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还是那个故乡,刺骨的风一年到头地刮。我没回家,那座硕大空旷的房子在我离开江城的时候就以极低的价格出售,我当初坚信自己不会再回来,就像坚信自己离开江城后一定能重新获得幸福。
周言跪在点着白色蜡烛的大堂守灵,我蹲在外面不知在等什么。夜晚的寒冷开始顺着冰冷的地面爬满我的脚踝,我站起来,跺跺快要麻痹的双腿,看到摆过宴席的桌上残留了一只烟。我走过去拿起那根烟点着,借由那亮起的微弱的光温暖我逐渐寒冷的躯体。
周言走了出来,看见我蹲在地上抽烟,他问我:“抽烟的滋味好受吗?”
我说:“不好受。但很爽。”
他说:“我能抽一口吗?”
我拒绝了他,“不能,对身体不好。”
周言突然拉开我的手吻上我,搅弄着我口腔里的烟雾,还未吐出的烟气呛得我们都咳嗽。周言浅尝辄止,我推开他,他却在此时夺过我手中快要燃尽的香烟抽了起来。
红色的焰火在黑暗里明明灭灭,周言突然说,“知佳,我要放弃你了。我不想和你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了,你有自己的男朋友,我们这样,究竟算什么?”
“肮胀的□□关系吗?”他自嘲似得嗤笑一声。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看他,掉落下的烟灰像白色的雪飘飘扬扬落在地上。
白色的烟雾飘荡出来,“奶奶也走了,我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我希望以后能有一个女朋友,能够和我正常的恋爱、结婚、生子,你可以吗?”
不能,这是一个周言与我都不言自明的答案。
“我想重新有一个家……不想,再这样耗下去了。”周言又吸了一口烟,红色的火光靠近修长的手指发出微弱的光。
我站起来,死死盯着他,而后夺过他手中的烟,扔在地上踩灭,用力将他推到墙边,捏进皮肉的手指按着他的肩膀,我透过白色的烟雾盯着他,告诉他,“周言,你永远不可能摆脱我。”
我与周言之间,就像是长在口腔里溃烂已久的智齿,牙齿上的黑洞暴露着皮肤底下的神经,我知道自己因为这颗烂掉的牙齿疼痛难忍,却还是忍不住故意按压,在疼痛的同时,又获得莫名的快感。周言想要离开,就宛如从我嘴中拔去那颗已经坏掉的牙齿,我不愿流血,也不可能放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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