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越一边收拾果皮，一边回忆着：“上午带小鱼去新房看了看。小家伙可认真了，每个房间都转了好几圈，还拿个小本子记东西呢。”他嘴角带着笑，“我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房间，他说想要蓝色的墙，墙上画星星月亮，还要一张大书桌，能放很多书那种。”
“星星月亮？”陈也挑眉，想起自己那个“月亮姑姑”的称谓。
“嗯，”寒越点头，“估计是觉得亲切。说要用他爸的钱买最好的书桌，被我教育了一顿，不过我看他挺有主见，挺好。”
陈也想象着小鱼拿着小本子在新房里认真规划的样子，心里软软的：“书桌大点好，他爱看书。蓝色也清爽。”
“下午就在家看书了，哥哥来的早，带了套百科全书，看得津津有味。我问他累不累要不要玩会儿，他说不累，看书有意思。这孩子，静得下心。”
“随他爸。”陈也轻声说。阿狸看着粗犷，心思其实很细，也爱琢磨。
厨房里的水流声停了，陈泗解开小鱼的围裙，拍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很快就出师了！去吧，找你妈妈去。”
小鱼脸上还带着点水汽，眼睛笑弯了，有点小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谢谢舅舅！”
小鱼跑去客厅，“妈！寒爸！我洗好了！”
陈也站起身：“走吧，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寒越立刻拿起陈也的外套给她披上，又看看小鱼：“你穿这个薄外套行不行？晚上有点凉风。”
“行的，寒爸，我不冷。”小鱼原地蹦了两下，显得很有活力。
陈泗说，“你们去吧，我回家处理点事。”
陈也点头，问道，“哥，你在京市呆几天？”
陈泗拿起外套，“还能呆五天左右。怎么了？”
“明天晚上想去杨锦姐家吃饭，怀孕后纪老师一直挺担心我的。”
“行。这样，杨锦现在也在京市，我们去泗水吃，我让助理订个大间。你少打电话，我去通知。”
几个人商量好了明天的聚餐。陈泗和宁真回家了。
陈也一家下了楼。小区绿化很好，陈也和寒越并肩走着，寒越很自然地握着她的手。小鱼走在陈也另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
“妈，寒爸，”小鱼仰头，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新学校…大不大？同学多不多？”
“挺大的，同学也多。”陈也低头看他，“别紧张，慢慢就熟悉了。寒爸有空会送你上学，接你放学。要是我们都忙，”她顿了顿，想起之前和寒越的商量，“可能会请个叔叔或者阿姨帮忙接送你一下，保证你的安全，我才能放心。”
“哦。”小鱼点点头，没多问。对他来说，能离开那个家，能上学，就已经很好了。他主动牵起陈也的另一只手，小手温热，带着点依赖。
陈也轻轻回握住。
“小鱼，”寒越开口，声音温和，“等会儿我们去旁边商场，给你买个电话手表，好不好？这样你想找我们的时候，随时都能打电话。”
小鱼眼睛一亮：“真的？像舅舅那样的吗？”他见过陈泗手腕上那个功能很多的智能手表。
“对，儿童专用的，可以打电话，也能定位，安全。”寒越解释。
“太好了！”小鱼开心起来，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谢谢寒爸！”
“还有，”陈也补充，“再给你买些玩具。你喜欢什么？积木？小汽车？还是遥控飞机？”
小鱼认真地想了想，小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努力思考：“我…我想买拼图！那种很大很大的！”他仰起脸，眼神充满期待，“可以吗，妈妈？”
“当然可以。”陈也笑着答应。这孩子，果然还是喜欢安静又有挑战性的东西。
寒越心想，不会吧，怎么看都像是个学霸啊。
高铁抵达小城时，已是华灯初上。
万通和王红随着人流走出车站。小城的空气带着一种与京市截然不同的湿润和喧嚣。
“王法务，咱是先找地方落脚，还是直接去县局？”万通拉着两人的小行李箱，征询意见。
王红看了看手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去县公安局。时间宝贵，先对接工作，拿到他们的协助函。住宿路上随便找个干净的就行。”
“行！”万通就喜欢这种干脆利落的风格，立刻在手机上叫了车，“听你的！”
车子驶向县公安局。路上，王红一直在用平板电脑查阅当地法院和民政局的办公时间及流程，眉头微蹙，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怎么了？有困难？”万通问。
“法院那边，正常流程立案到开庭判决，周期不短。即使我们证据充分，走简易程序，也要时间。”王红推了推眼镜，“江海的情况，等不起。我们需要申请紧急人身安全保护令，同时启动剥夺监护权的特别程序。这需要县公安局的强力支持，出具情况紧急的说明，以及他们掌握的部分证据副本，作为我们申请的支撑。”
“明白！一会儿到了县局，我来跟他们沟通！”万通挑挑眉。
王红看了他一眼，没反驳。有时候，万通这种带着点江湖气的沟通方式，在基层确实更有效率。她点点头：“好，说明情况的任务交给你。我负责法律文书层面的沟通和对接。”
车子停在县公安局门口。两人下车，出示证件说明来意后，被引到了值班副局长办公室。
值班副局长姓李，是个四十多岁、面相敦实的中年男人。看到部里下来的文件和万通、王红两人的证件，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特别是听到江海的父亲已牺牲，孩子在家乡遭受虐待，现在被同事紧急保护起来，李副局长的脸色就更凝重了。
“简直无法无天！”李副局长拍了下桌子，显然动了真怒，“江望材这混账东西！赌博赌得家都不要了，还敢这么对待为国出力的同志的孩子！这是给我们县抹黑！”
不管这里面有多少真情实感，但万通立刻顺着话头，把江海大伯如何挪用抚恤金赌博、如何精神虐待孩子、孩子如何瘦弱穿着不合身衣服、如何翻垃圾桶捡瓶子等细节，声情并茂地描述了一遍，最后强调：“李局，孩子监护权还在那混蛋手里！孩子以后在京市上学，跟着他干妈生活！你看，现在刚开学一个多月，要抓紧时间办理入学，不能耽误孩子学习。这事儿，真拖不起！”
李副局长很慎重的点点头，“放心！部里领导都批示了，我们县局一定全力配合！”
王红立刻打开平板，条理清晰地提出要求：“第一，请县局立即控制江望材，并对他涉嫌挪用特定款项用于赌博一事进行立案侦查，固定证据。这是启动剥夺监护权程序的重要刑事依据。”
“第二，请县局出具一份关于江海人身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情况紧急的正式说明函，加盖公章。这是向法院申请紧急人身安全保护令和启动剥夺监护权特别程序的关键文件。”
“第三，请协调县民政部门，提前准备好接收关于指定临时监护人的申请材料，一旦法院裁定下来，立刻配合办理相关手续，包括户口迁移的准备工作。”
“第四，请协调小鱼原就读学校，准备好学籍转移所需的材料。”
李副局长听得连连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安排！小张！”他朝门外喊了一声，“通知高队现在回局里，要快！”
“是！”外面传来响亮的应答。
李副局长解释道，“高队是从民警升到刑警的，是个很能干的同志。他一定能配合好你们这边的工作。”
万通和王红对视一眼，点点头。两人用了公安的证件。
京市，小区附近的商场是个中高档商场。
陈也、寒越带着小鱼直奔一楼的电子区域。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小鱼有点眼花缭乱，但目标明确——电话手表。
在导购员的推荐下，很快选了一款功能实用、定位精准的儿童手表。小鱼自己挑了个深蓝色的表带，跟他的新书包很配。寒越帮他设置好，第一个存入了陈也的电话，第二个是寒越的，第三个是陈泗的，第四个是宁真的。
“试试，给妈妈打个电话。”寒越示意。
小鱼有点紧张又兴奋地按下手表屏幕上的头像。陈也兜里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
“喂？”陈也笑着接起。
“妈…妈妈…”手表里传来小鱼有点失真的声音，带着点新奇，“我是，小鱼！”
“嗯，听到了。”陈也看着几步外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看着她的孩子，“声音很清楚。以后想找妈妈，随时打。”
“嗯！”小鱼用力点头，挂断了电话，宝贝似的看着手腕上的新表。
接着是玩具区。面对满墙的拼图，小鱼都不知道买哪个了。最终，他在一幅巨大的世界地图拼图和一幅深邃的星空拼图之间犹豫不决，小脸皱成一团。
“都喜欢？”陈也问。
小鱼诚实地点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会不会太贵了？”
“不会。”寒越揉了揉他的头发，“喜欢就都买。不过，咱们说好，一次拼一个，拼完了再拆下一个，行不行？”
“行！”小鱼立刻答应，眼睛都笑弯了，“谢谢妈！谢谢寒爸！”
买好东西，一家人打道回府。小鱼是不是看一眼手腕上的电子手表，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碰着。
回到家，小鱼迫不及待地拆开了星空拼图，把碎片倒在客厅地毯上。巨大的拼图板几乎占了一大块地方。他盘腿坐下，开始专注地分拣边缘碎片。陈也和寒越也饶有兴致地坐在旁边，时不时给点建议。
手机震动了一下。陈也拿起来看，是万通发来的信息：
【头儿，已安全抵达。县公安局李副局长非常重视，非常配合！江望材已被重新提审。王法务正在和他们对接文件，申请程序已启动！一切顺利！】
陈也唇角微弯，回复：【好，辛苦了。注意安全。】
她放下手机，身体微微放松，更靠近了寒越一些。寒越察觉到她的放松，手臂收拢，让她靠得更舒服。
“累了？”寒越低声问。
“不累。是万通那边有消息，小鱼的户口正在办理了。等他们回来就可以给小鱼办理入学了。”陈也看着地毯上，小鱼正巴拉一堆拼图碎片。
陈泗：媳妇说有个孩子其实也不错
陈也：找谁接孩子ne ?
寒越：小孩子喜欢什么？明天带孩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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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监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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