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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牛郎织女

天气渐热,镇上人都换了轻薄的衣物,麻衣铺子趁着换衣的风,推出了新裁的斜襟宽袖垮腰裙,穿在身上颇有几分隐士高人的风骨,一时间风靡全镇,夏满赶时髦给自家人都买了一件穿。毛小山年纪小,撑不起这样的衣服,便给他做了两间短褂。

宽大却不臃肿的样式衬得人姿态挺拔,长身细腰,走在路上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听曲莺歌说,镇上好几户都结对儿成功,去麻衣铺子买衣服的人更多了。

毛萍冬两年长高了许多,加上心态变化,如今瞧着娉娉婷婷,眉目清朗,是个大哥儿的模样。穿上新买的麻衣,将青丝挽起,拿一根精巧的发簪别在脑后,偶尔有几缕发丝垂下,并不显得人颓丧,反倒添了几分潇洒。

行走在路上,谦和舒展的哥儿也越来越引人瞩目。

夏满看着他的样子,满心满眼的高兴,同严娟说起来,那是谁都配不上这个弟弟。严娟笑:“那也不能一直把人推出去呀,早些开始相看还能多挑挑。”

自从搬到镇上,毛萍冬在街坊邻居跟前露了脸,已经有两三个婶子阿叔来探底,问他可有婚配,夏满一律将人敷衍过去,如今听了严娟这话,他知道婆母心里有些着急,可答应过毛萍冬的事儿,他也不能失信,便道:“娘,冬冬是个有主意的孩子,您瞧他如今这模样,加上一手好绣活,说个什么样的不得?还是要他自己喜欢。”

严娟也知道这道理,她和夫君是相爱而成亲,大儿和夫郎也是一眼定终生,到毛萍冬这,她也希望孩子能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可毛萍冬就跟木头似的,压根没想过这档子事儿,整日就是吃喝玩乐,小孩子心性。

她愁啊。小儿子也不知道跟他哥夫说了甚,一家子人都向着他,就剩自己操心,罢了罢了,随他去!严娟赌气地想。

二人正在大堂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忽而进来一个汉子,见是他,夏满冷了脸。

来人是匡扶风。这个瘦弱的书生依旧是一幅落魄的模样,有些羞愧地看着夏满,嗫嚅两下,轻声说:“夏老板,叨扰了。”

午后天热,除了买凉饮的食客,没人坐下吃饭,夏满稳了稳心神,冷脸问:“匡秀才怎的这时候来?现在可不是吃饭的时辰。”

匡扶风喉咙动了动,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眼神带着几分哀求,说:“我写了一封信,还请夏老板帮我交给她。”

夏满冷眼看他那副做派,心里却十分厌恶,恨不得将人打出去,可想到好友临走前的嘱托,还是压下了心头情绪,冷声:“放那,要是斐玉来信我就给你带过去,不保证能带到。”

匡扶风千恩万谢,放下书信,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夏满不耐的神色,还是沉默着离开,高挑的汉子瞧着却可怜巴巴。

若不是斐玉走前他特意去找她,夏满压根不知道这二人居然还有私情。

三月的一天,夏满背着满满一大包裹去见好友,里头装的是送给斐玉的东西:自己做的酱、严娟做的脂膏、毛萍冬绣的帕子、毛平秋制的木雕......全是他能拿出手的最好的物什。

他们一直都约在郊外一处河边见面,边上有一棵大树,能遮挡太阳,二人总是靠着大树坐在草地上,谈天说地,看着天上的云彩悠悠飘过,河里的鱼儿调皮吐泡泡,河岸边小娃娃嬉笑玩闹,惬意极了。

靠近河边,夏满听得一阵大声的争吵,连忙快步上前,目眦欲裂,失声大喊:“小玉!”

只见一个老妇人伸手用力推了斐玉一把,后者反应不及,慌乱中跌入河水,整个人衣衫浸湿,玩闹的人都惊叫起来,一窝蜂涌过来。

河水不深,夏满扔下包袱,飞快地跑过去,伸手把斐玉拽起来。后者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精心打扮的妆容和发饰皆面目全非,湿透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春季的风吹过,引得她一阵战栗。

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似在她身上戳出洞,犯恶的老妇人却丝毫不觉自己有错,反倒满脸高傲地训斥:“看你那狐媚子样,就凭你也想进我匡家门?真是笑话!”

夏满一头雾水,可看着斐玉的模样,他心疼极了,摘下新买的披风围到她身上,转而对老妇人说:“你家连饭都吃不起,还敢想要媳妇?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认出来这人是买对联时发火的老太太、失意书生的母亲、落魄匡家的大夫人。他还没能将故事完整猜透,可从恶妇的只言片语中,他大概能猜到些什么,一时又气又急,气匡扶风懦弱无能护不了人,急斐玉骄傲自得却遭此大辱。

匡夫人压根不把这两人放在眼里,眼神轻蔑地在夏满脸上转了一圈,便是心里恨毒了这话,嘴上依旧保留姿态:“像你们这样的人,也就只知道刨食度日,哼。”她盯着斐玉:“若是再让我发现你缠着风儿,我定要上马家好好问一问,他们是如何管教下人的!竟教出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

夏满满腔愤怒,简直要气炸了,当场就要和她吵,被斐玉制止。

斐玉白着一张脸,没有说什么难听话,语气坚决:“这话也劳您转告匡扶风,别再来纠缠我,也别再给我写些酸诗。”她搀着夏满,挺直脊背,一步一步离开。

只有夏满知道,面上云淡风轻地斐玉内心承受着多么巨大的煎熬,自己的手臂被捏的有点疼,可这点疼却远远不及心里的疼。

把人带到自家,夏满没有多话,起锅烧热水给斐玉洗澡。日头升高,斐玉清洗完毕,披散着一头湿发,坐在院中晾晒,依旧沉默不语。

夏满端了一壶方才熬煮的红糖姜茶缓步过来,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转身又拿来干毛巾,站在斐玉身后替她擦头发。

突然,斐玉笑出声,问:“小满吓到了吧?”夏满看不见她的神色,可听着她若无其事却嘶哑虚弱的声音,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怎的如此好哭?”斐玉抬头,依旧带着平日里明媚的笑脸,打趣道:“许久不见你哭,若是让你夫君知道我把你惹哭,怕是要来找我算账哟。”

夏满哼唧两声,反驳一句,手上动作轻柔。

“小玉,跟我说说吧。”

说什么呢?才子一朝落魄,恶奴趁机勾魂?还是丫鬟身贱命人,却妄想得到不该得到的东西?斐玉顿了顿,压下心头万千思绪,说起和匡扶风的渊源。

匡家失势并非一朝一夕,自匡扶风记事以来,自家就维持着表面风光,内里却时常入不敷出。等他有幸走上科举之路,匡夫人变卖家中田产,狠心将幼子带到镇上求学,儿子也不负所望,小小年纪便展现出天才之姿,这让她更加确信,儿子能带匡家重回往日辉煌。

母亲的执念成了压在小少年肩头的一座大山,他只能不断努力,靠做考取功名的美梦给家中带来片刻安宁温馨,即便在镇上饥一顿饱一顿,母子二人依旧坚持求学。

“怎的还饥一顿饱一顿?”夏满惊讶,如今的世道,便是毛家村也没有这样的人家,怎的匡家在镇上过得如此落魄?

“匡夫人是大家闺秀出身,并不怎么懂得如何赚钱,一直在吃当年卖地的老本。”

这是美化过的,依夏满所想,定然是那老妇自恃身份高贵,不屑寻活做,才弄的家中没了银钱。他又想起上回匡扶风赚钱时老妇的模样,大概也能猜到,她定然是不让儿子出去做活,只让他一心求学。

二人尽吃老本,日子哪能好过?

正在长身体的少年人受不住这样的饿,白天夜里肚子止不住咕咕叫,长得瘦条条。一日,他实在饿急,边念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边盯着路边热气腾腾的包子铺看,渴望从脱相的眼眶里窜出来。

“嘿!书呆子!背错啦!”一个女孩跳出来,伸头到他眼前,笑意盈盈,眉目明朗,匡扶风一惊,心脏吓得扑通扑通跳。

斐玉此时只有十一岁,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却已经机敏灵动,她见这个背书的傻子有意思,心中恶趣味涌上,说:“你读的甚书?怎这么多纰漏?”

匡扶风怔愣半晌才回过神,结结巴巴道:“圣、圣人之言,你、你怎敢......”说有纰漏。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斐玉塞了一个暄软热乎的大包子到他嘴里,浓郁的香气勾起匡扶风肚里的馋虫,他忍不住咬了一口,鲜香甜软的滋味儿立刻蔓延开,让他饥饿许久的肚子叫嚣起来。

没忍住,他一口气把包子全吃了,不过再怎么急,吃相还是斯斯文文。

“饿了就要吃饭,都要饿死了还谈什么大任?”斐玉对大道理不屑一顾,伸出手递给他两个包子,“拿着吃吧,填饱肚子才最要紧,傻子都知道吃饭呢!”

匡扶风有些不好意思,斐玉强行把包子塞给他,娇笑一声转身离开,像只翩飞的彩蝶。匡扶风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也不知是月老牵的线,还是佳人逆天改命,此后二人经常遇见,每次斐玉都要投喂些吃食给匡扶风。可以说,在拔个子的数年间,靠着斐玉的吃食,他才得以长这么大的个子。

后来,二人之间定情,来往便不止是吃食,有时匡扶风会给斐玉写诗、送她花束,给些惊喜;斐玉则会不着痕迹给他纸笔墨宝,装着生气给他银子,助他度过科举难关。情浓得意之时,匡扶风有如神助,一举考取秀才功名,斐玉替他高兴,他也感念斐玉情意,二人愈发蜜里调油。

好景不长,这段遮遮掩掩的爱恋被匡夫人发现,态度强硬,让二人断了来往。自那以后,斐玉经常夜里惊醒失眠,匡扶风也学场失意,学问毫无寸进,二人似被王母拆散的苦命鸳鸯,守着各自的痛苦,夜夜难眠。

听完这些原委,夏满沉默,还是没忍住,道:“他们家不是良配,你供他吃饭,助他求学,是情更是恩,连恩情都可以弃之不顾的人,如何能嫁?”

斐玉怅然若失,她何尝不知道其间道理?可世间事若是能样样分明,哪里还有那般多的凄风苦雨,虐恋情深?有时她羡慕夏满,能觅得良人,婆家对他事事顺从,可也深知,自己同他比不得。夏满再是穷苦,那也是一个良户。

而她,是个丫鬟,旁人家的奴仆,生死嫁娶皆不由人。她就像没长大就被折了翅膀的鸟,此后的数年光阴,便是再怎么沐浴阳光,也无法腾飞。

有几个故事线要慢慢交代清楚,当然,不会耽误夏老板生意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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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牛郎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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