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沈末鱼仔细清算身上剩的钱，一个月一千生活费是不够的，至少要留出一千五作为生活费，除去大学四年学费加上生活费，身上只剩下不到三千。
两次生病都花了上万的钱，三千块连次病也生不起，现在没有额外的收入，思考再三，沈末鱼决定把临江路的房屋租出去，按照市场价，每个月可以多出五千块的收入。等钱到账，买一个电脑，再买一些开学用品，加上去学校的机票钱，一个月的房租远远不够，电脑只能三个月后再买。
开学若是要做作业只能先去网吧或者是借同学的。只能先这样了。
沈末鱼带着所有家当赶到大学报到，在宿管阿姨那里登记后，拿着钥匙进入三楼3007，只有一个舍友在。
舍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坐在电脑前输入关键字，等电脑弹出画面。
舍友留意到目光，回头认出她“沈末鱼！”
沈末鱼看着眼前人，居然是刘甄，她顶着一头波浪卷，脸上画着淡妆，头上带着耳机，和集训时看见的她完全不一样。
“你真的考来了清华。”刘甄取下耳机。
校考只考了清华，其他的没考，沈末鱼没有太多的选择，她放下行李箱，看着刘甄电脑上弹出的画面，好奇问，“你在做什么？”
“这是AI。”刘甄边演示边介绍，“它可以在几分钟以内生出一张作品，现在各个原画公司已经引入它作为工作辅助，它发展的很快，不仅可以生出绘画，还可以用它生成动画，甚至写小说。”
等刘甄输入指令，屏幕上弹出一张画作，“很多大学已经开设了相关专业，清华大学具有前瞻性，我看了我们大学四年的课程设计，有一门专业课涉及到AI设计，提前了解它，有利于上课。”
刘甄说的全是沈末鱼不知道的，每次她都先走一步，给人无形的压力。
刘甄：“你对面床的室友已经准备好大学出国留学了，她已经在准备作品集，未来四年，我们宿舍的竞争将会很大。”
清华大学从不缺天才，入校第一天，沈末鱼就感觉到了压力，室友已经对未来有了准备，她对未来一无所知。
她随口问了几个舍友的情况，放下行李，看着空空的书桌，她连电脑都没有，更别提对未来的设想。
“沈末鱼。”刘甄转动椅子，“高中学的绘画不适合以后的发展，我们必须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我想创业，你和我一起吧。”
沈末鱼惊愕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会选择我？”刚来大学，她对一切还没准备，又要面临新的选择。
“也许你并不知道你有多优秀。”刘甄非常认真的说，“你不要把自己摆在一个‘可不可以’的境地，你要把自己摆在一个‘我可以’的境地。”
因为家庭，沈末鱼的成长路上充满怀疑，她思索片刻后问，“你刚刚也说了，AI可以在短时间内生出一张精美的作品，人的速度是无法达到它，你在绘画上创业会遇到很大的困难。”
“没有任何人的速度可以超过AI，市场上现在有很多网络绘画班，他们都是通过售卖课程来获得商业价值，随着AI的发展，绘画的需求降低。”刘甄整个暑假都在研究绘画相关的市场，
“卖课这条路上挤满了人，我们现在挤进去，起效甚微，除了卖课这条路，我们可以做衍生品设计。”
“衍生品最典型的案例是迪士尼、皮克斯，玩偶典型的案例就是jellycat，它们的形象简单有特点，除了玩偶设计，我们可以做盲盒设计，还有相关短动画。”
“AI是一款综合性强的软件，它没有自己的思维，我们可以利用自己的设计语言，创造出独立的IP形象，通过网络推广，再售卖。”
“AI对绘画市场市场的冲击是非常严重的，再过去几个月，各大游戏公司裁去大部分人，如果我们保留以前的思维模式，大学毕业后我们将会面临失业的问题。”
想到四年后的出路，沈末鱼脑袋嗡嗡响，每年的毕业千万计，即便是名校生也无法找到理想的工作，沈末鱼决定一试，“我同意你的想法，我们一起创业。”
“我已经拟定好了四年的计划。”刘甄抽出书桌上的笔记本走到沈末鱼面前，她翻开笔记本，“我门可以先花三个月了解各种比例，然后设计简单的形象，我暑假学会了做简单的动画，先说好。你设计的形象归你，我设计的形象归我，我们各自注册商标，可以相互对各自己的形象提出意见，等你收拾好行李，我教你做动画。”
沈末鱼看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点头，大学注定很累。
从入校的第一天起，沈末鱼就在到处奔波，办理各种卡，水卡、空调租赁，饭卡、学生卡，闲下来的时间被刘甄占领，所幸她因为前不久刚出院，不用军训。
不去军训却要看着同学们军训，沈末鱼坐在树荫下，看着一排排迷彩服发呆。
怎样才能设计出具有特点的形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把沈末鱼飘远的思绪拉回来，她摸出手机，是陈南悦发来的。
“卷鱼，今晚去温温琪的学校看军训晚会。”
温温琪和沈未考入了同一所大学，一个在音乐学院，一个在舞蹈学院，今天是她们军训后的最后一天，晚上举办晚会，前几天温温琪就在说这件事，沈末鱼给忘了。
她看着“卷鱼”两个字，突发奇想，她可以用自己的绰号设计ip形象。她向辅导员谎称身体不舒服，跑回宿舍，拿出平板开画，画得忘乎所以，等陈南悦电话敲过来，她才想起这件事。
晚会7点开始，现在快6点了，赶过去还要一段时间，沈末鱼把平板塞进帆布袋，找出绿白色格纹背心，翻出牛扎短裤，扯了件浅黄灰的开衫，抓起桌上的蓝色发箍戴在头上，整理好头发，出门跑出七百来米，从地铁15号线换到8号线，冲到温温琪学校。
早在门口等候的陈南悦拿出纸巾递给她擦汗：“你都不化妆的吗？”
沈末鱼计划的生活费是在1500，第一周购买各种生活用品已经花了很多钱了，她没有多余的钱买化妆品，她擦掉额头的汗，“温温琪呢？”说好的来接人，她怎么不在。
“我问过她了，她还有10分钟才到。”陈南悦摸出口红拧开，“站好了，别动，我给你抹个口红。”
“我没化妆，抹口红会很奇怪，我就不涂了。”沈末鱼头往后缩。
“你皮肤白，我这口红就是平常的色号，涂上去不会显得怪。”陈南悦抓住沈末鱼手臂，盯紧她的嘴唇涂上去，“卷鱼，你的嘴唇看上去很好亲。”
沈末鱼永远猜不透陈南悦的想法，由着她涂。
陈南悦抿嘴：“你像我一样把嘴唇抿一下。”
沈末鱼照做，陈南悦用无名指替她抹匀口红。
“卷卷鱼，陈甸甸。”一个陌生的男声停在身旁。
两人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孩子，都不认识，两人不想搭理他，陈南悦拉着沈末鱼往后退。
“我是田木森，之前集训的时候一起吃过饭，我们还有一个干饭群，记得吗？”田木森取下帽子，撩上刘海，露出完整的一张脸，证明自己。
提到干饭群，沈末鱼就想起来了，勉强记得这张脸。
田木森戴上帽子：“我是这里的学生，你们也是吗？”
“不是。”陈南悦笑着回应，瞥见温温琪的身影，拉着沈末鱼走过去。
温温琪放下校园卡，刷开门闸，她看向身后的田木森，把刚买的奶茶分给两人，“他谁呀？”
“不认识。”陈南悦记得集训时田木森到处发暧昧信息钓鱼，这种男生不值得认识。
“我在后台给你留了座位，我们去剧场。”温温琪领着人走去剧场。
观众陆续进场，主持晚会的学生在帷幕后排练，参演的人挤在后台，温温琪带着人挤进去，拿走占位置的衣服挂在椅背上，“你们就坐在这儿，还有五分钟节目开始。我第三个表演，你们要给我拍好多好看的照片。”
温温琪深呼吸，透露着紧张，沈末鱼望着她，“你是最棒的，加油。”
“鱼鱼最好了。”温温琪附身抱着沈末鱼。
“她是我女朋友。”身后来熟悉的声音。
沈末鱼侧头，是沈未，上次见面还是在半个月前，分开后，每天也会聊天，但沈末鱼事情太多，一天最多说两三句话。
温温琪松开沈末鱼，学着沈未的语气阴阳怪气重复他说的话。陈南悦借口找最合适的拍照角度，拉着她离开。
周围全是人，沈未只看见他的珍珠，从背后拿出刚买的花递过去。报名军训晚会可以少军训几天，他毫不犹豫的报名，他跟温温琪一个学校，他知道温温琪会邀请沈末鱼来参加晚会，提前准备了花。
沈末鱼接住花，望着他笑，“你又换发型了。”
新的黑发长出来，沈未把多余的白发剪了，现在发尾上剩下一厘米长的白发，沈未同样看着她笑，拉着她的手，沉浸其中，“我的女朋友好漂亮。”
上了大学，大家都开始学着化妆，今晚参演的学生不论男女都打扮得漂漂亮亮，而她出门太着急，临进门才抹了点口红，沈末鱼怀疑沈未在撒谎，客气回应，“你今晚也很帅。”
沈未的帅是公认的，他知道自己好看，女朋友夸和其他人夸是不一样的，他心花怒放，屈膝低头亲吻沈末鱼的嘴唇。
沈末鱼身体一怔，周围还有人呢。
后台灯光熄灭，陈南悦调转镜头，对准两人按下键，帷幕拉开，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台，新生晚会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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