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串快吃完时，老板送了盘烤馒头片，金黄的边缘烤得焦脆，撒着白糖，甜丝丝的。
谢染刚要伸手去拿，秦砚已经先一步拿起一片，吹了吹，递到他面前：“小心烫。”
谢染愣了一下，接过来咬了一口，白糖混着面香在嘴里化开，暖乎乎的。
他看了眼秦砚，对方正低头吃着自己手里的馒头片，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柔和，睫毛很长，垂下来时投下一小片阴影。
“哎，”谢染突然开口，“秦砚，你说我们决赛要是遇上上次那支‘闪电队’，胜算多大？”
秦砚抬起头，认真想了想：“他们打野节奏快，但辅助意识一般，只要池焰能稳住前排，宋亦宸的法师盯紧对方输出，你……”
他顿了顿，笑了笑，“别太冲动就行。”
“谁冲动了！”谢染不服气，却没真生气。
池焰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靠在椅背上打饱嗝：“不管遇上谁，我们肯定能赢！有秦砚这个军师在，怕啥？”
宋亦宸难得没抬杠，只是把手里最后半瓶可乐推给池焰：“喝你的吧，别噎着。”
夜风渐渐凉了，老板开始收拾摊位，远处传来收废品的铃铛声。
谢染把最后一片馒头片掰成两半，一半塞给秦砚，一半自己吃了：“走了，该回家了，明天还得上学。”
四人并肩往巷口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忽长忽短。
池焰走在最前面，嘴里还哼着游戏里的bgm；宋亦宸跟在后面，偶尔踢飞脚边的小石子。
谢染和秦砚走在最后，隔着半步的距离，谁都没说话，却觉得踏实。
快到岔路口时，秦砚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个东西递给谢染：“这个给你。”
是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橘子味的，糖纸上印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猫。
“干嘛给我糖？”谢染接过来，捏在手里，糖纸有点皱，像是揣了很久。
“刚才看你吃烤串挺辣的。”秦砚说，声音很轻，“解辣。”
谢染捏着那颗糖，突然觉得手心有点烫。
他剥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橘子味的甜瞬间漫开来，压过了嘴里残留的孜然味。
“谢了。”他含糊道，不敢看秦砚的眼睛。
宋亦宸在旁边看得清楚，翻了个白眼，拉着秦砚往前走：“走了，再不走该晚了。”
“明天见。”秦砚回头冲谢染和池焰挥挥手，灯光落在他眼里，亮闪闪的。
“明天见！”池焰挥挥手，拉着还在嚼糖的谢染往另一边走。
走远了，池焰才戳了戳谢染：“哎，秦砚是不是对你挺好的？”
谢染嚼着糖，含糊不清地说：“谁知道他，学霸的心思猜不透。”
心里却甜得像揣了颗糖，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巷口的路灯亮了一夜，烤串摊的香味渐渐散了，只有少年们留在空气里的笑声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像橘子糖的甜味一样，慢慢渗进心里，甜了很久。
秦砚和宋亦宸往家走，路灯把影子投在墙上，像两个并排跳动的剪影。
“你刚才给谢染糖的时候，脸都快红透了。”宋亦宸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揶揄。
秦砚脚步顿了顿，没否认，只是低声说：“他吃辣了。”
“借口。”宋亦宸嗤笑，“上次他抢你半块橡皮，你记到现在；这次他随口说句喜欢橘子糖，你揣了三天。”
秦砚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
那糖是三天前在便利店看到的，包装上的小猫有点像谢染画的涂鸦。
鬼使神差就买了，揣在兜里，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给出去。
“你这样不行，”宋亦宸侧头看他，“谢染那家伙，木头一根，你就算把‘我喜欢你’写脸上，他都能当成你画的战术图。”
秦砚的耳尖在夜色里泛着红，轻轻“嗯”了一声，却没反驳。
他知道谢染迟钝，可看着他叼着糖笑的样子，又觉得这样慢慢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另一边，谢染和池焰也在往前走。谢染把橘子糖的糖纸铺平，对着路灯看上面的小猫：“这糖纸还挺可爱。”
池焰瞅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你就只看到糖纸？”
“不然呢？”谢染莫名其妙，“难道秦砚还在糖纸里藏了战术？”
池焰翻了个白眼，决定放弃启发这块木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秦砚好像总对你格外照顾。”
“有吗？”谢染挠挠头，“他对谁不照顾？上次你感冒，他不也给你带了感冒药？”
“那能一样吗？”池焰急了，“他给我药是出于同学情谊，给你糖……”
“给我糖也是同学情谊啊。”谢染理所当然，“再说了，他是学霸嘛，心细。”
他想起刚才秦砚递糖时的样子，灯光落在他脸上，好像是挺好看的，但也就仅此而已。
池焰看着他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彻底没了脾气。
得了，指望谢染开窍，还不如指望宋亦宸主动承认打游戏比刷题有意思。
“对了，”谢染突然想起什么，“明天放学去游戏厅不？我琢磨着练套新战术，保准能打闪电队个措手不及。”
“去！”池焰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不过得早点走，听说教导主任最近总在放学路上蹲人。”
“怕他？”谢染扬下巴，“我们从后墙翻出去，谁能逮着？”
俩人嘻嘻哈哈地商量着怎么逃课练战术，把刚才关于秦砚的话题抛到了脑后。
谢染捏着那张糖纸，觉得橘子糖的甜味还在舌尖，却没想过，那点甜里，藏着比战术更复杂的心思。
而此刻的秦砚，正被宋亦宸戳着胳膊数落：“你看看你，为了块糖紧张成那样，下次直接把水递到他嘴边得了……”
秦砚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眼谢染他们远去的方向，路灯的光晕里，仿佛还能看到谢染蹦蹦跳跳的影子。
他轻轻笑了笑，觉得宋亦宸说得对——是得再主动点。
至少，得让这块木头知道，橘子糖不止是解辣用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