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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同一首歌

满月华光社的成员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然后一双双眼睛热切投来,如同一盏盏灯,照亮挑剔的希冀。

狂热的气氛,像铁路车厢里的黄瓜香气一般,逐渐在溶洞内鲜明昭彰。

——啊!为什么要问这句话!这不就意味着,他们的后续去留都要由你来负责了吗?

——气氛到了。

——我要炸个大的,然后看他们应对!我要交流、我要信息量!我饿!我困惑!我毫不满足!

——(一阵劲爆的电吉他)

“悲凉之雾,遍被华林。提灯的先行者迷茫困惑,贫乏的挣扎之人步履蹒跚。”

旬兰嘉“噌”地跳上雕像底座,左脚抵住雕像的裙摆,右手高举牵住雕像的腰带,以这二点为支撑,身体像挂在船舶旗绳上那片醒目的标识,前后摇荡。

雕像另一面的社员们慢慢挪动脚步,走向她能看到的正前方。

大艺术家攥住顾问伊索的衣袖:“她写过诗?”

伊索眯着光泽混沌的蓝眼睛,表情像是嘉年华花车路过众人欢呼时假装冷静的那类人。

“她写过报告。”他扯扯袖子,“你先松开我。”

“不行,”大艺术家攥得更紧了,“我不喜欢你冷静审视的目光。你一直置身事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会让你阻止她。”

旬辛“嘶”了一声。

在他的银瞳中,所有人的灵体都比一开始明亮了约25%,而那尊雕像依旧反射着天幕星光,并且在旬兰嘉灵性的映照下,微微发白。

在肾上腺素等物质的冲击下,旬兰嘉的声音极稳,但亢奋的身体微微颤抖。

她高歌猛进地演讲:“世界仿佛被战争的铁蹄所践踏,由瘟疫的毒雾所笼罩,有污染的阴霾弥散,受旧制度的锁链束缚。漆黑的汪洋上,我们的船停在港口,即将沉没,但冷漠和麻木牵制着船员,阻碍远航。这合理吗?”

人们随之呼喝:“不合理!不合理!不合理!”

她呼喊道:“奥-纳在上!古人、今人;此岸、彼岸;我们信众、他们无信者,有天大的区别!”

人们呼喊得比她更响:“对!”

“但是月光照着你,照着她、他和它,我们有相似的愿望,我们要生存,要幸福,要留下点什么。”她的音调逐渐深沉。

嘈杂也随之化为安静的听众数十。

其中一人开口:“奥纳在上。”

随后听众们纷纷重复:“奥纳在上。”

一声又一声的应和。

旬兰嘉认为自己尚且清醒,没有被聚光灯照得发昏。

她仰头看奥-纳雕像的下巴:“我们也有相似的痛苦,我们互相攻击,有时彼此原谅有时不会。”

深情凝视时,有粒灰尘突破了镜片和睫毛的双重封锁,毅然决然掉到她眼睛里。

她闭眼跳下雕像底座,从人群中走过:“无论离开这里还是留下,都是一样的!我们会面对大同小异的痛苦,我们会走上同样的自我牺牲自我拯救的道路!

“请随社长去吧,去近处或远方,我会留在德林马克,”使用本地旧称增加神秘感,睁开眼睛,再次深情凝望奥-纳雕像,流下一滴冲走灰尘的眼泪,“我会和亘古之月在一起。”

起初没有社员说话。

等那滴眼泪坠地,不知道是谁记起呼吸,倒吸一口气。

角落里,响起轻缓迟疑的低弱歌声,随后越来越多人一同唱响:“同样的爱联结我们,同样的苦痛联结我们……”

在顾问和大艺术家的带领下,大家开始这次仪式的最后一个环节:合唱《亘古同》。

声音融入集体,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像翅膀上的一片羽毛,载着相通的精神飞向更高远的地方。

直到合唱结束。

社长微微张嘴,像电影结束后银幕滚起职员表,观众的心里依旧回味着剧情。

旬兰嘉从未如此优雅地揩脸,她高举右手比出“没问题”手势,社员们也纷纷举手做出相同手势。

旬辛知道那是给自己看的。

没问题个头,她不觉得这一出很夸张吗?而且满月华光社的社员在闹哪样,怎么这么配合她?

……怎么真的在买打折机票?

旬辛大震惊,络腮胡往下掉了一截。

满月华光社的理念是月光慷慨播洒、周而复始。

不过星光、日光、回南天的水滴乃至洒进田里的农药,谁不是这样?

最后一名社员坐上车,被坐垫弹了两下,拉上门对前排说:“尾号0467,赶飞机,谢谢老师。”

景区东边的停车场,出租车低空飞出去。

目送本社成员一个个离开,旬兰嘉下意识地观察:乘出租、开汽车、骑摩托车、骑自行车的比例大约是12:8:2:1。

上车的成员当中,脚先进车、头先进车、屁股先进车的比例大约是5:4:1。

多少也算素材……她头先进车,坐稳关门后在各个口袋摸签字笔。

所乘坐的白色越野发动,微微震颤着,她停止动作,趴在窗口朝景区夜班岗亭的工作人员挥手告别。

或许晚安溶洞创收的方式之一就是容纳可疑人士,然后举报通缉犯人。满月华光社之所以表现良好,能顺利离开,是因为信徒们擅长互相打断危险的话。

工作人员回以帅气的两指军礼。

“头缩回来。”驾驶中的旬辛没好气地,或者有气无力地说,然后一脚油门。

越野车头翘起,像坐垫一样弹了两下。

兰嘉紧握窗框上方的把手:“‘头缩回来’和‘头伸回来’有没有区别?什么咬死了猎人的家狼,谁死了父亲……”

她嘟囔着语言学的梗,而旬辛说:“不清楚,你看好右边的路。”

兰嘉想了想,把辟邪的蒜放进空调风口下的储物格:“送给你,遇到坏蛋可以请他们吃难吃的拍蒜。对了,你有关复活的前期研究做完了吗?”

这个生硬的问题让辛学者握方向盘的手收紧了:“你这么在意啊。现在我还要继续跟进满月华光的活动,之后准备好了仪式,会告诉你的。”

“谢谢,我拭目以待。”

夜晚山路盘绕,她坐在副驾驶掌眼。

不过在舅舅的车上,坐副驾驶纯属徒增烦恼,起不到作用还让自己焦虑。所以她索性不管路上如何,复盘今晚经历。

“很多异教代言人都爱穿白裙子。”她铺垫了一下,紧接着问,“男的也穿吗?”

旬辛想了想:“确实有。部分男的异教徒还可以怀小孩,只要信对了异神。”

“好厉害。”她对他的知识面表示赞叹。

“……”他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旬兰嘉观察他侧脸肌肉的收放程度和平静时的区别,似乎和发怒有关的几条筋都绷紧了。

她尽量平常地问:“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吸气,叹出去,表情更难看了:“不要瞎想。”

——倒打一耙。

——只要不“瞎”就能观察到他的表情,然后“想”出“他可能在生气”。他的祈使句隐含了没有根据的指控!

——问问吧,别被愤怒的氛围传染却不知道愤怒的来源。

——注意: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

“有还是没有?”旬兰嘉问。

他额角上突然蹦出两根青筋:“你看路,别看我!”

“哦哦,对不起。”

她扭向漆黑的山路,复盘到演说。

当时有些句子太冗长,要调动情绪的话还是多用短句比较好,虽然他们不一定是什么好人,但有玩弄大家感情的嫌疑……

所有窗都合上后,车里自成一个安静的小世界。

旬兰嘉回忆反思结束,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

夜路很空,不需要像早晚高峰那样提心吊胆,整座城市的街灯像挂在蜘蛛网上亮晶晶的雾珠。

说不定,以后开夜路时,能和贼以及后面追着的警察、压马路的帮派成员、路过的大货车互相闪闪灯,而且他们可能也会互相闪闪灯。

旬辛又开口了,不再那么抗拒:“我可能,真的有点不高兴吧。”

兰嘉赞同地点头,鼓励道:“就当你接受了我的访谈邀请,告诉我可以吗?”

要么诚实说自己心情差,明确指示她,要么收起难看的脸色,装得好一点,免得让人担心他突然问一句“你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然后猛踩油门。

——可是,我都快20岁了,还要照顾长辈的心情,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不想看别人的脸色,就不能搭别人的车,就得有辆自己的交通工具。

——会飞的那种吗?

载具短暂腾起,失重的人和物迅速落回路上,像挨巴掌一样快,除了心灵受到冲击外简直什么都没发生。

出发地晚安溶洞景区的停车场在半山腰,现在他们已经行驶到1/6山腰处。

旬兰嘉定了定神,生硬地转折,“那个导致你‘可能有点不高兴’的因素是……?”

旬辛:“我在思考过去工作的意义。”

平稳车子的副驾驶上,旬兰嘉发出鸭子似的叫声。

“你嘎什么!”旬辛右手下放,搅动挡把周围的空气,仿佛在找飞机的紧急弹射按钮。

鸭不再叫,平实道:“我释放压力呢,已经放干净了。你思考出什么结果?”

他极其犹豫迂回:“让我想想从哪说起。”

旬兰嘉说俏皮话:“从水下第一个生命的萌芽开始?”

其实她更希望他说起“奥-纳”雕像是怎么引来他的、满月华光社将何去何从、以及更重要的,他那个必定失败的复活仪式到底有那些步骤……

他说:“从哪里开始……其实,我们和你阿婆没有血缘关系。”

“啊?”她俏皮不起来。

“你阿婆旬谢丽年轻时是个调查员。”

“啊?”

“接了白象限公司的外包调查任务……”

“一脉相承的外包!”她震惊之下选择吐槽。

“你听不听?”

“别耽误安全驾驶,你随便讲讲就行,我能意会。”

1.标题和内容提要分别来自歌曲名和歌词。

2.胡言乱语 一阵劲爆的电吉他是术力口梗。

3.“悲凉之雾,遍被华林”是鲁迅写的。

4.“同样的爱联结我们,同样的苦痛联结我们”取自歌曲to be human。

5.“咬死了猎人的狗”“王冕死了父亲”都是语言学梗。

这几章本来打算往更加激烈的地方发展但是我给兰嘉的行动roll出一个大成功一个困难成功所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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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同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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