱着林昭玥纵身跃出，落在树枝上，借力缓冲后稳稳落地。
晏惊尘紧随其后，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脚踝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的血染红了裤脚。
三人抬头望向三楼窗口，只见沈宥桓刚把手机揣进口袋，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门口，戴着金丝眼镜，正是照片上的院长。他的脸色苍白得像纸，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
“擅自闯入别人的办公室，可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院长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宥桓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后退，退到窗边。
院长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地板就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那些资料，很有趣吧？”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知道了太多秘密，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沈宥桓突然笑了：“代价？比如像那些病人一样，被你改造成怪物？”
院长的笑容僵住了，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看来你知道的不少。既然如此，就留下来当我的新实验品吧。”他突然抬手，钢笔的笔尖弹出一根细针，闪着幽蓝的光。
沈宥桓侧身躲开，翻身跃出窗户。就在他下落的瞬间，院长的针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钉在墙上，冒出阵阵白烟。
“抓住他！”院长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
沈宥桓落在树枝上，借力翻滚到地面，落地时闷哼一声，手肘被擦伤了。晏惊尘立刻冲过去扶他：“你没事吧？”
“别管我，快跑！”沈宥桓推开他，往精神病院后门的方向跑去。
身后传来“医生”的嘶吼声，显然是院长召唤来的。四人拼命奔跑，身后的脚步声和嘶吼声如影随形。
跑到后门时，沈宥桓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晏惊尘：“把这个扔到左边的草丛里。”
那是个小小的信号发射器，是他刚才在院长办公室顺手拿的。晏惊尘瞬间明白他的用意，接过发射器用力扔出去。
几乎是同时，沈宥桓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按钮。
“轰隆——”
左边的草丛里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追赶的“医生”们被爆炸声吸引，纷纷朝那边跑去。
“快走！”
四人趁机冲出精神病院的后门，身后的嘶吼声渐渐远去。
跑到安全地带，四人才停下来大口喘气。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沾满血污和灰尘的脸上，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暖意。
林昭玥看着沈宥桓流血的手肘，眼圈红了：“你的手……”
“没事。”沈宥桓摆摆手，拿出手机，“资料传过来了，我们看看。”
四人围在一起，点开沈宥桓传来的文件。里面除了实验记录，还有一段院长的私人日记。
日记里记载着院长的扭曲心理：他原本是个才华横溢的医生，却因为一次医疗事故被吊销执照，从此变得偏执而疯狂。他认为人类的灵魂是可以被改造的，只要通过特殊的药物和仪式，就能将“不完美”的灵魂净化，变成绝对服从的“完美生物”。
“疯子。”晏惊尘嗤之以鼻，“他所谓的净化，不过是把人变成怪物。”
“你们看这里。”银霁指着日记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图，旁边写着一行字：“能量核心不稳定，需定期注入‘意识碎片’维持，否则整个空间将崩塌。”
“意识碎片？”林昭玥不解，“那是什么？”
沈宥桓的眼神凝重起来：“可能是指玩家的意识。这个精神病院副本，或许就是依靠吸收玩家的意识来维持存在的。”
“那我们刚才看到的乱码……”晏惊尘突然想起什么，“‘意识囚笼’，难道就是指这个？”
“很有可能。”沈宥桓点头，“这副本本身就是个囚笼，用来囚禁玩家的意识，供院长吸收。”
就在这时，那个诡异的童声再次响起：“恭喜玩家成功通关同仁精神病院副本，获得积分500点。检测到玩家获取关键线索，奖励特殊技能：沈宥桓——数据解析（初级），可解析低阶副本的规则漏洞；晏惊尘——规则扰动（初级），可轻微扭曲低阶副本的规则；林昭玥——物理强化（初级），力量与速度小幅提升；银霁——能量感知（初级），可感知周围的能量波动。”
声音消失后，四人感觉体内涌入一股暖流，原本的疲惫和伤痛都减轻了不少。
“这就是通关奖励？”林昭玥活动了一下手腕，感觉力气确实大了些。
“看来系统还挺大方。”晏惊尘挑眉，试着集中精神，发现周围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却真实存在。
沈宥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变得更加锐利：“我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线条，像是这个世界的骨架。”
银霁则轻轻点头：“我能感觉到……周围有很多微弱的光点，像是萤火虫。”
“看来这些技能对我们以后的副本很有帮助。”沈宥桓道，“现在，我们该回安全屋了。”
四人沿着来路返回，路上遇到了几个幸存的玩家。其中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生看到他们，眼睛一亮，跑过来搭话：“你们也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
男生叫赵磊，看起来二十出头，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显得很阳光。
“嗯。”沈宥桓点点头，保持着警惕。
“太好了！”赵磊兴奋地搓手，“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通关的玩家呢。我叫赵磊，你们呢？”
“晏惊尘。”
“沈宥桓。”
“林昭玥。”
“银霁。”
四人简单报了名字。赵磊也不在意他们的冷淡，自顾自地说起来：“我进这个副本三天了，死了好几个队友，就剩我一个。要不是躲在停尸房的冰柜里，估计也活不下来。”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永恒游乐园’很奇怪？根本不像是游乐园，倒像是个屠宰场。”
晏惊尘挑眉：“你也觉得不对劲？”
“何止不对劲。”赵磊的眼神暗了暗，“我之前在别的副本听一个资深玩家说，所谓的‘最终奖励’根本就是骗局，没人能真正离开这里。我们就像是被圈养的牲畜，供某个东西取乐。”
沈宥桓的目光锐利起来：“那个资深玩家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副本里偶尔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标记，集齐了就能找到离开的线索。”赵磊挠了挠头，“不过他说完没多久就疯了，见人就砍，最后被‘系统’抹杀了。”
“符号……”沈宥桓想起精神病院里的那些标记，“你见过那些符号吗？”
赵磊摇摇头：“没见过，不过听说很诡异。对了，你们接下来要去哪？要不要组队？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副本规则还算熟悉。”
晏惊尘看向沈宥桓，沈宥桓微微点头：“可以。多个人多个照应。”
五人结伴回到安全屋。安全屋还是老样子，暗紫色的墙纸，破旧的沙发，只有电子屏亮着，显示着玩家的积分和技能。
赵磊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里，好奇地四处打量：“这就是安全屋？看起来真破。”
“总比在副本里被怪物追着砍强。”晏惊尘瘫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接下来去哪？系统是不是该发配新副本了？”
电子屏像是听到了他的话，突然亮起，童声再次响起：“检测到玩家积分达到标准，开启新副本匹配。匹配成功：古旧祠堂。难度：D级。任务：找到祠堂主人的遗愿。提示：勿碰祠堂内的红嫁衣。传送时间：一小时后。”
“古旧祠堂？”赵磊脸色微变，“我听说过这个副本，据说很邪门，尤其是那件红嫁衣，碰过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邪门才有意思。”晏惊尘笑了，“总比在精神病院看那些青面獠牙的怪物强。”
林昭玥走到银霁身边坐下，小声问：“你还好吗？刚才跳窗户的时候没吓到吧？”
银霁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手帕，轻轻擦去林昭玥脸上的灰尘：“你没事就好。”她的动作很轻柔，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林昭玥的脸颊微微发烫，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沈宥桓看着她们互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又恢复了严肃：“我们还有一个小时，得好好准备一下。赵磊，你知道这个副本的细节吗？”
赵磊点点头：“我听人说过，那个祠堂是个百年老宅，据说以前发生过一桩惨案——祠堂主人的女儿在出嫁当天，穿着红嫁衣上吊自杀了，从那以后，祠堂就变得不太平。晚上会听到女人的哭声，还会看到红嫁衣自己走动。”
“又是这种陈年旧事。”晏惊尘打了个哈欠，“能不能来点新鲜的？”
“别掉以轻心。”沈宥桓道，“中式恐怖往往比西式的更让人毛骨悚然。而且，提示说‘勿碰红嫁衣’，这很可能是副本的关键规则，我们必须遵守。”
“那任务是找到祠堂主人的遗愿，是不是要找什么信物？”林昭玥问。
“有可能。”沈宥桓点头，“祠堂里应该有祠堂主人的牌位或者日记之类的东西，或许能找到线索。”他顿了顿，看向银霁，“你的能量感知能感觉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吗？”
银霁想了想：“不太确定，但应该能感知到能量异常的地方。”
“那就好。”沈宥桓道，“我们的技能刚好能互补。晏惊尘的规则扰动可以在关键时刻帮我们脱困，林昭玥的物理强化能应对突发状况，银霁的感知能帮我们避开危险，我的数据解析或许能找到副本的漏洞。”
“听起来万无一失。”晏惊尘挑眉，“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电子屏发出刺眼的白光，将五人笼罩其中。
再次睁开眼时，他们已经站在一片荒草丛生的院子里。眼前是一座古旧的祠堂，朱红色的大门斑驳脱落，门楣上挂着块牌匾，写着“陈家祠堂”四个大字，漆皮已经剥落，看起来阴森森的。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檀香混合的气味，让人很不舒服。
“这就是陈家祠堂？”林昭玥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感觉好阴森。”
“别怕。”银霁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凉，却给了林昭玥莫名的安全感。
赵磊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据说晚上这里才最可怕，我们得趁天亮找到线索。”
沈宥桓推了推祠堂的大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老人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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