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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辰

今日是国公府世子苏天昊的十八岁生辰宴,排场之大,几乎轰动了半个皇城。

大门洞开,披红挂彩,两尊石狮脖子上都系上了崭新的红绸。国公府门前车水马龙,衣着光鲜的宾客络绎不绝,空气中弥漫着脂粉香、酒肉香和喧嚣的谈笑声。勋贵子弟、官宦人家,甚至还有几位品级不算太高的朝臣,都带着厚礼前来捧场。府内更是张灯结彩,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仆役们穿着统一的崭新青衣,端着精美的食盘穿梭如织,脸上却都带着如履薄冰的紧张。

正厅内,更是奢华得令人目眩。金丝楠木的桌椅擦得锃亮,铺着锦绣桌围。珍馐美味流水般呈上,水晶杯盏中琥珀色的美酒荡漾。主位上,一身簇新明黄锦袍的苏天昊被几个同样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簇拥着,意气风发,满面红光,享受着众人的阿谀奉承。

国公苏震坐在稍侧的位置,脸上带着些许官场应酬的疲惫和敷衍。今日真正掌控全局的,却是坐在苏震下首的柳盼儿。苏震疲于应付,稍坐一会儿就称有公务离席了。

她穿着一身绛紫色织金缠枝牡丹纹的华服,头戴赤金点翠头面,通身气派雍容华贵。脸上薄施脂粉,带着恰到好处的、端庄得体的微笑,手里依旧捻着那串油光水亮的紫檀佛珠,正与旁边几位贵妇人低声谈笑,言语间尽是世家主母的温婉。

“国公爷,世子爷真是少年英才,仪表堂堂啊!”

“可不是,柳夫人持家有方,教子有方,实在是我等楷模!”

恭维声不绝于耳。柳盼儿含笑应对,捻动佛珠的手指却微微用力。她享受这份虚荣,却也厌烦这吵闹。更重要的是,自那夜刘嬷嬷处置了小丫鬟后,她心中那根弦就一直紧绷着。府里看似平静,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伺,让她寝食难安。今日这盛宴,绝不能出半点岔子。

济世堂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懒洋洋地洒在药柜和诊桌上。病人不多,林玉如正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拂拭着药柜角落的浮尘,小嘴撅着,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唉,素心姐姐,你是没看见,今早国公府那边可热闹了!车马都排到街口了!”她忍不住抱怨,“不就是个生辰嘛,搞得跟皇帝登基似的,听说请了京城最有名的‘醉仙楼’班子来唱堂会呢!真够招摇的……”她语气里带着点不忿。

苏璇坐在她的诊桌后,正低头用一把小巧的银刀仔细地削着一块干枯的树根。她的动作一丝不苟,神情专注,仿佛在雕琢一件艺术品。刀刃划过干燥的木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林玉如的话,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只在她平静无波的心湖上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转瞬便归于沉寂。

“哦。”她淡淡应了一声,甚至没有抬头。等的就是这一天,而且作为长姐,她是要去贺一贺的。

林玉如习惯了她的寡言,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嘟囔:“听说请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素心姐姐,你说他们府上是不是钱多得没处花啊?”

苏璇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刀。她拿起那块削好的、约莫指甲盖大小的淡黄色木片,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它的纹理和色泽。然后,她将它放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装着半杯清水的白瓷小碗中。

“玉如,”苏璇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帮我拿点晒干的‘无根藤’粉末过来。”

“啊?哦!好的!”林玉如立刻放下鸡毛掸子,像只被惊动的小鹿般跑向药柜,很快取来一个小纸包。

苏璇接过纸包,用一根细小的银勺舀出一点点灰白色的粉末,极其小心地撒入白瓷碗中。粉末入水即溶,无色无味。那块淡黄色的木片静静地躺在碗底,没有任何变化。

林玉如好奇地凑过来:“素心姐姐,这是什么呀?新的药引子?”

苏璇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碗中的水。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那块原本淡黄色的木片,边缘处竟极其缓慢地晕染开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蓝紫色。这变化极其细微,若非一直专注凝视,根本发现不了。

苏璇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成了。

“没什么,”苏璇端起小碗,将里面的水和木片一起倒进墙角专盛药渣的桶里,拿起一块干净的棉布,仔细擦拭着手指和那柄小银刀,仿佛刚才做的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试试药性而已。”当然不是试药性,这是苏璇在星陨之域习得的占卜之术,专用来探查施毒效果。只消取来施毒现场的任何一样东西,放入水中,再加上一点无根藤粉,就可以通过那样东西边缘渗出的颜色来判断施毒效果,蓝紫色,便是中毒而不至死的意思。

林玉如眨巴着大眼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夕阳西沉,将国公府的金瓦朱檐镀上一层血色余晖。府内的喧嚣达到了顶点,正厅内推杯换盏,笑语喧天,气氛热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不少宾客已带了醉意,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

苏天昊被灌了不少酒,脸色涨红,眼神迷离,正搂着一个舞姬的纤腰,对着旁边一个穿着宝蓝绸衫、同样醉醺醺的年轻人吹嘘:“陈三!看见没?本世子新得的这匹‘乌云踏雪’!那才叫神骏!改天…改天带你去城外跑一圈,让你开开眼!保管比你家那匹老骟马快十倍!”

那被称作陈三的年轻人是国公府的一个旁支子弟,名叫苏文斌,平日里最是趋炎附势,专好巴结苏天昊。此刻他舌头都有些打结,谄媚地笑着:“那是…那是!世子爷的东西,自然都是…都是顶顶好的!小弟…小弟敬您一杯!祝您…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他摇摇晃晃地端起酒杯,酒水都洒了大半。

另一桌,一个穿着墨绿锦袍、身材微胖的年轻人,正唾沫横飞地跟人吹嘘他父亲新得的差事,正是当年曾带头欺负年幼苏璇的旁支子弟之一苏明远。旁边一个瘦高个、脸色有些虚浮发青的,则是苏明远的跟班苏孝全,此刻正贪婪地啃着一只肥腻的蹄髈。

柳盼儿端坐主位,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捻动佛珠的速度却比平时快了几分。她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全场,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宴席顺利,苏天昊出尽风头,这正是她想要的。然而,越是顺利,她心中那点莫名的不安就越发清晰。

就在这时,正唾沫横飞吹嘘的苏文斌,声音突然卡了一下。他脸色一僵,眉头紧紧皱起,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肚子。

“呃…”一声压抑的、带着痛苦的闷哼从他喉咙里挤出。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陈三?怎么了?喝…喝多了?”旁边的同伴还没意识到问题,醉醺醺地拍着他的肩膀打趣。

苏文斌想说话,但腹中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绞痛猛地袭来,如同有无数根烧红的铁钎在肠子里疯狂搅动!他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又迅速泛起一种诡异的青灰色。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身体控制不住地佝偻起来。

“噗——”

一声极其不雅、响亮无比的异响,猛地从他身下爆发出来!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呕——!”几乎是同时,苏文斌再也忍不住,猛地弯下腰,对着面前精美的菜肴和桌布,剧烈地呕吐起来!秽物喷溅,污浊不堪。

整个热闹的宴席,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丝竹声停了,谈笑声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都惊愕地聚焦在苏文斌身上,看着他狼狈不堪地呕吐、抽搐,身下还在不受控制地排出污物,恶臭迅速扩散。

“混账!”主位上的苏天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恶臭熏得酒醒了大半,猛地推开怀里的舞姬,拍案而起,怒不可遏,“苏文斌!你发什么疯!给我拖出去!”

然而,变故才刚刚开始!

“呃啊——!”另一边,正啃着蹄髈的苏孝全,突然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蹄髈“啪嗒”掉在地上。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绿,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眼珠暴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仿佛喘不上气,随即也猛地弯腰,加入了呕吐的行列!

紧接着,那个正在吹嘘的旁支子弟苏明远,肥胖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由红转紫,捂着肚子,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疼!疼死我了!”他庞大的身躯直接从椅子上滑落下来,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处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湿痕,伴随着更浓烈的恶臭!

“我的肚子!哎呦!”

“水…给我水…呕——!”

“怎么回事?!”

就像是点燃了连锁反应的引信,席间又有两三个平日里跟着苏天昊为非作歹的旁支子弟,几乎不分先后地惨叫着倒了下去!症状大同小异:剧烈的腹痛、无法控制的呕吐和失禁!整个正厅瞬间乱成一团!精美的菜肴被打翻在地,美酒泼洒,污秽横流。女眷们惊恐的尖叫声、男宾们惊怒的呵斥声、以及那几个倒霉蛋痛苦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充斥着这金碧辉煌的空间。

恶臭弥漫,场面一片狼藉,如同人间地狱!

“保护世子!”

“快!快把他们拖走!”

“叫大夫!快叫大夫!”

护院们慌忙冲上来,忍着恶臭去拖拽那些满地打滚、污秽满身的“贵客”,场面混乱不堪。

苏天昊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风光无限的生辰宴彻底沦为一场臭气熏天的闹剧,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恨不得亲手宰了那几个丢人现眼的废物!“废物!都是废物!给我扔出去!扔出去!”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柳盼儿脸上的端庄笑容早已消失,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紫檀佛珠被攥得死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锐利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飞快地扫视过混乱的现场、那些痛苦扭曲的旁支子弟、惊惶失措的宾客、以及暴怒的儿子。

巧合?不可能!几个旁支子弟,几乎同时发作如此严重、如此不堪的急症?症状如此相似?偏偏是在昊儿的生辰宴上?偏偏是这几个平日里跟着昊儿厮混、名声本就不佳的家伙?

这绝不是意外!

有人下毒!有人蓄意破坏!有人要让她柳盼儿,让整个镇国公府,在皇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颜面扫地!

是谁?!究竟是谁?!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柳盼儿的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比那弥漫的恶臭更让她心胆俱寒。她想起了那三个许久没有传回消息的死士,想起了袁嬷嬷汇报时提到的济世堂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素心”大夫,想起了自己心中那挥之不去的不安……

难道真的是她?那个早就该死在星陨之域的“灾星”?

柳盼儿的目光猛地射向厅外,想看到那个隐藏在幕后的身影。她捻动佛珠的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查!”柳盼儿的声音穿透了厅内的混乱,“给我彻查!所有接触过酒水食物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所有可疑之人,全部拿下!我要知道,是谁敢在国公府、在世子生辰宴上,下此毒手!”

厅内,护院们粗暴地拖拽着哀嚎的“贵客”,污秽满地。宾客们惊魂未定,窃窃私语,看向主位的目光充满了复杂和惊疑。苏天昊还在跳脚怒骂。

而厅外,夜色已浓重如墨。

济世堂早已熄了灯。后院里,苏璇静静地站在那丛七星海棠旁。月光清冷,洒在她素色的衣裙上。她微微仰头,望着国公府的方向,夜风送来隐约的喧嚣和混乱,似乎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恶臭。

从钩吻和七星海棠根茎取的毒混合而成国公府今日用花的养料,这样一来花的香味中便混合了几分不同寻常,而醉酒就是引子。苏家那几个令人生厌的旁支子弟酒量极差却又极其巴结苏天昊,今日必然醉酒,只要他们呆的够久、闻到够多的花香,国公府今日必然污秽不堪。

至于苏天昊,他酒量倒是大,不过今日的目标本就让他丢脸再小惩一下那几个旁支子弟罢了。苏璇心里明白,当年那几个旁支子弟欺辱她们母女并非出于本心,这深宅大院中他们自己无能,总得依附于靠山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更何况比起柳盼儿的手笔,他们做的那些事真的不算什么,如今这一遭,也算扯平了。

“生辰快乐。”一声几不可闻的低语,冰冷地消散在夜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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