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13日。
窗外的榕树枝繁叶茂,陈洛也睁开了眼。
陈洛:“沈夏树……?”
沈夏树:“你醒了,喝粥吗?”
你抿了抿干涩的唇,捂着肚子,还纠结着。
沈夏树:“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护士:“2003床醒了就给医生报个到,观察没问题三天后就可以出院了哈。”
沈夏树:“好”
你低着头一直慢悠悠的喝着手里粥。
我看着手机里叶准发过来的病例。
说来好笑,你的事情你这位朋友好像比你爸妈更上心。
在此之前电话记录八个未接通,而后给你妈打电话后,她很愧疚,但直到住院最后一天才来。
你妈的到来,你好像很意外,虽然嘴上说着不好听的话但你还是给她塞钱了,还说:“不要亏待自己。”
“唉”
“陈洛,你没有一点私心吗?”
2019年8月16日。
我带了只猫去找你,是我妈刚收养的。
我那时候只觉得可能你生来就招猫喜欢,那只猫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那么黏你。
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们早认识了。
2019年8月17日。
我假装喝醉了去了你打工的便利店,见到你忙碌的背影,我就座在台阶上。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看你是不是还站在那
你看到我,来找我,我心虚就假装睡着了。
陈洛:“沈夏树,沈夏树,醒醒,这太凉了,你去里面的员工休息室睡吧”
我睁开眼看见你湿漉漉的眼睛忍不住想逗逗你。
沈夏树:“陈洛,你真好看”
你不说话,但我知道你是害羞了,脸红得像苹果。
“苹果,苹果?白雪公主吗?是挺像”
沈夏树:“白雪公主,不是王子也能睡那吗?”
你没听懂,但还是应道:“可以啊”
你总说你自己很差强人意,但你善良、勇敢、坚强、心细。不是每个人都会遇见这样好的人,我不是王子,但我是足够幸运的人。
2019年8月18日。
这天是你的生日,这几周我总焦虑着想要给你准备些什么……
我问过叶准,他说你从小到大的兴趣爱好都很少,现在又被生活的琐事一直困着几乎是没有了。
那天散步,我来到一座寺庙前,我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就是鬼使神差的想进去瞧瞧。
在寺院中心的许愿树下,我为你求得了个平安符,这样就能平安顺遂了吧。
生日当天,我订了一个四寸的小蛋糕,却固执地要了六层奶油花,花比蛋糕高。我想让你知道,就算能轻易忘记的日子对某些人也很重要。
2019年8月19日。
你问我,我们这是在谈恋爱吗?
哈,是!当然是!一直都是!
我从未想过你会主动说,这说明你在接近我了,是吗?
2019年8月20日。
我搬去跟你一起住了,我和你挤在一张小床上,我的手能一把环住你地腰,能感触到你鲜活的心跳。
看着近在咫尺的你那时就想把你融进我的血肉里。你不在我身边的时间,我总是担心你,害怕你。
现在,我就能拥抱你,感受你炽热的体温。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打着,我很快就入了睡。
2025年5月6日,14:44。
陈洛的指尖血氧监测仪不断闪烁红光,数值在82%徘徊。气管插管连接着呼吸机,每一次机械通气都带出少量粉红色痰液——这是洗胃时误吸的胃内容物引发的肺水肿。
"动脉血气显示代谢性酸中毒,pH 7.18。"住院医调整着多巴胺泵的流速,"血压掉到80/50了,准备深静脉置管。"
沈夏树透过玻璃窗,看见护士正往陈洛鼻腔插入新的胃管,透明引流袋里突然泛起血色。"别紧张,是鼻饲管摩擦导致的黏膜出血。"护士头也不抬地按下镇静泵追加按钮。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沈夏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陈馥"两个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陈洛怎么样了?"陈馥的声音带着异国背景的嘈杂。
沈夏树盯着手术中三个刺眼的红字,声音冰冷:"你在乎吗?现在跟你外国老公的甜蜜旅行更重要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馥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你凭什么指责我?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沈夏树打断她,"陈洛七年前就死在那个河里了!"
他挂断电话,双手不受控制地发抖。2019年那个夏夜,如果不是钓鱼人及时发现,如果不是救护车来得及时,如果不是他在病床前守了整整七天...
沈夏树没等陈馥解释就挂了,她不想陈洛在里面还听到这邋遢事。
他绝望地闭上眼,心想:“上次、这次、那次不管哪一次。陈洛都是被遗弃的那个,上帝为他关了门又关了窗,是想让他走上绝路啊。”
2019年7月28日
陈洛第一次在我面前哭,我误以为他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
我心疼地拉过他,把他环在怀里,长期营养不良,抱着都硌手。
他在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身躯微颤,我尽量放轻声音,问他:“怎么了?”
陈洛:“我妈说他找到一个新的伴侣了”
沈夏树:“嗯?阿姨这么拿得起放得下啊?”
陈洛抹着眼泪,轻轻点了下沈夏树的肩膀
陈洛:“别这么说她,这次我看了,挺爱她的”
沈夏树:“那……你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洛笑着捏了捏沈夏树的山根,开玩笑道:“沈大学霸,这还不知道吗?,这是幸福的眼泪。
是“幸福”还是“疼苦”,自己都不知,旁人何知?
以前的陈馥可能也没料到现在的自己会和疼爱的儿子渐渐疏远。
自从杨坚和陈馥在一起后,陈馥就辞掉了工作又做回了全职太太,陈洛的事她几乎过闻不问。
大二暑假陈洛发烧了,他去了药店逛了一圈然后又来到陈馥的新家。
门还没敲响,里面就传来欢笑声。直到陈馥推开门,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是陈洛二十年从未见到过的。
两人一对上视几乎都愣了愣。
陈馥僵硬的笑道:“洛洛啊什么事?”
杨坚注意杵在门口的爱人,问:“怎么了?谁来了?”
陈馥有些不自然的挡了挡:“没事,你先带持儿去玩。”
陈洛从开门看见陈馥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抬过头,声音从脚下的瓷砖缝隙中闷闷传出:“妈……毕业典礼你来吗?”
陈馥把刘海撩到耳后,说道:“你这孩子,有空当然来了,还有什么事吗?你叔叔今天过生日,妈不太方便。”
陈洛:“没事了”
陈馥身后开始播放起生日歌,杨坚的笑着传入陈洛耳朵里
杨持:“妈!爸要切蛋糕了,快来!”
陈馥:“诶,好”
陈馥用围裙擦干净手上的水渍,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陈洛
陈馥:“你也看到了,今儿先回去,下次再来好吗?”
陈洛没有接,嗓子肿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点头。
陈馥也没有硬塞,在房门即将关下的刹那,陈洛问:“妈,我想你了”,陈馥顿了顿,还是关上了门。
陈洛没有走,杨坚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杨坚:“你给他塞钱了?”
陈馥:“哎呀,孩子嘛,他也没接。”
后话他已经听不下去了,高烧让他头昏眼胀,神志不清,因为站太久连腿也不听劝使唤,没走几步“咚”的一声直接摔在了地板上,又摸索着爬起来。
他像迷途的羔羊就这样摸索着离开了。
他离开后,门缝悄悄打开了条缝隙,里面的人手里还窝着那几百块钱
陈洛浑浑噩噩的来到河边。夏夜的河畔多蚊虫,明月又高挂。陈洛坐上栏杆,眼下水闸未开,水位很高,随着少许风而流动发出“啪啪”声。
陈洛翻出手机通讯录,弥留之际他想做些什么。可是二十五个联系人翻来翻去还是想打给沈夏树
“打给他,说什么呢?”
虽然沈夏树不是当面跟他表白的,但却能幻想出他的表情,动作,神态,语气。
陈洛:“他说喜欢我”
陈洛摸向胸口那颗跳动的心脏:“我也喜欢你”
电话挂断之后的忙音,“扑通”一声陈洛觉得自己无憾了。
这都是陈洛跟我在一起后讲的,沈夏树曾经问过他当时难不难过,他说:“不难过,因为在那之后就有你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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