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神色不明。萧峰自觉理亏,毕竟做这档子事是他欺瞒诱哄在先,在的手后更是不管不顾段誉意愿肆意妄为数日。他将清粥放在床头,轻手轻脚坐在段誉身边。“…起来吃些东西吧。”
段誉难得听他低声下气一回。萧峰这类人,心高气傲,一点腰都弯不得,更别提开尊口同自己道歉了。段誉也不傻,在这次之后就觉过味来,敢情萧峰这是把他当成男倌使了,还是不要钱的那种。
不,他不要。
他的心理上无法接受这种意义不明的欢好,自己也不是那种可以任人摆布的物什。段誉动了动黯淡无光的眼珠,轻轻地看向萧峰,嘴唇微翕:“我想一个人呆着…”
萧峰的身躯猛地一震,他欲言又止,终是将万般情绪藏于眸底。若是换做以前段誉必然不舍他神情葳蕤,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是抬头挺胸着傲视一切。
可现如今他心情复杂,也根本不想看见萧峰这个人。段誉实在无法忘却这几日浮浮沉沉之间萧峰那张被□□控制的面庞,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里,时不时地在提醒着他发生的一切。
他动了动干裂的唇角,哂笑一声。萧峰啊萧峰…你最后分明是清醒过来了,却还是没有放过我。
室外,萧峰正坐在桌前吃酒。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眼前像是覆有一层淡淡的薄雾,瞧着一切都不怎么真切。
这几日他又做梦了,同之前的梦相比不同之处在于,它愈发真实,梦中最后他魂飞魄散的那一幕太过真实了,以至于他醒转过来的时候那肝肠寸断的痛苦仿佛具象化般发生在他的身上,害得他险些失控暴走。
似是想到什么,萧峰的神情又放松几分。他醒来的时候的手指触及了段誉温软的皮肤,才堪堪止住了体内真气暴乱的苗头。
现如今他也不知道段誉于自己而言是什么样的存在了,萧峰只知道他定然与梦中的自己不同了。若说梦中的自己走到最后了无牵挂消散于世,可眼下的自己虽是一系孤舟,却由段誉这条绳索牵着,才不至于在茫茫大海之中失去前行的意义。萧峰这么想着,又猛饮了大口酒,入口辣喉,心里更是暖上几分。
他无法给这份已然不纯的兄弟情谊什么清楚的定义,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抓住段誉,将人留在自己身边。等到吃完了一壶酒,他向店小二要来木盂打了盆水给段誉端去。他知道段誉喜净,也有在事后替人清洗身子换上干净衣服。萧峰自以为做的很好了,可在打开房门看见空荡荡的客房后,他胸腔里的的那一点点欢喜顷刻间灰飞烟灭。
一室凄静,凉透的清粥,掀开的被褥,以及……萧峰端在手里的木盂。“呵。”他自嘲地笑了。随之是砰的一声,手里的盂盆四分五裂,里面的热水也洋洋洒洒喷溅在萧峰身上。他的眉眼间满是阴翳,死死盯着一边微敞的窗户。
段誉知道如今的大哥状态不好,若是他去宫中也没有什么用处,自己不过徒增烦恼,如此便运宫去皇宫留书一封,便打定主意,离开皇城。
得赖于他的斩钉截铁,等到萧峰发现,他已经跑出了城外,段誉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强行催用内力赶路。他想着快些赶到下一座临近的城池补充一下补给,顺带试试能不能和大哥分开一段时间,令彼此冷静一下。
正面和萧峰对上肯定是有些微胜算的,但他还是不忍心,不忍心真的和大哥对敌。这个状态是肯定不行的,大哥执拗,若不打败他自己肯定和他说不明白,于是两难之下,他选择了逃跑,但和皇帝所说的理由,却是颇为冠冕堂皇。
他想要看着自己的子民,远离皇城之内,天子脚下,他的子民是否还是安居乐业。这个理由虽太过装样,可也是他的想法,有鉴于他在位时的爱民如子,皇帝轻易相信,感动得一塌糊涂。
皇帝也一直想要如此,只是大理国虽小,事却不少,微服私访也就搁置了,如何皇叔要去,也是如朕亲临,便许他前去,这话不是假的,只是在萧峰的暴动下提前罢了,所以段誉欣然接受这个赞许,然后便运功离开了。
现如今段誉也摸不准萧峰会不会以爱情的名义做什么继续伤害自己的事情,他信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却也实在无法忍受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呆在对方身边。不告而别是下下策,而他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日夜兼程,段誉在第二日的晨昏时分赶到另一城中。他原想着在客栈里落下脚再打听这是哪里,不料在付钱时一摸衣袖两手空空,才惊觉自己换了衣物,身无分文,被店家赶了出来。段誉实在饿得慌,连日来的饥困交加让他恨不能立马吃上大鱼大肉然后倒头就睡。段誉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头,在经过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赌场后灵机一动,借着身形清瘦像尾鱼似的溜了进去。
他以前和人玩过摇点比大小,自己也运气好没怎么输过。问题是要拿出压价的筹码,他摸了摸身上上好的绸缎。虽然萧峰对自己做的事很过分,但给套的这身衣服料子却是极好。段誉便凭着一张舌灿莲花的嘴,以及出神入化的摇骰技巧,赚了个盆满钵满。他见好就收,揣着刚赚的钱去下馆子吃饭。
那店家见他还敢再来吩咐小二抄扫帚准备送客,却在下一秒被段誉一掌拍在柜台上的银两震得瞪大了眼睛。
段誉这次底气十足,反倒温和潇洒道:“小二哥,劳烦把你家的好酒好菜都上一遍!”
过尽千帆,他到底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见人世万物什么都是好的,做什么都寻求潇洒,自然要在落了面子的地方把面子捡回来。
收钱办事,店家一改尖酸刻薄的嘴脸,堆起满脸笑意把人客客气气地请上包厢安坐。段誉直到坐下后才算是真正得到了休息,那些被刻意忽略的饥饿感和疲乏感才齐齐窜了出来。他长长叹了口气,想要休息的心情在此刻达到了巅峰,可却还是强逼着自己静下心思忖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久留一处肯定是不可取的,他也不确定萧峰会不会,或者说有没有跟上来。稍微定了定神,然后想起听街市里的贩子说话,这地看来离大理已经有段路程,自己的障眼法对于大哥不知有没有用处,大哥是个老江湖,自己到底经历的少,还是小心为上。
“嗯……”在段誉思考期间,店家已经陆陆续续上了一些菜。他便在店小二传菜来的间隙打听哪里有卖马的地方,以及有没有商队镖局的人来过这边等。
就这样边吃边聊,段誉就已经有七八分饱了。他吃完后打算小憩一会儿动身,便遣退闲杂人兀自撑着脑袋阖上眼。许是积累的劳顿过度,原本的浅眠也不自觉深了点,他竟连屋外有人来了都不曾察觉。
直至有人推门而入,他才甩着头不情愿地睁开眼,“我不是说了不要任何人来打扰……”而在看清来人时他的眼睛一定,霎时困意全无,连带着撑在桌子上的胳膊肘打滑,整个人险些带翻一桌子东西。“大哥,你怎么……?”
萧峰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一双眼眸不冷不热地盯着段誉。段誉的喉结无意识地滚动,眼睛瞟向萧峰身后仅开了一条缝隙的门……结果一只大掌横来,硬生生截断了他的视线,连带着把门严丝合缝地关死上栓。
段誉的汗毛都随着这一落栓声炸起,他整个人几乎是跳了起来,背手往后退,摸上窗户就打算跑。萧峰岂会容许他再次溜走,更遑论是从眼皮子底下,于是几个箭步冲上前狠狠拽回了段誉。段誉敌不过萧峰的蛮力,狼狈地栽进了他的怀里。
“放开!”段誉手脚并用地挣扎着,却因为有所顾忌不敢用力太过。萧峰便利用这个机会把人牢牢钳制住,再一把扫开桌子上的东西把人按在上面。
咳咳…”段誉被这一下砸的有点发懵,还没等他有缓冲的时间就发现萧峰朝自己压过来。阴影笼下,连带着前些日子的阴影也一并笼上心头。萧峰掐上段誉的脖子,全然不顾他的挣扎。只自顾自的质问道:“为什么跑?”
段誉闻言简直快要气笑了,再也顾不得什么有的没的,“跑?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有什么理由不跑?!”
听到这话,萧峰的眼神冷得不行,他强压下心头怒火,“好,行……”萧峰一只手捂住段誉的嘴巴,以防他再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段誉尝试发声,但能发出的只有呜呜的低鸣。
他尝试把被制在一起被拉在头顶之上的手拉下,却怎么也动弹不了,他被分开的双腿亦是如此。段誉唯有用膝盖顶向趴在他身上的萧峰的腰侧,然而萧峰并没有理会段誉的挣扎。萧峰一点点扯开段誉的衣服,低头吻在了段誉的胸膛之上。后者一个激灵,挣扎更甚,唔唔唔地就要说话。
萧峰最后的一点耐性被磨净了,他用绑在手腕上的布带绕在段誉嘴上,一个收紧让他无法说话。段誉急的不行,几次三番腰身弹起又被狠狠压了回去。萧峰按着他,一开始只是轻吻,渐渐力度加大,嘴唇压缩空气碰撞的声响听得段誉脸红耳赤起来。
萧峰的手还托在了段誉的后背之上,指尖沿着他的脊骨慢慢下滑,惹得段誉止不住地颤抖。段誉想躲开萧峰的手指就不得不弓起自己的腰身,但这样一来,他又像是对着萧峰的嘴巴投怀送抱一样。
只是段誉挣扎得更厉害了,埋头苦干的萧峰终于抬起了头。段誉只能干瞪眼地看着萧峰动作,眼神还没有示意就被无视了,他被萧峰压住,想抢回主动权实在太难。
萧峰在这时发了狠一样地咬了一口段誉的下唇,段誉的下唇被萧峰咬破了皮,鲜红的血正在渗出。他眯着眼,狠声向段誉发下一道通牒——“不许跑。”
这声音让段誉又气又恼,如果可以说话他真想问问萧峰究竟把自己当什么了,可是接下来他就看见萧峰的眼神闪动,眸中是一些晦涩难懂的情绪,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萧峰便垂了眼去。
段誉没有放弃挣脱的希望,看来他现在是俎上鱼肉。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他不打算任人宰割。就算无法逃脱既定的结果,但他也不会坐以待毙。萧峰见段誉还在挣扎,不耐烦的直接把他剥了个干净,把他调整了个位置拖在身下,搂进怀里,一口咬在了段誉的肩头上。
与此同时,他的手在段誉的身体上滑行,一路游弋至下。许是破罐子破摔,萧峰没了之前那股子笨拙的温柔劲儿,咬了一下后,还在继续咬其他的地方,段誉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整个肩膀明天都要青肿一片。
嗅着段誉身上的气息,萧峰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才稍稍放松几分。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自己的情绪变化,贴着段誉的额角亲了亲,似乎是想安抚他。段誉被惹得满身火,意识却不像之前几次那样,清醒反而的很,他只能不断地摇头、扭动,可萧峰没有放开自己的打算。
最后的最后他也只是说道:“段誉,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只是别怕,别逃,好嘛!”
“别怕。”萧峰亲了亲段誉的嘴角,后者下意识就要避开。萧峰的动作一滞,原本还算软和的表情又接了层冰霜。他接下来的动作极为粗鲁,因为段誉的动作甚至扇了段誉一巴掌,痛得段誉浑身直哆嗦,他觉得自己的脸都肿了,这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骗局。
段誉的眼睛当即就蒙上了一层泪花。“好……疼!”段誉这句已经带上了哭腔,这算是他第一次在两个人都十分清醒的情况下如此。
“不要…!不,我们不能再啊!”萧峰直接用动作打断了段誉的抗拒声,紧接着捏上他的腿根,段誉紧紧咬着下唇,可痛苦的叫声还是不时地从他的嘴巴中泄出。
萧峰实在不满段誉的态度,和他一直以来的推拒以及隐忍…
阴气早就侵蚀了萧峰的脑子,而因为段誉对萧峰真的活过来的喜悦,一直忽略了他亲爱大哥的异样,结果事情走到了这一步,萧峰对段誉有无数种手段,只是他最后用了最直接也最粗暴的方法。
只有把段誉打服了,他才会老老实实待在自己身边,只有这样他才能短暂地将自己藏匿于极致暴力所带来的麻痹之中。
段誉被这样的暴力弄的哀叫连连,可又碍于在包厢房内,他只能又是咬着牙关又是手指扣在桌角上极力捱过去,却还是难免出声。
“忍什么?不用忍。”萧峰用手指捏上段誉地下颚将他渗血的下唇拯救出来,“我已经付过钱了,不会有人上来打扰。”言外之意,不会有人来救你,放弃吧。
段誉受不了这样言语上的羞辱,“别说了…啊啊…我不要……”萧峰喘着粗气,“不许走…留在我身边。”段誉下意识摇着头,不肯吭声,卷密的睫毛全部湿润,簌簌颤抖着。
萧峰听着心里郁结更甚,再一瞧段誉这幅隐约可见的可怜模样,怒火越烧越旺。他不自觉舔了舔犬齿,再也无法克制深埋在骨子里的施虐欲。
萧峰原本想着对段誉软硬兼施的手段,会让他服软,可事实证明一切并没有如他所愿。他想要说什么,可无论怎样,段誉都是无法接受,两个人谈崩了,而段誉他因为种种奇遇和好运,事实上也并不是完全打不过萧峰,于是他弄昏了萧峰,成功逃脱。
等到萧峰又是自那光怪陆离的梦境中醒转过来,他鹰隼般的眼眸睁开时满是浊意,不甚清明。
他按了按额角以缓解头痛欲裂,搭在身侧的指尖却触碰到身边已然冰凉的空位。他的嘴角微动。萧峰在陷入昏睡前依稀记得段誉掰开了自己攥在他腕上的手,珠玉落盘的嗓音里透着冷。
萧峰低低地笑了,半张脸匿在阴翳下看不清情绪。“好一个一别两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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