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连带着工具上来,看着眼前的情况同样傻眼,用剪刀剪开沈末鱼身上的胶带,手指放在她的脖颈上,能感觉到微弱的波动。
沈珍珠心脏狂跳,她扶着额头,“我喊了救护车,救护车马上到,”
沈未看着地上的人,第一次感觉到无能为力,原来不是她不回信息,而是她没有机会回信息。
救护车停在楼下,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人,沈珍珠和姜连收集指纹,杨卓重新问周思芹、沈名一,问来问去和之前没什么不同,惹得周思芹不耐烦,没有证据,不能逮捕,杨卓灰头土脸回到所里。
沈珍珠看着指纹检验结果更是头疼,采集到的指纹没一个是沈名一、周思芹的。
所有人心里都有假定的罪犯,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推论,现在只有等着沈末鱼醒过来。
找到人第三天,沈珍珠第三次来医院,她看向病房,听着医生刘鸿生说话,“病人脱水太严重,连续几天没摄入食物,又在持续高温的情况下呆了很久,医院不敢用太激进的方式治疗,只能慢慢补充生理盐水。”
沈珍珠:“大概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刘鸿生:“病人的情况特殊,她前几个月刚从ICU出来,这次时间相隔太近,普通病人在补完生理盐水后,会在3到7天内恢复,她情况太严重,加上本身机体功能弱,我无法对她醒来的时间作出保证。”
“明白了。”沈珍珠点头,等医生离开,对门口沈未、温温琪、陈南悦说,“我和同事们轮值,不会有人离开医院,高考成绩刚下来,你们快点回去择校填报志愿,一有消息我通知你们。”
温温琪:“分数摆在那里,没什么可选的,我已经填完了,我要留在这里。”
陈南悦从书包里拿出电脑:“我在哪里都可以填,对了,卷鱼的志愿没人帮她填。”
“我联系她的班主任,填了清华。”杨柏杉提着两袋饭盒走来,“她分数那么高,又是艺术生,清华妥妥的。”
杨柏杉递给沈珍珠一袋饭盒:“警察同志,还是没有抓到嫌疑人?”
沈珍珠第一遇到这么难处理的案件,也是第一次碰壁,“案件正在侦办中,抓到嫌疑人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家属。”
杨柏杉挨个分发饭盒:“人平白无故消失,还被捆着,摄像头拍不到,前几个月沈家刚吵完架,我看她的后妈继弟嫌疑很大。”
这种推论警察能不知道吗,沈珍珠保持职业微笑,“非常感谢你提供的思路,我们会尽力搜寻证据。”
杨柏杉:“牙尖嘴利。”
沈珍珠把饭盒塞给沈未:“吃饭。”
桌上摆着几个菜,周思芹拿着饭盒打包,沈名一一边盯着手机里的游戏,一边说,“你要去医院?”
从找到人后,医院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周思芹担心沈末鱼醒来,打算带着饭盒去看看。
沈名一:“罪犯在犯罪之后,会找机会回到现场,妈妈,你现在的行为和罪犯无疑。”
周思芹也不想去,但她不去,万一沈末鱼醒来,遭殃的是沈名一,她鼓起勇气问,“是不是你做的?”
沈名一抬头望着周思芹,“是不是我做的都不重要,爸爸会替我摆平一切。”
周思芹试题从他的眼里找出一丝害怕,可她没有看见一点感情的波动,她抓着饭盒的手指颤抖,头皮发麻。门从外面打开,吓得周思芹手抖,饭盒掉在地上,周思芹看向门口的人,沈烁回来了。
沈烁出差到一半,得知沈末鱼失踪的消息,工作不能缓和,今日才有空赶回来,他看着呆滞的周思芹,“有话要说?”
周思芹吞咽口水,不知道如何开口。
沈名一双手拇指在屏幕上敲点:“我和沈末鱼玩了个游戏,她输了,我把她关在了楼梯废弃小房间里。”
门用力甩上,吓得周思芹身体抽动。
沈名一:“她在医院里,医生说她还没醒来,爸爸你刚到,歇一会儿再去吧。”
沈烁丢下行李箱,奔到沈名一面前,抢走他的游戏机,一拳打翻他,“她是你姐姐。”
沈名一倒在地上,捂着脸望着沈烁,“我是独生子,我没有姐姐。”
沈烁抓起桌上的饭碗扔过去,周思芹冲过去,用后背挡住砸下来的饭碗,展臂护着沈名一,“他还小,不懂事,他知道错了,你放过他吧。”
“他这是在犯罪。”沈烁厉声说,“你让开!”
沈名一望着沈烁:“现在你知道来教训我了,你以为你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吗?你根本就不爱她,她过年不回家你从不过问,妈妈把她的房间变我的游戏房你也不问,你怕的无非是我犯罪,影响你的仕途,装什么慈父。”
“别说了,名一别说了。”周思芹捂着沈名义的嘴。
“我要说,我就要说。”沈名一甩开周思芹的手,“你现在不如好好祈祷,沈末鱼永远不要醒来。”
沈烁一脚踹在沈名一大腿上,周思芹抱住她的腿,“别打了,要是他出事了,你会受影响的,别打了。”
沈烁松开领带,抽出皮带打下去,“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周思芹咬牙忍着痛,不发出任何声音。
沈名一怒吼:“妈妈一个人能把我生出来吗?你永远只看分数,不看过程,我就是你的镜子。”
皮带抽在沈名一脸上,无尽的嚎叫充斥在三口之家……沈烁终于抽累了,看着地上的血迹丢下皮带,“把屋里打扫干净,我去医院看看。”
沈烁进屋换上一套整洁的西装,带上蓝色的领带出门。
到了医院,温温琪扫过他的穿着,同陈南悦嘲讽,“他不是来看女儿的,是来视察工作的。”
沈烁按部就班走流程,先听完警察的反馈,再听完医生的讲解,透过窗户看病房里的人。
呼吸机戴在沈末鱼脸上,点滴顺着管道流进她的身体,喊不出名字的机器围在病床上,床上的人看上去像永远也醒不过来。
她醒不过来,就没人指控沈名一,沈名一将获无罪,无法影响仕途。
沈烁努力挤出眼泪,抬手抹眼,温温琪暗自嘲讽,“鳄鱼的眼泪。”
黄达飞再三向沈烁保证,能找出嫌疑人。沈烁捂着眼不说话,坐在铁椅上装深沉。
在医院守了一夜,第二天沈烁回单位办公,中午来看一眼,到上班时间又走。连续一周都是按点来、按点走。沈珍珠吃着雪糕看着他的身影,“可真是慈父。”
温温琪、陈南悦被各自的家人喊回去了,沈未带着爸妈做的饭来给医院给沈珍珠送饭,“别老吃雪糕,吃点饭。”
“看不出,你还心疼人。”沈珍珠咬完最后的雪糕,把雪糕棍塞进沈未手里,夺过沈未手里的饭盒坐在铁椅上开吃。
沈未嫌弃的把雪糕棍丢进垃圾桶,拿出纸巾擦手坐在沈珍珠旁边。
沈珍珠冷不丁来了一句:“医生说她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沈未不说话。
沈珍珠:“有可能会醒来,有可能不会醒来。”
沈未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是第一次喜欢女生,还未当面表白,人就沉睡了。他看过韩剧,韩剧里的男主会选择等,现在事情真正发生在身上,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沉默良久才说,“我等她醒过来。”
不知道沈珍珠是在嘲笑他幼稚,还是在嘲笑他无知,“年轻人,你什么都不懂。”
沈珍珠只比沈未大十岁,有时候说话却像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三岁一个代沟,十岁一个鸿沟,沈未不理解她的话,只是在原地等待。
时间滚到七月底,轮值的警察越来越少,主治医生刘鸿生喊来沈烁,告知他沈末鱼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无法醒来,做好她变成植物人的准备。
沈烁向刘鸿生了解植物人的特征后问:“器官捐献要复合什么特征?”
刘鸿生被他问懵,一般人得知患者变为植物人后,会竭力咨询医生,如何才能让患者在短时间内苏醒,刘鸿生还是第一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她还是有醒过来的可能,不要太悲观。”
沈烁点头:“谢谢医生。”
患者监护人的决定,刘鸿生不便说些什么,借口要去查房,乘机溜走。回到病房,看着护士卸走一些机器。
“为什么拆走这些机器?”等在门口的沈未问。
刘鸿生:“她成了植物人,这些机器用不到了。”
沈未走近病房,看着床上瘦弱的人,换走柜子上枯萎的花朵,插上新买的鲜花。
一只手突然抓住他的衣角,沈未侧头,床上的人还闭着眼,沈未喊住正要出门的刘鸿生,“她醒了。”
刘鸿生转过身,看着拽住沈未衣角的手,“植物人有些时候会有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她真的醒了。”沈未看见沈末鱼在努力睁开她的眼睛。
刘鸿生走近,沈末鱼的确睁开了眼,他赶紧喊来护士做记录。
沈未立即打电话通知沈珍珠,抬手在沈末鱼眼前晃动,“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沈末鱼没戴眼镜,视线一片模糊,她记得沈未的身影,肯定面前的人是沈未,她轻点下巴,她记得所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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