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小将军又在拆门板 > 第3章 第 3 章

第3章 第 3 章

月上柳梢,华灯初上。

云山县最大的销金窟“软红阁”正是笙歌鼎沸之时。

丝竹管弦之声靡靡,混合着脂粉甜香与酒气,氤氲出一种醉生梦死的暖昧氛围。

二楼雅座,江寒一身锦缎常服,衣领袖口绣着精致的暗纹,指间把玩着一只白玉酒杯,俨然一副家底丰厚、前来寻欢作乐的年轻商贾模样。

他姿态闲适地倚着栏杆,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扫过楼下大堂每一个角落,实则锐利如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

周霆扮作随从,沉默地立在他身后不远处,同样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酒过三巡,戏台上的小曲儿唱得正软糯黏牙,楼下却陡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声,瞬间压过了丝竹之声。

“姓赵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小爷抢芳枝姑娘?”

“王八羔子!分明是芳枝姑娘先应了我的局!你滚开!”

江寒挑眉,循声向下望去。

只见大堂中央,两个衣着华贵却已显醉态的公子哥正为一位容貌娇媚的花娘推搡争执,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周围看客们不仅不劝,反而起哄叫好,老鸨急得团团转,连连赔笑劝解,却根本拉不开。

被争夺的那位花娘吓得花容失色,缩在一旁不知所措。

推搡间,不知是谁使了绊子,或是醉后脚下虚浮,那位姓赵的公子猛地一个踉跄。

惊叫声中,竟从四五级的楼梯上直直摔了下去,“嘭”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当即抱着腿惨叫起来,额角也磕破了,鲜血直流。

场面瞬间大乱。

尖叫声、惊呼声四起。

老鸨吓得魂飞魄散,这要是出了人命,她这生意可就做到头了!

她扑过去,声音都变了调:“哎哟!赵公子!您没事吧?!快!快去宁安堂请许砚秋许大夫来!”

不过片刻功夫,一道青灰色的身影便提着药箱,跟着引路的小厮,步履匆匆地踏入了这片与他气质格格不入的软红绮罗之地。

正是许砚秋。

他显然是从家中直接被请来的,发髻微松,几缕墨发垂落额角,更衬得面容清俊苍白。

他目不斜视,对周遭的靡靡之音、浓郁香气以及各色投来的打量目光恍若未闻,眉头微蹙着,径直走向倒在地上的伤者。

阁内耀眼的灯火将他周身镀上一层浅金,却丝毫化不开他自内而外散发的清冷沉静,仿佛一块冷玉误入了沸汤之中。

江寒的目光自他出现的那一刻起,便如同被钉住了一般,再也无法移开。

他看着他蹲下身,动作熟练地检查伤者的腿伤和额角,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显得既专注又疏离。

那双曾在他模糊记忆里惊鸿一瞥的眼睛,此刻低垂着,长睫覆下淡淡的阴影,掩去了所有情绪,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属于医者的凝定。

是他。

绝不会错。

江寒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贴胸收藏的那方棉帕,似乎正隔着衣料,隐隐发烫。

许砚秋全然未觉二楼有一道如此专注灼热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他正全神贯注于伤者,声音清润平和地询问着情况,与老鸨急促的语调、伤者的哀嚎、周围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右腿小腿骨疑似折了,额部皮外伤,需立刻正骨固定,清净之处休养。”

他快速做出判断,语气不容置疑,“寻块门板来,小心将他抬去安静房间。”

老鸨连连应声,赶紧吩咐龟公去办。

江寒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白玉酒杯轻轻磕在栏杆上,发出清脆一响。

他望着楼下那抹青灰色身影,眼底光华流转,低声对身后的周霆笑道:“周大哥,你瞧,这云山县……果然有意思得很。”

子夜过半,软红阁的喧嚣渐次沉寂,只余下零星的杯盘碰撞和醉客含糊的呓语。

许砚秋提着医箱,辞别了千恩万谢、塞了丰厚诊金的老鸨,踏入了云山县冰冷的夜色之中。

青楼所在的南岸花柳巷与他的宁安堂,一个在镇南,一个在镇北,中间隔着那条沉默流淌的清水河。

他需得横穿整个镇子。

与软红阁的喧嚣明亮不同,一转入主街,黑暗便如浓墨般倾覆下来。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偶尔漏下几缕惨淡的清辉,勉强照亮脚下湿滑的青石板路。

两旁店铺早已关门落锁,檐下的灯笼也熄灭了,唯有更夫遥远的梆子声,隔着几条巷子模糊地传来,更添几分寂寥。

许砚秋加快了些脚步,青灰色的衣摆拂过路边积存的雨水,发出细微的声响。

就在即将踏上石拱桥时,他耳廓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身后,似乎有脚步声。

不是更夫那规律而拖沓的步子,也不是醉汉踉跄虚浮的跌撞。

那脚步声很轻,刻意压着,却保持着一种稳定的、不远不近的距离,始终缀在他后方。

许砚秋的心猛地一沉。

过往那些如同梦魇般的记忆碎片,瞬间裹挟着冰冷的寒意袭上心头——黑暗的巷子、被迫挟持的无力、充满恶意的气息……

他的背脊骤然绷紧,指尖微微发冷,但步伐却丝毫未乱,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只是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里,瞬间结起了一层警惕的寒冰。

他不能回家。不能将任何可能的危险引向宁安堂。

心思电转间,他脚下方向悄然改变。

并未直接上桥,而是拐进了桥头一条更窄、更暗的死巷。

这条巷子白日里是几家店铺堆放杂物的背阴处,夜间绝无人迹。

身后的脚步声果然也随之拐入,依旧保持着那段距离,如同附骨之疽。

巷子深处,黑暗浓稠得化不开,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只有两侧高墙顶端狭窄的一线天幕,透出一点点微弱的混沌的光。

许砚秋在一堆废弃的竹篓边停下脚步,仿佛在整理医箱或是歇脚。

他微微侧耳,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计算着距离。

就在那身影即将逼近他身后不足五步之时——

许砚秋毫无征兆地猛然转身!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青灰色的残影!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根藏在医箱侧袋的硬木短棍,携着一股凌厉的风声,毫不留情地朝着身后那模糊黑影的头部位置狠狠挥去!

这一击,集了他全身的力气,更是积压了太多惊惧与防备下的狠厉果决!

“唔!”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其沉闷的钝响,紧接着是一声压抑不住的、混合着震惊与痛楚的闷哼!

然而,那黑影并未如预料般倒地。

他只是猛地踉跄了一步,抬手捂住了额角,吃痛地抽气。

“嘶……等等!先生!且慢动手!”

许砚秋一击未竟全功,心下更惊,立刻后撤半步,短棍横在身前,全身戒备地盯着那模糊的人影,声音冷得掉冰渣:“谁?为何跟踪我?”

那黑影放下手,似乎想靠近解释,许砚秋立刻警告性地扬了扬短棍。

“是我!是我!”那人忙止住脚步,声音带着痛楚,却也有种莫名的急切。

“客栈!雨夜!你救了我!我只是想当面道谢,绝无恶意!”

许砚秋眉头蹙紧,并未放松警惕。

救人之事他本不欲人知。

那人见他不信,似乎想起什么,急忙伸手往自己怀里掏摸,语气带着点终于找到证明的松快:“我有证据!你落下的帕子!我一直……”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掏出来的,根本不是一方素净的棉帕。

而是好几条颜色鲜艳、绣着鸳鸯并蒂莲、散发着浓烈脂粉香气的精致绣帕!

一看便知是青楼花娘所用之物。

它们纠缠在一起,被他慌乱地抓出来,在昏暗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刺目扎眼。

江寒自己也愣住了,看着手里这一把花花绿绿的东西,像是捧着一团烫手的火。

许砚秋的目光落在那堆绣帕上,原本还有的一丝疑虑瞬间荡然无存,转化为全然的冰冷与厌恶。

他想起方才离开的软红阁,想起这男人或许一直在那等风月场所流连,此刻竟还拿着这些东西来玷污“救命之恩”四个字。

跟踪、深夜、青楼、绣帕……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轻浮可憎的登徒子。

“呵。”许砚秋极轻地冷笑了一声,那声音里的鄙夷如同冰锥,刺得江寒头皮发麻。

“你的‘谢意’,就是深夜尾随,用这些污秽之物来羞辱于人?”

许砚秋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不必。救你不过是医者本分,已两清。别再跟着我,否则……”

他顿了顿,手中的短棍再次微微抬起,虽未再动作,威胁之意却不言而喻。

“不是!你听我解释!这是……”江寒急了,想将那些绣帕丢掉,又想继续翻找那方真正的帕子。

额角的血顺着鬓角流下,狼狈不堪,言语也变得混乱,“是那些姑娘硬塞的……我……你留下的不是这个……是白的……”

然而许砚秋已不再给他任何机会。

那双清冷的眼睛最后扫过他以及他手中那堆可笑的绣帕,如同看什么肮脏的秽物,再无半点停留。

青灰色的身影决绝地转身,迅速消失在巷口,融入更深的夜色里,一次都未曾回头。

江寒徒劳地伸着手,怀里揣着那方怎么都摸不出来的素帕,手里却抓着一把可笑的、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绣帕,额角淌着血,愣愣地站在原地。

巷子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和一种前所未有的、百口莫辩的憋屈与懊恼。

额角抽痛,还带着昨夜那记闷棍留下的鲜明提醒。

江寒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处周围的血迹,药粉撒上去时,他忍不住蹙眉“嘶”了一声。

镜中映出的年轻面庞带着些许愠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沉下来的思量。

他不是不恼,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种亏,更别提还是在他心存感激之时,被当头一棒,外加一场百口莫辩的误会。

但那点浮于表面的恼怒很快被更深的好奇与决断压了下去。

他不是蠢人,相反,经历过的风浪让他比同龄人更懂得审时度势,也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捻着手中那方真正属于那人的素帕,指尖拂过那个清隽的“秋”字,目光沉静。

那人身手利落,警惕性极高,心性更是冷硬,绝非寻常乡野郎中。

昨夜虽是误会,却也侧面印证了此人不简单。

“少爷,”周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谨慎,“您可方便?”

“进。”江寒将帕子妥帖收好,声音已恢复平稳。

周霆推门而入,看到江寒额角的伤,眼神一凛,却聪明地没有多问,只是垂首禀报:“属下已查明,昨夜那位许大夫是三年前来到云山县,在桥北经营一家‘宁安堂’,医术颇得当地人敬重。”

“宁安堂……”江寒低声重复,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的光芒,沉吟了片刻。

南蛮奸细未清,自己遇袭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开,此刻大张旗鼓地去感谢一个医馆大夫,并非明智之举。

“周霆,”他抬眼,目光冷静,“挑选几样药材送去宁安堂。不必过于贵重,选些温补实用的,以……谢他昨日在青楼救治伤者之名义。”

他顿了顿,补充道,“低调些,不必透露我的身份。”

周霆有些讶异,本以为按照少爷以往的性子,必要闹出点动静,没想到竟如此安排:“少爷,那您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岂是几包药材能还清的?”江寒淡淡道,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眼下情形复杂,不必将他卷入是非。这份情,我记下了。”

他走到窗边,望向桥北的大致方向,晨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稍显沉默的侧影。

额角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此刻想的,却不是报复那毫不留情的一棍,而是那双在昏暗巷子里冰冷决绝的眼睛,和那双稳定施救的手。

“宁安堂……”他再次低声念道,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浅的、带着几分探究与兴味的弧度,“来日方长。”

这份“谢意”,和那“一棍之仇”,他都会找一个更合适的时机,亲自、当面,去跟那位许大夫,慢慢厘清。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狩心游戏

错嫁给年代文大佬后

朕真的不会开机甲

三号风球

空中孤岛[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