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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 78 章

冬去春来,蒲泉镇郊外薄雪化尽,随着归乡过年之人的离去,官道泥泞数日才被虚弱的阳光晒干。远处,一头大眼长睫的美驴看见镇子入口,兴奋地“昂昂”两声叫,后头拉着的夏满夫夫满面红光,窝冬的慵懒气息被春风吹散,二人皆精神奕奕。

“这家伙越来越聪明。”夏满夸自家母驴,“回回快到镇子都叫。”

“这是在提醒咱们到地方了。”毛平秋接话,顺嘴拍马屁,“不愧是‘送喜夫郎’妙手回春救回来的神驴!”

夏满嗔笑拍他一下,他已经知道镇上谣传的“送喜夫郎”事迹,神乎其神的故事让他都不相信是自己经历的事儿。

前几天去镇上铺子略作打扫一番,周围邻居早知道食铺有人租下,打招呼时得知毛平秋的身份,登时恍然大悟道:“那你一定是‘送喜夫郎’吧!”

夏满不解,仔细追问,才知自己当年在屠户家中做饭经历的小事儿被传成了这样,实在哭笑不得。也托的传言的福,邻居们对夏满夫夫来办食铺表示欢迎,还说开张当天一定来捧场,沾沾喜气。

因着前期的铺垫,加之毛平秋的身份,二人几乎算是无痛融入这一方巷子。

今日,夏满二人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先严娟几人一步来镇上住,方便修整铺子。按照夏满的预计,铺子翻修一通需要一个月左右,加之订购碗筷厨具等琐碎事情,怕是要到五月方能开张。

母驴轻车熟路来到食铺,不肖毛平秋吩咐,径直去了侧门,“昂昂”两声,好似在催促人开门。夏满下了车,亲昵地摸了摸母驴的身侧,小声说晚上给它做好吃的,母驴又高兴地叫了两声。

“夏夫郎,你们来啦?”一个三十来岁的夫郎端着盆从尽头走来,热情地冲夏满打招呼,一张银盘似的脸珠圆玉润,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样子。

这是谭家杂货铺老板谭粽的夫郎曲莺歌,上次就是他头一个上前跟他们打招呼,为人亲切和乐。

夏满脸上也堆起笑,道:“是啊,今日把东西搬过来。曲夫郎这是准备做午食啦?”他瞧见盆里装的菜蔬蛋肉,上头还挂着水渍。

“可不是,今日我家老大的师傅来接他,得做些好菜招待。”曲莺歌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没赶上你们开张,不然直接在你家设宴接待,体面又省事儿。”

谭家大儿七岁时就跟着杭熙县武馆大师傅学艺,如今已经五年,每年只在过年时回来一趟,年节过完大师傅路过蒲泉镇再将人接走。

夏满宽慰道:“日后还有机会,等嫂子知会,我肯定拿出看家本事给您弄上一桌。”

曲莺歌觉得夏满说话好听,并不虚头巴脑,乐呵呵地点头离开。

母驴已经进了给它搭建的草棚,比家里木棚条件差太多,它有些闹脾气,“昂昂”叫个不停,毛平秋往木槽里扔了写干草,不买账,随即收拾东西去,母驴更气了,可也晓得男主人心硬,叫了一会儿不见夏满来安慰,便低头吃草,驴蹄在地上一蹭一蹭。

后院有三间屋子,上次来只草草擦洗一番,今天夫夫二人齐上阵,将三间屋子连带灶屋,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一尘不染,直到未时末才结束辛劳,加上中午只简单吃了两个馍,两人都有些疲劳,在椅子上瘫坐。

半晌,眼见日头移到西山,夏满起身伸了个懒腰,晃了晃脖子,说:“我去做晚饭,咱们早些吃早些休息。”

“成,我把东西规整一下。”

外头驴车上,满满当当装着二人带来的物什:装衣物的木箱、米面菜肉、松毛干柴、碗盘木筷、晾衣服的竹竿、晒蓬松的被褥、取暖用的炉子......

若不是实在塞不下,严娟都要把家中的磨盘给他们带上!

夫夫分头行动,毛平秋将木柴卸到灶屋,夏满则拿了盆装菜肉,穿过后门直接到河踏上清洗。这时候河两边洗菜的人挺多,见生面孔过来,河对面的哥儿姐儿皆目露好奇,装作不经意地打量他;河这边有几人认识夏满,笑着同他打招呼,邀他来上游洗菜。

“这水可真好,我看上下游都一样的清亮。”夏满找了个空位蹲下,同招呼他那人说话。

“这倒是,官府时不时就派人来清理河道呢,有些不讲究的人看河水干净,搂起来直接喝,倒也没闹过肚子。”搭话的人是个姐儿,二来十岁,叫房绣,为人大大方方,是房家菜市的大闺女,“还是你家位置好,后门出来就是河道,啥时候洗都方便。”最让人羡慕的是铺子打水实在方便,不必挑担子走街串巷地来担水。

夏满也觉得好,他也是上回来打扫才看到屋里还有个后门,直接开到河边,不必从侧门穿巷过来,日后严娟他们洗漱都方便。

“夏夫郎,你这铺子啥时候开?卖些甚?”另一位婶子早早就知道夏满要开铺子,也听说过他的名号,这时候忍不住细问,“也是早点么?”

夏满不认识这个婶子,见她这么问,便回道:“卖吃食,还有夫君做的小玩意儿,一日三餐都有。”

婶子闻言面露紧张,追问:“你家朝食卖甚?”

房绣打岔,笑呵呵说:“夏夫郎家的铺子开张还早着呢,梅婶儿,明日可有梅菜炕饼?我家阿妹今日还在吵着要吃呢。”

“如今这季节哪来的梅菜?再过个把月,我多做些梅菜,到时候提前跟你说。”

“成,您可别忘了。”房绣看着夏满,邀请他一道,“夏夫郎,梅婶儿家的炕饼可好吃了,在镇上称第二,没人敢做第一,往来走商去他家都是成框的买,等梅菜炕饼出来,你可一定要尝尝。”

街坊邻居住在一处,若是买卖重合,好些的携手共进,不管生意好坏赖不着别人,就怕有坏的恶意竞争,那就闹得街坊四邻都不安生。房绣听出梅婶儿话里的担忧,话里捧着梅婶儿,又不着痕迹的向夏满透露出她家的营生,实在是一位心思玲珑的姑娘。

夏满承这份儿好意,顺着话说:“那不用等下个月,我明日就去买来尝尝。婶子家食铺在何处?”

伸手不打笑脸人,梅婶儿说了自家位置,就听夏满道:“倒也不远,日后若是有人吃了我家面条不饱肚,我就叫他来您家买个炕饼搭着,说不准儿咱们还能成这条街上的朝食搭子呢!”

梅婶儿心里踏实了,脸上也浮出笑,应下来,说:“好好。”

房绣看夏满一眼,二人眉眼官司一打,相视而笑。

夕阳洒在凌凌波光上,闪着细碎的亮,河道两旁的石踏三三两两聚集着浣洗的人,说说笑笑间,两侧屋顶缓缓升起炊烟,饭香味开始弥漫在这方天地,街上嬉闹的小孩你追我赶,在大人连名带姓地吼声中笑嘻嘻地回家,捂着屁股溜远了。

今日的晚食夏满烧了三道菜,炝包菜、炒豆皮、凉拌牛肉。包菜是家中菜园子摘的,严娟给他们装了五个大包菜,够吃上半个月;豆皮则是夏满教春哥儿点点豆腐时顺手做的,扯了数十张,送给秦芳家几张,自家还剩十余张,这次全给带下来了。

牛肉来历就十分不可说。

冬季大雪封山,一个老人鬼鬼祟祟拉着盖布的牛来他们村,说是有好东西卖。老头穿着粗布衣服,蓑衣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拿布蒙着,蓑笠盖住大半张脸,完全看不出是何人。

这样鬼祟的模样引得村里人惊慌,好几个壮汉将他围起,质问半天才知道这人是来卖自家冻死的牛。

牛作为耕田的重要家畜,前朝管得极严,每一头牛都要登记在册,死了病了都要上报官府。瑾朝建立后,墨家子弟建造了一批又一批效率极高的农具,便是人力也可轻易使用,牛的管制就松了许多,不用造册登记,可也是不允许杀牛买卖的,除非是自然老死或者病死的牛,经官府查验后方可售卖。

这老头说自家牛受不了冻,没熬过冬天,可夏满将毛平秋买来的牛肉查看一番,说这牛是被人打死的,肉里还有淤血。

找不到老头的下落,毛平秋便将此事告知毛望山,后村长便下令要求所有买牛肉的人不允许说出去,更不允许把牛肉带出去送礼,只能自家吃。本还想着带牛肉回娘家的媳妇夫郎被村长口中残酷刑罚吓到,再也不提要带回牛肉的事。

大雪封山,毛家村人偷偷摸摸将牛肉尽数吃完——毛家除外。

当时听闻有牛卖,毛平秋大手一挥,买了二十斤牛肉,除了冬季炖着吃了几斤,剩下的全被夏满制成了卤牛肉,藏在家里偷偷吃,想喝酒时就来上一碟。

严娟晓得他们这次下山肯定很忙,说不准都没时间做饭,便给他们割了六七斤带上。夏满将牛肉切片,加些佐料,最后拿菌菇酱一拌,香气不浓烈,不会引起旁人注意,其中滋味儿却妙不可言,毛平秋还斟了一碗酒喝。

方桌支在院子里,太阳的余晖在墙面上挪动,忽而就从桌面上飞走,二月的天凉意未散,夫夫二人对坐而食,捧起酒杯轻碰,杯里浑浊的酒荡漾开,顺着喉咙下肚,驱散了身上最后的凉意,热气从肚中腾起。

这是他们搬来的第一顿,饭菜简单却不粗糙,有菜有肉、有酒有人,毛平秋能想到日后许多个日日夜夜,他都会和夏满这样度过,心脏柔软情谊更浓。

当天晚上,二人度过了十分尽兴的一夜,以至于第二天起床,夏满没能去梅婶儿家买炕饼。

他恼羞成怒地锤了毛平秋一拳,打发人去买回来:“苏和炕饼,出门往南走几步就能看到。”

毛平秋神清气爽,欣然领命,去巷子里露了个脸,同街坊四邻打招呼。路过谭家杂货铺,谭老板见他手上拎着朝食,不知为何十分激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还豪爽表示以后来光顾给他打折。

毛平秋一头雾水。

后来他才知道,因他打早去买朝食,落了个夫管严的戏称,还说他在家中大小事都做,被夫郎使唤的团团转,这可合了谭老板的心意——他就是个出了名的夫管严呐!

这份儿惺惺相惜让毛平秋哭笑不得,却也不解释,导致夫管严的称号被邻居们叫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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