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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落子不悔

十四岁的苏常年在寒冬腊月里只穿一身打补丁的单薄衣衫,衣袖到手腕上方,裤管只到小腿中部,露出生疮流脓的一双手和腿,他冻得神志不清,一个劲哆嗦着跪在雪地里。

身前是饿死的双亲,用草席裹了尸,没钱买棺材,更别提风光下葬。

见到眼前人衣着华贵,抖得更厉害了,半个字不敢说,自惭形秽地将那一双丑陋的手一个劲往背后藏,却在下一秒,身上罩下来一件温暖的衣衫,仿佛将那凛冬隔绝在外,那毛领贴着脖颈和脸颊,暖和得跟火炉似的。

正是面前贵人披着的狐裘。

苏常年傻眼了,惶恐不安,他就要把那华贵得连卖了命都赔不起的狐裘还回去,肩膀被人压住,那人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料传过来,他觉得比狐裘还要暖。

“饿不饿?多久没吃过饭了?”他听那贵人问,声音柔和。

“五……五天了。”

“起来吧,我请你吃顿饱饭。”彼时年轻了好些的周孺彦弯着腰,笑着拍拍脏小孩的肩膀:“想吃什么,管够。”

他说着,结下腰间的荷包掂了掂,借此告诉苏常年,我有钱,敞开了吃。

苏常年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在他的记忆力,全家总是所有的钱加起来也只有些零散的碎银子,要用又臭又长的布巾裹了又裹,然后藏到床底下的暗格里。

看到他的反应,周孺彦有些好笑,将那钱袋系在苏常年身上:“归你了。身也不用卖,你这骨瘦嶙峋的小屁孩,也不知道能干啥。”

苏常年感觉自己几乎要被那个钱袋子压弯了身子,那沉甸甸的银两是那么重,让他觉得眼前一切好不真实,仿若大梦一场,他小心翼翼偷瞥那贵人,极其小声道:“贵人,您,您带我回家去,洗衣做饭,劈柴挑水,我什么活都能干,我就是看着瘦,我干活很有劲的!”

那贵人笑起来,问:“吃什么?”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街边一个面摊十里飘香,苏常年一瞬间觉得所有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怯生生看了一眼周孺彦,得了首肯,小跑过去,用那短得遮不住手腕的袖子疯狂地来回擦拭带着油污的板凳,冲周孺彦道:“您,您坐这里。”

那一天,堆满牛肉的面,苏常年整整吃了三大碗。

他后来高官厚禄,风光无限,吃过无数山珍海味,他始终觉得不如那几碗面。

周孺彦走的时候告诉他,好男儿应志在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名垂青史,最要紧的,是要多读书。

苏常年风光葬了父母,而后开始疯狂读书,他拼了命想要考取功名,成为那贵人口中的那种人。

然,天不遂人愿,五次应试,次次名落孙山,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第六次,他终于考上了,然而只是个宫里打杂的下等官员。

却不想命运弄人,竟然再一次遇到了周孺彦,彼时周孺彦早已官拜吏部尚书,兼内阁首辅,命运就是那么神奇,周孺彦再一次捞了他一把。

救命之恩,叫他读书识字考公名,提携之恩,叫他一身才能有处可施,在他心里,周孺彦就是他这辈子的恩人师长。

他私下里,叫他一声老师,尽管周孺彦不觉得自己是他的老师。

后来他官位越来越高,眼见周边的人个个家财万贯,明里暗里捞钱,年幼时家中贫寒,一家人吃糠咽菜,父母没什么赚钱的能耐,只好一再降低生活标准,砍柴织布换来的钱几乎难以维持生计,后来父母卖掉了十岁小妹,换了些银子,又强撑度日,再后来,父母也死了。

苏常年从小就对金钱有着近乎偏执的渴望,一朝身居高位,内心里的**被激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开始疯狂敛财,贪赃枉法,甚至是谋财害命……

权力是一头野兽,一旦张了口,便止不住撕咬吞噬的**。

等醒来那一日,一切都晚了。

然幸运的是,他苏常年也曾顶着全家几十口人被杀头的风险,实实在在帮到过周孺,帮他扫清了站在政治立场对面的人。

是以,人有失足,马有失蹄,但时至今日,他苏常年依然是落子不悔!

虽然那并非周孺彦授意,是他一心觉得老师需要。

苏常年再一次撩开袍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继而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老师珍重。”

而后,他大步走出了周府,一双老眼泪眼朦胧。

再狡猾的狐狸也架不住林中所有的动物都同时围了上来,虞远大力清查白银克扣一事的同时,杜青云疯狂往上递刀子,千里之外,还有个忠义正直的老太守跳着脚要说法,数日后,苏常年因滥用职权屠杀流民罪,科考舞弊罪,以及贪污白银罪等大大小小的罪名下了狱,数罪并罚,累及阖府上下八十余口,女眷充入教坊司为奴,男丁全部流放千里充军。

此人一口咬定,所有罪责皆是他一人所犯,皆因爱财如命,与旁人毫无干系。

李祝酒知道背后若是没了周孺彦,这人哪里敢那么狂?但偏偏他不承认,李祝酒暂时也拿他没办法,搞得他一肚子憋闷。

偏巧此时,西南来了新战报,言说战况不好,连败两次,士气不振,除此之外,信中尽是陆仰光自责之言。

李祝酒叹着气看完,一言不发,吓得拾玉和四喜两人在一边大气不敢喘,连扇风都不敢使劲。

拾玉看陛下眉头紧锁,大着胆子问了句:“陛下这般忧心忡忡,可是大理寺又来问如何处理苏常年了?”

李祝酒半死不活地揉着肩膀,缓解批奏折带来的酸痛,沉声道:“不是,西南来信,说战局不利。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传令下去,苏常年先关着,和他牵连的官员难免有忌惮他在狱中乱说话的想把他弄死,叫大理寺注意别把人给我弄死了,谁敢弄死他我就弄死谁。”

这话吓得拾玉一哆嗦,扇子掉到地上,他赶紧弯腰捡起:“是,是,苏常年犯下那么多罪,万死不能赎,陛下为何要留他一命?”

“只是暂时的,因为他还有别的罪没认。”

长虞城的那些条人命,他苏常年可咬得死紧没交代呢,现在想死还太早了。

可这苏常年通敌叛国的罪证又始终无从查找,这叫李祝酒好一番头疼,只能把人关起来再说。

“对了,再给苏常年带句话,该认的罪迟早得认。”李祝酒咬牙说完这句话,把奏折一推,愁眉苦脸问:“虞逍今天怎么还不来帮我批奏折?”

四喜眨巴着大眼睛,义正言辞道:“贵妃说了,陛下您得成长!不能总是依赖别人!”

倒下个苏常年,偏偏还没死就关着,这可拿住了周党一众人,安分了不少,也不敢动不动就叫板了,这一来,周孺彦掌握政权的情况得到了缓解,李祝酒慢慢从其中分走了一些权力,但他只道,周孺彦的实力在这朝中如百年老树一样根深蒂固,想要连根拔起,整个朝堂都得伤筋动骨,他不敢,也不能,现目前,他还没有这个实力。

苏常年的供认不讳和招揽所有罪责,把周党其余人摘除得干干净净,更是衬托得周孺彦除了收学生没眼光以及对学生过于纵容仁慈之外,简直就是个为国为民的大好人。

这一场权力斗争,就暂时以李祝酒分了一杯水过来中止。

双方相安无事了好一阵,时间一路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已经是七月中旬,二位将军分兵南北各自打得不可开交。

可要说起打仗,那除了兵马之外,还需要源源不断砸进去钱和粮,一开始粮食从附近屯粮的城池运送过去,到了后面渐渐就要从更远的屯粮基地运送过去,距离一远,运输成本就提高了,与之相对的是安全系数也降低了,这是战争中无可避免的损耗。

两头消耗起来,就像两个巨大的窟窿似的,国库再富,那也是有底线的,掏着掏着就快要见底,可给李祝酒难住了。

北边张寅虎镇压了前来进犯边境的北戎,李祝酒早就下了圣旨传人回来,本就有节省财政支出的打算,没想到这人一打胜仗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圣旨装作看不见,人也追着逃窜的北戎人跑了,跟看见肉骨头的狗似的,而南边的战局不甚乐观,且兰渐渐占据上风,依照凌云奸诈狡猾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陆仰光一直是个喜欢稳扎稳打的,很难从诡诈的凌云手中取胜,李祝酒也有想过这个问题,关键朝中本来也没啥人,有人用就不错了,哪里敢挑?

但如今,两头打仗,真金白银一日日不间断往里砸,粮草不断,军饷不断,这两样东西但凡断了一样,都会让战场上的将士孤立无援士气溃散。

本来北边撤兵断了供给,都供给西南,那供给一事也暂时缓和了,可眼下北戎也似乎被逼急了,有几个小部落竟然联合起来反扑张寅虎,是以北方想撤兵也一时半会儿撤不了。

这一来,国库那是相当紧张,假以时日,李祝酒相信国库将比他的脸还干净。

“陛下,供给南宜的军粮已经耗空了两处屯粮所,军饷开支,也有点紧张了。”就在他在上面眉头能夹死苍蝇的时候,台下有人颤颤巍巍道。

两方战事本也是国之大事,甚至都无需上奏,满朝文武自会关注,更别提最近两头都是催了命一样来信要钱。

李祝酒真想说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但是,他只要还坐在这个位置一天,就不能撂挑子不干,只得强撑,比如此时,他内心一万个草泥马,但依旧老神在在撑着脑袋问:“国库快空了,下一次收赋税还要再等上些日子,各位爱卿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先把眼前这阵子度过去。”

各位大臣交头接耳在下面议论起来,李祝酒也是愁眉苦脸想办法,现在去搜刮民脂民膏出来给这俩打仗的垫吧垫吧?太禽兽了吧,不行不行!

正头脑风暴中,台下走出个老头:“启禀陛下,臣有个法子。”

“说来听听。”

连李祝酒在内,满朝文武的眼睛全都落在了这个发言的人身上,不说万众瞩目,也是中心焦点了,这搞得朋继勇稍微有点压力,他清清嗓子,道:“国家没钱,百姓有钱啊!”

“啊?”满朝文武几乎是瞪大眼睛发出了惊呼,用一种看禽兽的眼神看着朋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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