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那个chu生……
周载鹤紧紧咬着牙,以至于牙齿摩擦发出“咯吱”声。
事情发生在两个月前,周迎春被一个男人压在小巷子里强爆了。那时是春天,在充斥希望的春天,周迎春的春天却被绝望充斥。她不知道那个陌生的男人是谁,只记得很痛,墙壁很脏很硌人,鼻间充斥着难闻的恶臭味。男人肥硕的身子压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嘴巴也被汗水包裹的大手捂着,让她不能呼叫救命,甚至不能呼吸。但每当她快窒息而亡时,男人就会放手三四秒让她短暂呼吸。
她觉得自己在被龙卷风席卷的大海上,无助,可怕。暴行结束后,她还无法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受到自己身上有虫蚁在爬,下身一片黏腻,还有恶心的东西在往外流。发丝胡乱地黏在脸上,她只能透过小巷子的缝隙看到残缺的月亮。
月光透过缝隙照在她身上时,她只想逃避,不愿被照亮污秽的自己。
当她觉得自己快和巷子里脏污的垃圾融为一体时,就听到了周载鹤的哭喊声。
是周载鹤太晚没看见她回家,便寻着她下班回家的路线找了过来。
小手颤抖着给周迎春拢起身上凌乱不堪的衣裳,用衣袖努力擦着周迎春身上的脏污。
明明都这般不幸了……明明他们都在这么努力地想活着了。
但厄运像蛇一样紧紧缠绕着他们。
一开始周迎春没有感到什么不适,他们两人都认为,只要把这件事永远埋在心底就好了……
但周迎春开始不寻常的呕吐,她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她偷偷去了黑诊所检查,结果她竟然怀上了那个恶魔的孩子。
她崩溃,不知所措。
绝对不能生下这个孩子,绝对。
并且不能让上级知道自己怀了孕,不然会牵扯到小鹤。
周迎春想瞒着周载鹤,但还是被周载鹤翻到了那张孕检单。
那时周载鹤也很无措。他一个九岁的小孩,但他知道现在他们这种人是不准怀孕的。
周迎春沉默地跪在呆愣的周载鹤身边,对自己的弟弟承诺自己绝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绝不会让这个罪恶的种子发芽成长。
本来还在忧愁什么时候去打掉腹中的孩子,不能拖太久让他长大,但去黑诊所的打胎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但命运没有让周迎春忧愁考虑的时间了。新的一轮探索队抽签时,抽中了她。
不能再等了。
但堕胎的费用……要上报上级吗?不行…他们根本不会相信,不愿去查,也不会愿意在他们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的……
要是被驱除出保卫区怎么办!
那小鹤怎么办!
要贷款吗?也不行…如果自己回不来,那这重担不就压在了小鹤身上?
但去外探索的时间马上到了,到时候外出例行身体检查会被查出来的。
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周迎春崩溃着,还是去哀求了黑诊所的医生。
或许因为是东方同胞人,对方松了口,说会给周迎春便宜些。但便宜过后的费用,还是用了周迎春的所有积蓄。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躺上那不能被称作为手术台的“手术台”上时,周迎春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泄。她咒命运的不公,咒这个可恶的世界。
直到后面的剧痛使她昏迷过去。
等她醒来时,便看见周载鹤趴在自己手边睡着了。而门外的医生看见她醒了,便催促着她赶紧起身,说还有别的伤户要躺。
周迎春挣扎着起身,被惊醒的周载鹤牵着慢慢地走回了家。
而距离外出探索只剩五天。
周迎春庆幸自己在这之前解决了腹中的麻烦,而自己终于可以把那罪恶的秘密和那被搅烂的胎儿一起埋葬。
身边的周载鹤红着眼眶,在心里心疼被不公和不幸缠绕的姐姐,更怨恨这个恶心的世界。
两人无言地走着那段回家的路。那时正是傍晚,周载鹤走在外道迎着夕阳的余晖,而周迎春走在内道隐在阴影里。
夕阳的余晖把周载鹤的影子拉得很长。周载鹤回头看了看水泥地上自己被拉长的身影,觉得自己应该比姐姐高大了,能保护了姐姐了。
而现在趴在周迎春怀里呜咽的周载鹤,只能笑自己那时简单的想法。自己的身高没有超过姐姐,他也无法保护自己唯一的姐姐。
他现在只想祈求上帝,能把姐姐从那高高的墙外,平安的带回来。
“小鹤还是粘着姐姐啊。”周迎春用手指轻轻理着怀中人结块黏在一块的头发,丝毫不嫌弃周载鹤身上的脏污,而是用另一只手臂环着,想把他抱的更紧。
周迎春本意是想用玩笑来缓和此时的气氛,但周载鹤还是那般埋在她怀中,只是停止了呜咽。
而被拥着的周载鹤,此时只感觉到一片温暖,就像小时被母亲抱在怀里那般。周载鹤吸了吸鼻子,想记住周迎春身上的气味。不知为何,他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或许是最近的坏事太多,一股脑地压了上来,周载鹤神经质地觉得厄运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
“好了。”周迎春没有忘记要让周载鹤还东西的事情,轻轻拍了拍怀中人的背,“快去吧。等回来就把身上好好洗一洗,也不知道你窜哪了。”周迎春看着那成块的头发,有些无奈。
想到还东西,周载鹤不情愿。他偷这个只是想补补周迎春虚弱的身体,好让她不会被身体拖垮,并平安归来。
他好不容易搞来的……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他还是想让周迎春喝掉,就算打他一百下他也想让周迎春把营养液喝掉。
“唉。”看着怀中毫无动静的男孩,周迎春无奈,便准备起身。“你不去,我去。”
周载鹤被周迎春的动作吓道,猛地窜起了身。
“姐你好好休息,我肯定会把这个东西还回去的!”只要早点还掉,自己就可以早些回来了。想到这个,周载鹤便两步跑到铁门处,开门要出去。
但要开门之际,周载鹤还是转头深深看了一眼仍然坐在沙发上的周迎春,然后用了挥了挥手,“拜拜姐姐!我马上回来!”
说罢便冲了出去,然后又在门外小心地关了门。
周迎春也朝门的方向挥着手,看到门被小心关上时忍不住轻笑,只不过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之前努力扯出的笑那般僵硬,苦涩。
而出门的周载鹤依然狂奔着下楼,跟来时那般急切,也没停下喘气,一路跑到街道上。
此时街道上已没了什么人,这时候,人们估计都去上岗了。
比回去时轻松些,但太阳还是火辣辣地照射在大地上。
周载鹤边喘气边跑着,速度很慢。他其实已经跑不动了,但还是大喘气地小跑着。
看到路边躲在荫凉处伸着舌头的狗时,周载鹤灵机一动,学着狗伸舌头喘着气,觉得那般便轻松些。
就这样跑到了保卫区接近中心的十字路口时,周载鹤没有再跑,而是抬着脚慢慢走着。
周载鹤在十字路口往右转,沿着中心医院的外墙往前走着。他刚刚是偷混进医院里趁乱摸的一对夫妇的口袋,因为他想着来医院了,肯定会备上营养液。他猜测得没错,第一次摸便得了手。
马上到拐角处时,周载鹤边停了下来,悄悄扒着墙往那条路看了一眼。因为这个拐角过去,便是中心医院的大门了。
这种奇怪的时候运气就特别好,周载鹤看见了那对被他偷走营养液的夫妇,在医院门口旁边的树荫下吵着架。
周载鹤装作路过的人走过去,正好此时夫妇里面的大叔生气,离开了妇人身边,打算进医院。
周载鹤瞧准机会,便冲过去,朝大叔撞了过去。
“我**,你不看路……”大叔愤怒地骂着冲撞上来的周载鹤,看到周载鹤浑身脏兮兮的后,怒气更甚,想抬手打这个撞上来的小孩。
只是还没等大叔的脏话骂完,周载鹤就抱歉地拍打着大叔身上被自己沾上的灰尘,一直弯腰道歉。
趁给大叔拍灰尘的时候,周载鹤便悄悄把营养液塞回了大叔口袋,然后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大叔嘴里还在咒骂着跑走的周载鹤,说运气真背什么的。
但周载鹤听不懂,因为那大叔看着不像东方人,说的不是东方通用语,听着也不像西拉语,估计是别的什么国家吧,周载鹤想着。
他现在很开心,因为马上便可以回家了。
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可以碰巧遇到这对夫妇。他刚刚路上一直在想,自己只过去碰碰运气,如果碰不到那夫妇的话,自己就喝掉或者偷偷拿回家混进喝的吃的里面让姐姐吃下去。
现在他只想赶快回家,珍惜和姐姐在一起的时间。
只是在过十字路口拐角时,一个讨厌的身影又出现拽住了他。
周载鹤生气地往回看,便发现是刚刚那个被自己打伤的啥比小孩。只不过额头的伤疤已经被包扎好,贴上了一块纱布。
“松手。”看到自己被拽住的衣角,周载鹤生气道。
“你刚刚把那袋偷的营养液还回去了。”褚屿冷不丁地说着,拽着周载鹤的衣角不肯放。
“关你***什么事。”周载鹤爆了粗口。他很气,这个小孩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热天的中午把他叫住就这事?“是想打架吗?”
“不是。”说着褚屿拽了拽周载鹤衣角,又说出了第一句话,不过这次是疑问句,“为什么要把那袋营养液还回去?”
“你有病?”周载鹤一阵无语,回头看着褚屿。模样长得很端正,可惜脑子坏了。
不想与男孩过多纠缠,周载鹤便转身一记手刀打在拽着自己衣角的手腕处,然后又用脚去踢男孩。
褚屿吃痛“啊”了一声,却还没有松手。
“松手。”见这样也不管用,于是周载鹤便直接上手去拽男孩的手臂,“松手!松手!松手啊啥比!”见男孩的手臂没有丝毫动静,周载鹤急了,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在男孩手臂上留下了青紫的痕迹。
为什么这样还要缠着自己!
周载鹤崩溃地在心里吼道,松了男孩的手打算直接把上衣给脱下,抬头就看见褚屿泪水流了满脸。
注意到周载鹤望向自己,褚屿便哭诉道:“疼……”
真的脑子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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