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怔忪的望着乔峰,一时无话。而在萧峰看来这便是不愿意原谅自己,便作势要自废武功。段誉被萧峰怒吼和动作吸引,这才勉强从放空状态下回神,奇道:“我要你功夫作甚,大哥不可妄自菲薄。我待你好自是因为你值得,那里需要哥哥还。”
??萧峰望着眼前人天真纯善,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由悲从中来。他的身上还有自己发狂留下的痕迹,自己短暂拥有伤害了他,他却毫不在意,反而回身安慰她,自己枉而为人。
?心头百转千回,还未想明白,便感受到了自手腕处来着心上人的热量,传遍全身,他心底的杀意和戾气升腾而起。他暗道不妙,却因身体功夫未恢复,未能挣脱。
??忍了又忍,最后朝着段誉怒吼道:“你总是这样,希望一切暧昧难言的感情不存在。我也惯着你,和你一起遮掩,但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不会和兄弟做这样的事,也没有兄弟会做那般事,能这样对你的只有情哥哥!”
??段誉表情迷茫,最后无奈说道:“对不起,大哥,我不明白,我以为我爱着婉儿,后来我以为我爱着语嫣,可是最后玉雕倒塌,我发现自己谁也不爱,我爱的是一尊玉雕而已,甚至称不上是爱,而是对美的欣赏。我以为我对他们的感情是爱情,可后来我发现那是移情和对美的欣赏。大哥对不起,我不能回答你的这些问题,我因为这虚幻的感情害了自己害了妹妹,悔之无及,肝肠寸断,我又怎能再害你?”
??萧峰怒吼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对你也只是亲情是嘛?段誉,我不是小孩子,我不会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我希望你说明白,若是你果真对我无意,我不会再打扰你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但是你能说出口吗,或者说你能直面自己内心,做个大人吗?”
??段誉沉默良久,最后张了张嘴,痛苦得抱头喊到:“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身边的人在十几岁年纪早就通房丫头无数了,可我没有,我总是被嘲笑,可是我不喜欢这样,我看着母亲每天以泪洗面,和父亲争吵,最后心灰意冷我就难过。甚至和语嫣换了婚书,在花烛夜也没有逾越的想法,我也没有逼他,后来我也只想她一辈子都是天真快乐的,这难道有错吗,爱不就是奉献吗?这难道是不正常的吗。”
??望着迷茫无措的段誉,有些心痛自责,刚要安慰却听到他尚是纯阳之体,萧峰不由心中怨气消散,戾气消失。望着爱人痛苦模样,萧峰的心底说不出的快慰,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当爱人说完心中苦闷,他自然而然得将卧床休息的人拥进怀里,不顾他的挣扎,心平气和得说道:“爱是奉献但也不止奉献,还有索取,段誉我问你,你有这种想法吗?还有我吻你的时候你恶心吗?如果没有,你愿意跟我试一试吗,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绝不怪你……”望着怀中人迷茫摇头的动作,心中更是快慰,然后进一步进行劝说洗脑。
??人在脆弱的时候是最容易被攻心的,更何况是比自己年长孺慕的人,灌输歪理邪说。最后段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当他发现自己在点头的时候自己已经在点头了,感受着把自己圈在怀里肆意占自己便宜的炙热躯体,偏头望着窗户缝隙撒下的月光,不由长叹一声,闭眼认命,后悔什么的以后再说好了,现今之际还是怜取眼前人。
一夜无话,待到早上醒来,段誉望着枕边人的侧颜发呆。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萧峰也醒来,睁开了眼睛。只是他的目光清明,那里有一点儿刚睡醒的样子。
段誉见此也没有深究,只是很平常的和他打招呼,道早安。语调虽平常,可表情却也有些微尴尬。自然,因为萧峰承诺在段誉真正直面内心,拒绝或者接受自己的爱意,萧峰才会与他享鱼水之欢,在此之前绝不越雷池一步,继续以兄弟之礼相处,昨晚也只是动作暧昧,耳鬓厮磨罢了,但是早上男人的自然反应却带给两人新的尴尬。但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萧峰也没有逼他,只是让段誉给他倒些凉茶压火,三壶茶水过后,总算一切正常。
两人好不容易收拾完毕,刚要出门,却听到楼下动静不小,段誉皱眉,正要去看,萧峰却急急起身,披衣开门抓住正巧路过,要下楼的小二,询问是何响动。小二便也耐心回答,直言是些蒙古贵族,喝醉了酒在哪里闹事,客官不要担心,常有的事。。
说着看到了萧峰因刚醒未来得及系好,裸露着的胸膛上那明晃晃的狼头刺青,神情却惶急了起来,左右看看,见没旁人,才凑近了说道:“客官看着似是辽国贵族后裔,可得小心,近日辽国耶律家有些遗孤,挑起事端,意图复国,虽被镇压,贼首却未抓到,几位虽不是当事人可也得小心为上,莫要出头,被当成同党为好。还好小的我心善,否则被他人看到可是要卖了你们讨赏钱的 ,可莫要多管闲事,学些英雄好汉强出头,保全自己才是上策……”
萧峰正要道谢,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小二哥,多谢啦,如此我们兄弟二人便不下去退房了,这些银钱给你,多的是谢礼,我们自行离开便是。”话即说完,便将一锭碎银子抛给小二,将萧峰拉进门去。
小二收下银钱沾沾自喜,心道还是那个花花公子哥儿晓得事理,那个大汉看着聪明却少了根筋,看两人武功不俗,就是卖了这两人,也得不到多少赏钱,自己还要惹一身骚,不过这人还真有钱,出手就是银子,啧啧,这些银子够爷爷我逍遥些日子了,那个公子哥儿长的真不错,不输女子,等忙过些时候,去看看南风馆窑子里有没有同款的,现在战争四起,多是些以前肖想不得的好人家子弟,也不知道那个小美人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还好段誉收拾得齐整,没有露出来一丝欢好痕迹,否则这小二怕不是会当场露出些淫邪话语和放肆表情,当场冒犯也未可知。
那边萧峰也回过味来,有些心情低落,看着段誉把行李卷梳收拾完毕,打开窗户,踩上窗楞才反应过来,起身跟上。
不过段誉如此,并不是打算就此翻窗而走,从此两人开始亡命天涯。而是打算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因为他们一没有路引,二没有身份证明,如今那些人也没有上楼,那个小二不是个老实的,若是其他小儿查房没见人没见钱,告知掌柜的岂不是不打自招?即使远走出城也不是白天如此光明正大一走了之。他只是打算找找附近有没有胭脂铺子或者小商小贩。若是离得近,等没了一楼响动,为了安全便去买些胭脂水粉,给大哥把胸前的狼头纹身遮了去。
萧峰回神,紧走几步,却见段誉没有下一步动作,有些疑惑,段誉也不回头,言简意赅的说了脂粉,萧峰何等人物,登时明白过来。只是站在后面,看着心爱之人不设防的姿势,那对自己浑然天成的深切信任,心下感动。放松精神。这对一个老江湖来说后果是严重的,早上由茶水压下的躁动,隐隐有不受控制的燎原之士,黝黑的脸上升腾起热意。
萧峰何等英雄好汉,自是一言九鼎,他对感情和**都是迟钝的,好不容易理顺自己目前的人生目标,从强烈的自毁情绪中走出来,自是不愿意因一时的蝇头小利而坏了大计。
故而偏移了视线,眼虽不见,心里却依旧还是他,想着自己这个三弟长相极佳,人也年轻。以前年岁尚小,身量未足,不经意间娇憨得一团孩气,不染世事如一块未雕琢的原石都招蜂引蝶。如今光彩夺目,天下无双。又不必再担忧会有个爹爹见着个心怡姑娘便说着这是你妹妹,你们不能在一起这种话,又有些遗传的家学渊源、风流多情在。
虽然这人难免会有些雏鸟情节,肯定会对自己多为亲近,可也不太牢靠,实在是令人不放心啊。于是从不算计的萧峰萧大侠做起了他这辈子最不后悔却最心虚的诱拐计划,打算适当弄诡,在护着宠着之外,让誉儿直面自己的内心。
然后灵光一闪,想着自己自小也未读几本书,字也识得不全,凭借痴长几岁的阅历堪堪比过誉儿读书人的灵活脑筋,如今誉儿眼见得琢磨已成,自己合该放手。况且现在是百年之后,辽朝以灭,大理却是安然无恙。
世事变幻,谁也无可奈何,可誉儿这人心软的一塌糊涂,不若在他宽慰自己时,顺其自然,适当示弱,这样他定然不会随意抛下自己,等慢慢温水煮青蛙,两人过从甚密,那些姑娘自然望而却步。而同样的,若是习惯做大哥的陪伴在身边,自己趁机劝说他不可步入爹爹后尘,与女子保持距离,誉儿向来对信赖之人不设防,这样自己也多机会,方便将人拆吃入腹,徐徐图之……
而对自己视之如兄的结义大哥还停留在长兄如父,可靠中厚的印象里的段誉,对自己将要落入的圈套一无所知。因此这个在以后把自己卖了还帮人输钱的漂亮笨蛋对危机不仅一无所知,还一门心思想着该如何给大哥改装易容,才能万无一失。
?? 段誉心中思量着虽则契丹人因为游牧习惯,为了毛发上不生虱子而头发诡异,大哥从未留过这个头型。可这些遗民失国,从草原迁入关内,不再放牧,自可保证水源,与汉人无异也不一定,故而那些人找人也不一定以头型为依凭。
再则金人蒙古人辽人都是系出草原,习惯大同小异,而大哥从小以汉人自居,满打满算也就一年不到的契丹人生活,大概也不至于因为习惯被发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然习惯不至于被针对,那需要注意的便是胸前的狼头纹身了。
他的易容手段师承自现在已经湮灭的西夏国皇太妃,起源自西域逍遥派,搭配段家功法自是万中无一,又有吐蕃国师细化,等闲不可破。对这些白目贵族,该是可以糊弄过去。实在不行临时改成别的也未尝不可。
转瞬之间,他已想了多重办法,可总觉得没有思量周全,他和大哥相处,总是习惯性的仰仗大哥,即使他早就独当一面,可终究积习难改。如今大哥初醒,心伤未愈,自己怎能过多劳动于他?自己多加小心便是了,总该脱离庇护的。
萧峰见段誉站在窗户边出神,时不时四处张望,又间或垂眸颦眉,一派忧愁模样。心知是因为自己,若是以前他定然愧疚自己枉为大哥,竟需要弟弟替我担忧,思量对策,然后大包大揽,习惯性做决定。
但由庇护者身份转换为明显的暗恋者,他现在见此情景便也心安理得,心中只有贤弟穿的太少,让本就不利落的身子雪上加霜。当然更多的是为了心中那点子私心,食髓知味,刚开荤的饿狼吃不到肉的本能也是可以理解的。
总之萧峰走过去给把自己外衣脱了披在段誉身上,顺便隐晦的趁着给人系腰带的时候吃了口豆腐,做完有些意犹未尽,便有些轻轻抚摸那人的头发,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眷恋又温柔,虽然轻但怕把人吓跑,并未有什么过于出格的举动。
段誉虽有些疑惑,但他脱线惯了,那场意外的肌肤相亲他也只当大哥神志不清,刚刚还阳,身上阴气太重,需要阴阳调和才能唤回神智。昨天大哥的表白不过是大哥正义凛然,从来只有他施恩于人,不求回报,从未欠过别人什么,这次被己施恩,心中愧疚。便没放在心上,还满心想着兄友弟恭,一切如昨。
天真的他把诸多不自然合理化了,甚至开始的越界也只当大哥身居上位惯了,不习惯伺候人,反正是全然忘了大哥当年跟他说起过的自己打伤阿紫,贴身照顾大半年的经历。可怜的猎物错过了自由的机会,总归逃不过缜密老辣的猎人之手,被他诱捕,驯养,保护,最后不可自制的爱上他,与他纠缠,守望相助,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两颗火热真挚的灵魂终会互相吸引,彼此相知,慰籍千疮百孔、支离破碎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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