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围在游戏机前，看着秦砚操控的辅助一点点从“东倒西歪”变得“精准狠”。
刚开始那局，他选的控制型辅助还在原地打转，技能放得毫无章法，谢染在旁边急得直拍机器：“往我这儿扔啊！没看见我快被打死了？”
池焰也跟着嚷嚷：“左边左边！那是队友！别把控制技能甩我身上啊！”
宋亦宸抱臂站在后面，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低声吐槽：“果然是三分钟热度，刚夸两句就露馅了。”
秦砚没说话，只是抿着唇，手指在摇杆上反复调整力度。
死了三次后，他突然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下一波团战，谢染的刺客刚突进，秦砚的辅助就像长了眼睛。
一个精准的“定身”把对方输出钉在原地，紧接着衔接“减速”，刚好给谢染争取到输出时间。
等对方想跑，他又预判走位，甩出最后一个控制技能，一套连招行云流水，看得池焰直接跳起来：
“我操！秦砚你这是开窍了啊！”
谢染也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了：“行啊学霸，隐藏挺深。”
接下来几局，秦砚像是开了挂。谢染的刺客冲到哪儿，他的辅助就跟到哪儿，技能衔接得恰到好处，既能保护谢染不被秒，又能精准限制对方。
有一局谢染残血被追，眼看要交代，秦砚突然一个反向走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致命一击，同时给谢染套上护盾，硬生生把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牛逼！”谢染爆了句粗口，是真心实意的佩服，“这波操作，比游戏厅那几个老手都稳！”
池焰已经看傻了，嘴里不停念叨：“他怎么突然就会了？刚才不还跟个新手似的吗？”
一直没吭声的宋亦宸，表情也有点绷不住。
他认识秦砚这么多年，只知道这人做题厉害、竞赛拿奖，从没见过他碰游戏，更别说打得这么……像样。
尤其是刚才挡伤害那下，明明是虚拟人物，却透着股秦砚独有的认真劲儿，让他莫名觉得有点陌生。
“你什么时候练的？”宋亦宸忍不住问，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惊讶。
秦砚擦了擦额角的薄汗，耳根微红：“刚才看你们打，记下了几个关键点。”
“记……记下了？”池焰瞪大眼睛，“你这是过目不忘啊？”
谢染拍了拍秦砚的肩膀，力道比刚才重了点：“可以啊，没给我们拖后腿。”
秦砚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目光又落回屏幕上，像是在复盘刚才的操作。
宋亦宸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他一直以为自己最了解秦砚，知道他每天几点起床、做多少习题、连喝水都要按时间，可现在才发现。
这人好像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面——会为了救猫跟人起争执，会为了个游戏比赛认真练操作，甚至会在打游戏时露出那种……鲜活又专注的表情。
“喂，”谢染突然撞了撞宋亦宸，“看傻了？要不要也来一把？我带你飞。”
宋亦宸回过神，立刻恢复了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嗤笑一声：
“谁要跟你玩这种浪费时间的东西。”
话虽如此，却没像刚才那样转身就走，反而往旁边挪了挪，看得更认真了。
游戏厅的风扇呼呼转着，混着按键的噼啪声和少年人的笑闹声。
谢染和池焰还在吵吵嚷嚷地讨论下一局的战术，秦砚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宋亦宸站在旁边，眉头慢慢松开了点。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落在秦砚握着笔的手上，也落在宋亦宸微微动了动的嘴角。
原来，他这个只会做题的朋友，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本事。
宋亦宸心里嘀咕着，忽然觉得，这场比赛好像也没那么无聊了。
宋亦宸站在旁边，看着屏幕上秦砚和谢染配合着连赢三局，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尤其是看到秦砚那个辅助把谢染护得密不透风，谢染还难得没炸毛，反而笑着喊“漂亮”时，他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有那么好玩吗？”他嘴硬地哼了一声，眼睛却没离开屏幕。
谢染刚赢了一局，心情正好，闻言挑眉：“怎么，宋大学霸也想试试？”
宋亦宸立刻别过脸：“谁想试这种幼稚游戏。”话虽如此，脚尖却没动，甚至悄悄往机器前挪了半步。
池焰看出点门道，憋笑着捅了捅谢染：“我看他是手痒了。”
“手痒也得看本事。”谢染故意把摇杆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某些人估计连方向键都分不清，别到时候把队友坑哭了。”
“你才分不清！”宋亦宸果然炸毛，瞪着谢染，“不就是个破游戏吗？有什么难的。”
“哦？那来试试？”谢染索性站起身，往旁边让了让，嘴角噙着点挑衅的笑，“输了可别哭鼻子。”
宋亦宸被他一激，也顾不上什么“浪费时间”了，梗着脖子坐了下来，拿起摇杆的动作却有点僵硬。
他选了个看起来最厉害的刺客，结果刚出门就撞墙，往前走三步退两步，看得池焰直捂眼睛。
“哈哈哈，你这是在跳机械舞吗？”谢染毫不留情地嘲笑，“方向键都能按反，宋大学霸，你这智商有点不在线啊。”
宋亦宸的脸瞬间涨红，手忙脚乱地调整，结果越急越错，没两分钟就被野怪打死了。
他咬着牙，额角青筋都快跳出来了，偏偏谢染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不行就下来吧，别在这儿祸祸机器。”
“闭嘴！”宋亦宸吼了一声，却没起身，反而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他盯着屏幕，手指慢慢稳住，开始一点点摸索摇杆的力度。
秦砚在旁边轻声提醒：“这个英雄技能有延迟，按技能键后要等半秒再走位。”
宋亦宸没吭声，却听进去了。
第二波复活，他虽然还是磕磕绊绊，却没再撞墙，甚至凭着一股倔劲，摸到对方野区偷了只小怪。
“哟，进步不小啊。”谢染的嘲讽淡了点，语气里多了点意外。
池焰也凑过来：“加油啊宋亦宸，杀个人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宋亦宸还真找到机会，一套技能把对方残血辅助秒了。
虽然手抖得差点把摇杆捏碎，脸上却绷不住露出点得意，偷偷瞥了谢染一眼。
谢染看在眼里，心里憋着笑，嘴上却道：“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再来一局，我跟你对线。”
“来就来！”宋亦宸立刻接话，刚才的僵硬劲儿没了，眼里反而燃起点斗志。
游戏厅里又热闹起来。
谢染故意逗宋亦宸，一会儿绕后偷袭，一会儿原地回城嘲讽，把宋亦宸气得差点掀机器，却也逼着他越来越顺手。
秦砚和池焰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搭句话，偶尔还因为谢染的“贱招”笑作一团。
阳光慢慢西斜，照在四个凑在游戏机前的少年身上。
宋亦宸虽然还是输多赢少，却没再提“幼稚”两个字，甚至在谢染故意让他赢了一局后，嘴角偷偷勾了勾，又飞快压下去，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
谢染看着他那别扭样，突然觉得这学霸也没那么讨厌。
他往机器里塞了最后一枚硬币，扬了扬下巴：“最后一局，输了的请喝水。”
宋亦宸握紧摇杆，哼了一声：“谁输还不一定。”
秦砚和池焰相视一笑，都看出来了——这俩的“战争”，怕是要从考场蔓延到游戏厅了。
最后一局打得格外胶着。
谢染依旧选了他最擅长的刺客，走位刁钻得像只泥鳅。
宋亦宸憋着股劲，操作比之前稳了不少，愣是靠着精准的技能计算，好几次把谢染逼到残血。
旁边原本各玩各的人都被吸引过来，围了个小圈。有人认出谢染，还喊了句：“染哥加油！”
“什么染哥，待会儿就让他哭。”宋亦宸嘴上不饶人，手却更紧地攥住了摇杆。
秦砚和池焰挤在人群里，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谢染快躲啊！”池焰急得直跺脚，秦砚则盯着屏幕上的技能冷却条，低声提醒：“他的大招还有三秒。”
谢染像是听见了，在宋亦宸大招放出的前一刻，一个极限反向闪现，不仅躲开致命伤，还反手一套技能打在宋亦宸的英雄身上。
伴随着“double kill”的音效，宋亦宸的屏幕暗了下去。
“赢了！”池焰跳起来，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
谢染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冲宋亦宸挑眉：“服了没？”
宋亦宸的脸涨得通红，把摇杆往机器上一摔，别别扭扭地站起身：“知道了，喝水就喝水。”
他转身去买水，背影透着股不服气的僵硬。谢染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这学霸较真起来，还挺有意思。
秦砚递过来一张纸巾：“擦把汗吧。”
“谢了。”谢染接过来，刚擦了把脸，就见宋亦宸拎着四瓶冰镇可乐回来，“啪”地往每个人手里塞了一瓶，唯独给谢染的那瓶，瓶身都快被捏变形了。
“谢了啊宋大学霸。”谢染故意慢悠悠地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味道不错，下次还想喝。”
“做梦。”宋亦宸瞪他一眼，自己也拧开一瓶，灌了大半瓶，喉结滚动的样子，倒像是在泄愤。
围观的人见没热闹看了，渐渐散去。游戏厅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只是他们这台机器旁，气氛明显不一样了——谢染靠在机器上哼着歌。
池焰在旁边研究比赛赛程，秦砚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游戏攻略，宋亦宸虽然还板着脸，却没再提“浪费时间”的话。
“走吧，该回学校了。”秦砚看了眼时间。
“等等。”谢染突然开口，看向宋亦宸，“你这水平，练练就比浩子强，要不……也加入我们队？正好凑个四人组。”
宋亦宸猛地抬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谁要加入你们……”
“别啊，”池焰赶紧劝，“多个人多份力，你看你刚才那波计算，比谢染靠谱多了。”
宋亦宸没说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谢染看着他那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有数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么定了，明天放学接着练。”
说完，他率先往外走，阳光透过游戏厅的门照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秦砚和池焰跟在后面，宋亦宸犹豫了一下，也抬腿跟了上去，手里还攥着那半瓶没喝完的可乐。
瓶子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像极了他此刻有点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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