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江朝月回家,他只能坐在檐下,听上面的三清铃“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附近开始传出一点锅碗瓢盆碰撞地声音了。
江朝月“腾”地一声站起来,将长椅轻手轻脚地放回原位,抓过一把桃木剑就往外走。
这时候太阳烈,人厌狗烦的,最适合到处走走去打探打探了。
江朝月又回到了镇子上去看。
这回帖的通缉令少了一点,没有那么密密麻麻了。
难怪今天搬着东西走在路上的时候总觉得是哪里不对,原来是少了贴得到处都是的通缉令啊。
江朝月左右都细细看过去,发现大部分都是换了新人。
他怎么不记得,他在那两处地认识那么多人?
不过镇中心的告示板上面,贴的还是那几张通缉令。
江朝月凑上前,发现下面的金额被涂掉了,写了一个更高的上去。
太草台班子了,江朝月想。好歹是官府,不能正儿八经地再画一张印出来贴上吗?这样多儿戏啊。
吸气收腹憋笑,正要移开目光,忽然发现被划掉的金额边缘纸张正有些卷边。
江朝月眨眨眼睛,手有些痒,没忍住要上前去撕。
头脑还在犹豫,手指互相摩擦了一下,立刻便一扬手干脆地撕开一角。
这一看不要紧,撕开的纸上面写着的金额比前一张改过的金额还大。
江朝月正要感叹自己错过了,就发现纸的一角其实还是在卷着边。
“还有?”江朝月这么想着,左右望望。然后他就发现这个时间点是真的很完美,周围人稀稀拉拉地没几个。
街边的屋子里传来菜香,混着肉的焦甜味,让一天没吃上好饭的江朝月心头就好像被猫挠了一下。
早干完早去吃饭,江朝月这么想着,又如法炮制地撕开这张通缉令。
第三张通缉令露出一个熟悉的金额
又是一个非常凑巧的数字。
这几天实在是有太多的巧合了,江朝月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子。
但是显然没有比现在更为好的时机了。何况已经撕了一张了,多撕一张又如何?
江朝月一咬牙,直接撕开了。
这一眼,叫江朝月脑海中警铃大作。
不对!
江朝月手有些抖地拿起手中的通缉令。
一样的脸,甚至连金额都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最上面的那张被涂改了金额。
要江朝月说,他现在是稍微地放了一点心,不过立刻的,就疑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一张通缉令改了之后不认换回原来的又不用?
这么乱的工作安排,还想不想干了?这有做了岗前培训的样子吗?
除非……
这三张通缉令,其实是两个人。
江朝月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还黏在一起的通缉令。
他想过是阿贵或者阿财,亦或者是自己带的几个小孩,但是实在是没想过,那上面会是自己的脸。
说是他的脸也不完全,因为这张画得比其他都要粗燥不少。几个线条一画就是一张人脸,旁边还用小字写了他的外貌,甚至空白位置上还画了凝光剑。
这完完全全就是画像人没见过他人不好随意下手画,选择了用字补充道方式。
最奇怪的一点在于,上面明明白白地写上了他的名字。
这多让人惶恐啊,毕竟连何丰收、文腊都没有的待遇都让他遇上了。
但是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这块地方有几个人知道他名字?他连通关文牒上写的小名,“江朝月”这三个字知道的人不多。
为什么他会在这上面?为什么他后面又被遮挡住了?
这对吗?
“你怎么了?搬个东西搬得无精打采的。”老板瞧江朝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奇地问道。
江朝月抬起头,嘴巴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线在抖,好像振翅欲飞欲飞的蝴蝶。
“我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江朝月囫囵地找了个借口。
他身体不累,心累。
在看到通缉令上自己的那张脸后,江朝月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莫名的,感觉自己有一种被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是谁,到底是谁把他卖了?
没有人有理由会卖他,那就是所有人都会把他卖了。
那为什么要把自己挡起来呢?
被挡起来的通缉令只有一个可能:不需要了。但具体是为什么不需要,那就有很多说法了。
会不会是……以为他已经死了?
江朝月捂着嘴笑了。
但这时候他的笑实在是有些毛骨悚然。
那老板搁下筷子,一把将一张黄符贴在江朝月脸上。
江朝月抬起脸,好奇地看过去。
“你刚刚为什么笑?”老板微微蹙着眉,朝周边人挥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再多加关注。
江朝月眨眨眼睛,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别人一通操作被菜笑的吧?但现在肯定不能这么说啊,于是江朝月轻咳两声,有些避重就轻,“就是想到了开心的事情,我觉得这个不重要吧?”
说着,江朝月还故意拿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在碗边轻轻磕了一下,发出小小的声响。
这点声音果然吸引了对面老板的注意力,“你喜欢吃鱼?”
江朝月还得有些顾左右而言他,“还行,”说着,还去拨了一下额头上的黄符,“这拿什么粘的?糯米?”
老板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糯米,是普通的米。”
普通的米?
江朝月低头。白瓷碗里米饭粒粒分明,一缕稻香混着滚烫的湿润扑在鼻尖。
他的意思是拿的碗里的米粒?
江朝月根本没看清也没有一点意识到老板的动作。虽然当时他是在摸鱼,但是不可能根本无知无觉啊。
江朝月掀起眼皮,隔着黄符看向老板。
难道给他遇见了传说中的扫地僧?
那很好运了。
江朝月心里苦笑。
“撕拉”一声,额头上的黄符被揭下来。
本来被黄符挡住了一点视线和光照,这一下被揭开,江朝月眼睛下意识地被一下刺得闭上了眼睛。
“你闭上眼睛做什么?”
“没有防备,我的眼睛也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的。”江朝月有些不服。
老板点点头,“吃吧,吃完我们去干正事。”
江朝月点点头,垂下的眼睛里,盛满了敌意:他刚刚也没感觉到对方的动作,贴在他脑门的黄符就被揭了下来。
这无异于趁他不备削下了鼻尖的粉点。
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他如此不加以掩饰,让他发现是为了什么呢?
江朝月想把头狠狠磕到桌子上,“砰砰”两声,把自己磕晕过去好躲避这些不知所以的谜题。
心里和系统已经不知道在喊第几声救命了。
而救命喊了半天的作用就是坐在库房门前,看老板弯着腰拿着他捡来准备如有不备就加入乞讨大队的重量级武器木棍,沾着朱砂在地上不知道画什么。
江朝月本来还是站着的,寻思这样不会显得自己不挑事,但是站得都快腿麻了,人才画了一小半。
花纹繁复,朱砂沾了沾了都下去小半碗了,这地上的阵法才画了大半。
江朝月很想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阵法,但是刚探一点头,就被警告:“别动!动了增加了变数我应对不了怎么办?”
“唉”地叹了一声,江朝月只好无奈地在原地笔直的坐着,就一个头和眼珠子随着老板的动作左右晃动。
中午了,风都带着点热,熏得人暖烘烘的。江朝月头逐渐开始一点一点,似被这暖意哄得昏昏欲睡。
门口走过一只小猫,头昂着,好像在巡视这一块地方。随后,找了一个心仪的位置,伸了个懒腰,蜷缩成一团,睡着了。
袅袅的炊烟逐渐散了,连带着浓郁的菜香都淡了下去,但还是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
“你在写什么?”江朝月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都要睡着了!为了保持自己清醒的状态,只能顶着不合时宜地氛围开口。
老板抬起头,露出了一副“你到底在学什么啊?”的表情。
“呵呵,”江朝月讪笑两声,“有点忘了……”
老板摇摇头,对江朝月说,“没事,到时完成了你来看就知道了,现在可能是角度对你造成了一点扰乱。”
对这方面根本不清楚不了解的江朝月尴尬地捂住脸,小声道,“好困。”
江朝月没指望对面听到,却收到了意料之外的回应,“你先睡吧,不碍事。”
听到这话,江朝月换了只手撑住下巴,闭上眼,好似真的在酝酿睡意。
阳光照在江朝月的脸上,显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梦幻感。
如此和谐美好的场景,只有系统知道自己在为江朝月的马甲负重前行。
系统讲得慷慨激昂,江朝月听得昏昏欲睡。
“你在听吗?”系统突然大声,“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江朝月一时不备打了一个哆嗦,一睁开眼就对上了老板疑惑的目光。
摆摆手示意老板不必在意,而后轻声解释,“做了个噩梦,不要紧不要紧。”
话虽如此,老板却是如临大敌,“什么梦?”
江朝月皱着眉想了一会,“不记得了。”
这不是记不记得的问题,是他根本没做梦但是却要编的问题。
老板凝重地点点头,“那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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