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消逝，三模成绩公布那天，整个高三年级都炸开了锅。
许星辰，“著名校霸”，这次考试竟然冲进了前50名，尤为令人震惊的是他的数学成绩。
138分。
只比年级第一的许晓雨低了9分。
“这不可能吧？”班长王磊推了推眼镜，反复确认成绩单，“许星辰作弊了？”
“嘘，小声点。”张芳扯了扯他的袖子，朝教室后排努了努嘴。
许星辰正趴在桌上睡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凌乱的头发上，勾勒出一圈毛茸茸的金边，他的左手搭在桌边，小指和无名指不自然地弯曲着。
许晓雨捏着成绩单走到他们班，指尖微微发抖，她知道这138分意味着什么。
过去三个月里，每个深夜的挑灯夜战，每道反复讲解的数学题，那些被汗水浸湿的草稿纸...
他用他的努力一点一点拼凑出了这个奇迹。
许星辰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歪着头看她，许晓雨把成绩单递给他，“你做到了。”
许星辰接过成绩单只瞥了一眼，眼底恣意，没什么意外，“毕竟教我的是你，我怎么能让你失望。”他的声音微微上扬，喉结上下滚动着。
“恭喜。”许晓雨轻声说，在课桌下悄悄握住了他温热的手。
许晓雨的手很凉，他反手扣住她的手，用他白皙的手包围住她娇小的手，许晓雨任由他握住。
“许星辰，李老师找你。”班长在门口喊道。
许星辰不舍的松开手，眼神一直盯着她，起身不小心磕到桌子，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却浑然不觉疼痛似的，只用他那双含情凤眸看着她。
许晓雨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不自觉上扬，她知道李老师要说什么，今年北华有个特殊保送名额，专招家庭困难但成绩优异的学生。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阳光在树叶间投下阴影，三个月前许星辰给李老师打电话说参加保送考试，如今他真的做到了。
“我们的约定我不会忘。”他当时这么说。
而现在，我们所盼的未来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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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许星辰漫不经心的敲门。
“进来。”李老师的声音带着笑意。
推门进去时，许星辰发现不止李老师一人，教导主任、年级组长和数学教研组组长都在，他们齐刷刷看向他。
“坐。”李老师推来一把椅子，“别紧张，是好消息。”
紧张倒没有，许星辰只有些受宠若惊，不大习惯，他可从未经历过老师们这么亲切地问候。
他不由将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
“许星辰同学，”教导主任推了推眼镜，“你的进步非常惊人，三模数学138分，理综261分，如果保持这个状态，冲击北华很有希望。”
办公室的白炽灯有点亮，照得许星辰有点晕。
“更重要的是。”李老师压低声音，“北华今年有个“启明计划”保送名额，专门针对...”他顿了顿，“家庭情况特殊但成绩优异的学生。我和几位老师商量后，打算推荐你。”
许星辰抬头，对上李老师温和的目光。
“当然，前提是你高考能稳定在年级前50。”数学组长补充道，“不过以你的天赋，问题不大。”
天赋，哪有什么天赋，不过是许晓雨押着他做了三百多道题，不过是每个深夜就着应急灯刷题的坚持。
不过是...想陪着她，一起奔赴我们的未来的执念罢了。
“我...”他刚开口，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粗暴推开。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许星辰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这个味道他太熟悉了。
“各位老师好啊。”许父摇摇晃晃地走进来，工装裤上沾着机油，手里拎着半瓶二锅头，“听说我儿子考了年级前50？”
李老师立刻站起来：“许先生，您怎么...”
“我来举报我儿子作弊。”
许父猛地拍桌，酒瓶“咣当”一声倒在桌上，透明的液体汩汩流出，“这小畜生从小考试不及格，怎么可能突然考这么好？肯定是抄的。”
许星辰死死盯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许先生，我们有严格的监考制度...”教导主任试图解释。
“放屁。”许父一把揪住许星辰的衣领，“说，你抄谁的，是不是抄那个许晓雨的？老子早看见你们眉来眼去。”
“他没有作弊。”
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许晓雨站在那里，校服整齐，马尾辫一丝不苟，手里抱着一摞笔记本。
“这些是过去三个月许星辰的练习本，每一道题都有解题步骤。”她把本子放在桌上，最上面那本翻开着，密密麻麻的公式间还夹杂着许星辰歪歪扭扭的批注。
「晓雨说这里要用洛必达法则」
许父眯起眼睛，“小丫头片子，关你什么事。”
“我是他的辅导老师。”许晓雨直视许父充血的眼睛。
“许星辰每天学习到凌晨两点，做了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模拟卷，他的进步，是用三百七十二支笔芯换来的。”
许星辰抬眸，眼眸流露几丝讶异，他从来没数过自己用了多少笔芯，她竟然……
许父冷笑一声，突然拽过许星辰的右手，“这么用功，那这些茧子怎么来的。”他粗暴地掰开许星辰的手指，露出指尖的硬茧。
“弹吉他弹的吧，老子说过多少次，再碰吉他就打断你的手。”
许星辰嫌恶的瞥向他。
这副表情彻底激怒了醉酒的许父，他抡起酒瓶就要砸。
“许先生。”李老师一把拦住他，“这里是学校。”
“学校怎么了，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许父挣开李老师，酒瓶“啪”地砸在许星辰脚边，玻璃碎片四溅。
“保送北华，做梦，高中毕业就给我滚去打工，跟你那个死妈一样当个破教音乐的，最后……”
“够了。”许星辰突然抬头，声音嘶哑，“你给我闭嘴，你没资格说她。”
这句话愈发激怒他，许父最后一丝理智也无，他抄起办公桌上的铁尺就往许星辰头上劈去，许晓雨想都没想就挡在前面。
“砰。”
铁尺砸在许晓雨抬起的手臂上，发出一声闷响，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父的手慢慢垂了下来，他看到四周，教导主任正在拨电话，数学组长举着手机录像，李老师已经叫来了保安。
“行，你们厉害。”他后退两步，指着许星辰狞笑，“小畜生，别让我找到你住所，老子弄死你。”
说完，他踹翻一把椅子，扬长而去。
办公室一片狼藉。
“你的手...”许星辰抓起许晓雨的手臂，校服袖子下的皮肤已经泛出青紫。
许晓雨抽回手，“没事，比起这个...”她看向李老师，“保送资格...”
李老师和几位老师交换了眼色，“我们会按程序申报，不过许星辰，你最近小心些。”
许星辰怔然地点头，直到走出办公室，穿过长长的走廊，他才突然抓住许晓雨的肩膀。
“你疯了吗？”他声音发抖，“那铁尺要是打在你头上...”
许晓雨平静地看着他，“那你呢？”
“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将铁尺打在你头上吗？”
她沉默一瞬，“那该有多疼。”
许星辰语塞，阳光透过走廊窗户，在许晓雨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突然注意到，她的睫毛其实有点自然卷，像两把小扇子。
“许星辰。”许晓雨突然说。
“我们说好的，一起奔赴属于我们的未来。”
“我们还要去南海看星星。”
“你不能出事。”
“嗯。“他重重点头，然后压低声音，“等高考结束，我们就走，永远不回来。”
“说好了，这是我们的约定。”
许星辰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成绩单，小心展平，“我会考上北华，等高考结束...”他顿了顿。
“一起去南海看星星，奔赴我们的未来。”
“然后……光明正大牵你的手。”
许晓雨笑了，眼角微微弯起，这是许星辰见过最美的笑容，像是所有星光都落进了她眼里。
“一言为定。”她说。
教室方向突然传来喧哗声，许星辰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把许晓雨护在身后，但这次不是许父。
是班长王磊举着成绩单冲他们跑来。
“许星辰，你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解法太牛了，教研组说要当标准答案展示。”
阳光突然变得很暖，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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