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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摩天轮上

旬兰嘉的目光从阿廖汀的领口移到脸颊,又移向对面窗户透出的树冠绿影。

对方当时为什么说“中意”她,跟白象限的什么工作有关?

旬兰嘉语速飞快:“你中意我哪方面?事先说明我特别愿意给白象限打短工,已经在空闲时候编辑简历了。”

“嗯?”轮到阿廖汀惊讶。

“我是学生嘛,找短期兼职很正常。”

“哦,没有长期留驻的计划?理念不合,还是你有别的安排?”

旬兰嘉像摇头又像点头,反问:“白象限公司的调查员都是外包的吗?”

阿廖汀往后靠,轿厢随着该动作小幅度摇晃,她点头:“是,调查员只有外包的。反之,以探索神秘情况为内部责任的组织,那叫‘交流警察’。”

“居然是这样?”旬兰嘉稳定静坐,咀嚼新信息嚼得津津有味,“调查员和交流警察的关系,是不是相当于私家侦探和一般警察的关系?”

“诶?对对对。当然,有的调查员也是私家侦探就是了。”

“你们都调查些什么?”不知道入职培训会不会教溜门撬锁潜行魅惑。

“总感觉你省略了一些不礼貌的揣测,其实我们做的是田野调查。”

什么?旬兰嘉用力睁眼,让眼镜从鼻梁滑下以制造喜剧氛围。

阿廖汀一字一顿务求清晰地说完:“人类学的,田野调查。”

“……啊。”要不是身处不稳定的摩天轮座舱内,她都要表演个掉凳了。

阿廖汀在注视下咧开嘴角,说出那句熟透了的宣言:“原则上要多观察、多谈话、多分析定性;不裁判、不干涉、不强加自我。”

终究是在这个封闭空间进行了正经谈话。阿廖汀不再提供令人震惊的素材,好整以暇地等待。

现在轿厢才走了30多度,旬兰嘉有足够长的时间,提出自己的意见、设想、方案、请求。

——这么一看,咱们人文社科能做的事非常多,上下限拉得很开,道路广阔得令人不安。

——我会在这条路上付出什么?

——出卖汗水、绞尽大脑的汁水,还是出卖健康和理性、出卖器官?

——劳动的人会变成货物、工具、耗材甚至食物,异化这一切的可能是认知障碍、贫富差异、宗教主张、传统美德……

所以旬兰嘉思索后问的问题就比较惊人了:“你吃过人吗?”

“可能算,”阿廖汀淡定地眼睛往上看,回忆着说,“有一次生不如死,我刚咬舌自尽就痛昏过去,醒来后发现舌尖断开。为了不浪费母亲的遗赠,我把断掉的部分咽了下去。”

阿廖汀张嘴,她的舌质像红苹果,舌苔比较淡,两边没有齿痕,顶端平平的,右边缺了一小块。

旬兰嘉又想起旬享。这位女士生前看重亲戚,和部分人结成紧密的同盟。

另一方面,旬享是匮乏饥馁的年代的幸存者。

之所以能幸存,不会是因为……她和部分亲戚一起,吃了另一个亲戚吧?这直接导致了他们的亲疏远近之分……

旬兰嘉哆嗦了一下,赶紧转移注意力。

她的舌头在口腔里转了一圈,点到哪个新话题就讲哪个:“我记得你能教打唿哨,那舌头残缺有没有影响?”

“你等着。”

阿廖汀从裤子口袋里取出湿纸巾,拆包装擦手,然后右手食指指节卡进牙关。

如同猛禽鸣叫的唿哨从她口中吹出,保准50米外也能听见。

“嚯!”旬兰嘉捧场,“好厉害。”

她也讨了一张湿巾擦手,听阿廖汀讲解技术要领:“你作为新手的话,换个手势比较好。拇指食指捏一起,戳在舌尖下面,往里顶,合上嘴,吹。”

旬兰嘉咬着苦味手指,吹出“呼呼”声。

阿廖汀隔空指点细节:“应该只留正中间一个小出气口,拇指和食指捏的圈要把其他地方堵住。”

旬兰嘉照做,找到感觉,吹出高昂的“嘘”声。

幸好她身处高空,要是在地面上吹,会让3米半径内的小孩夹紧腿。

阿廖汀笑:“有进步,多练练。留出足够的共鸣腔,像唱歌一样送气。”

在名师的一对一辅导下,旬兰嘉苦练打唿哨,中途因为缺氧而休息了两次。

等她终于能吹出点麻雀叫时,摩天轮的12号座舱已经转完一圈。

她跳下轿厢,在洗手台冲洗右手。

阿廖汀踱到身边,展开游乐园地图:“如果去掉过山车等项目不考虑,下一站果然只能是鬼屋了。”

“不先去餐厅吃一顿正式的吗?或者去北边打那个弹道偏到阿婆家的玩具铳。”

旬兰嘉比出手指铳,手上的水珠顺势洒向旁边的一片菊科植物。

阿廖汀随和道:“那就先吃饭。”

两人如同流水账一般步行到餐饮区,十来个不同颜色的招牌横成一行。

饿肚子但又有余力觅食的人最有干劲,这里人多得找不到柜台,换句话说,被最多人包围的地方必然是柜台。

“哪里有筷子?”

“纸巾!给我抽一张!”

“我的凉拌菜怎么上成热汤了?”

点餐队伍从条状变成麻花状,最后成片在柜台前浮动。

旬兰嘉被挤得胸腹压紧柜台边缘,她出气多进气少,伸手大声点了一罐蓝莓冰酒和一盘蛋炒饭,发现居然要12金50分。

阿廖汀挤上来看菜单:“我跟她是一伙的,等我点完再结账。第3行的‘红气泡水’是什么的‘红’?”

“西柚、石榴、芭乐、番茄还有红色素。”连轴转的服务员目光放空。

“哦哦,”阿廖汀也目光放空,“一杯红色素水,还有鸡翅包饭。”

她迅速付账拿走取餐码,旬兰嘉也凑上来算价钱,被她捏着肩膀提走:“找位子去。”

空位没找到,这里40张桌子至少围着320人。她们领到餐后,随便找了个干净阴凉的地方蹲下。

阿廖汀猛吸气泡果汁,红色液面瞬间矮了半截,她舒爽地“啊”了声,冷不防问:“开心吗?”

旬兰嘉咽下蛋炒饭,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

下一站,鬼屋。

红石游乐园的鬼屋名为“黑乡迷局”,乍一听是正统解密游戏,旬兰嘉站在出口仔细打听。

“不吓人!可好玩了!”一伙时髦青年男女向她招手,像水鬼准备拉人。

一个好心工作人员伸食指戳心口:“这儿有病的别来,屋里有突脸杀。”

大约10个穿高中校服的青少年一个牵一个从漆黑的屋里走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微笑,其中一人语无伦次地说着“我爱你们”。

旬兰嘉仿佛看到自己,她捏紧拳头:“我不去了。”

阿廖汀轻笑,抛出令人无法拒绝的话题:“话说,我以前是见过鬼的。”

“正式名称里都是‘死灵’或者‘僵尸’吧?”

准确用词很重要。哪怕会暴露自己知道得太多,旬兰嘉也顺应内心选择纠正。

“把你了解的说一说。”阿廖汀像老师考一考。

旬兰嘉斟酌,她已知的部分没有不能展现的,就全部吐出来:

“一般来说,人的生命结束,灵肉会迅速同时死亡。

“假如发生意外,死得不完全不彻底,会形成死灵或者僵尸。灵体残留多就是死灵,肉身残留多就是僵尸。

“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是1/60万,在德林市发生的概率更低,当然也有可能是在本市,人们不太容易看到死灵,所以上报的数量少。”

果然,调查员目光闪烁:“你从哪里知道的?”

“一些有关交流灾难的废弃文档。它们发生过,留下痕迹,然后被我自动拾取。”

她美化自己在互联网上灰头土脸的拾荒行为,尽量合理地表现。

阿廖汀安静片刻:“大体上没错。不过有一点你没提到:无论死灵还是僵尸,都会变得和生前大不相同。我接手过一个,或者说两个案例,你想听听吗?”

一个或者两个?这个描述比较特别,引起旬兰嘉的好奇:“你请说。”

案例:

40岁的女祭司“吕娜”死后,物质、能量和信息杂糅,从尸体上升腾起死灵。

他自称“施朋”,说生前曾在名为博尔错的小镇分拣信件。

调查发现,并无名为“博尔错”的聚居地。不过有3个读音相似的小镇,分别名为波尔错、博尔柴和贝尔柴。

波尔错没有信件分拣中心和施朋,博尔柴没有施朋,贝尔柴在212年前毁于飓风。

“我和实习生让他,或者说她安息。回程路上,实习生突然在副驾驶表现得非常惊恐,硬是说自己抹杀了一个全新的、独立的人。

“我开到警局让她尽管自首好了。她真的去了,还要求警方逮捕我。”

警察没有对阿廖汀做什么。

和其余绝大部分国家和地区一样,她们当时所在的淖尔那布不承认死灵与僵尸的人权。

“她不再是我带的实习生,去精神病院待了18个月,然后过度悲痛引发蛸壶心肌病,死了。

“她的尸身上飘起来一只湖地白梗犬的死灵。其他同行让它或她安息了。

“这就是那可以说成一个,也可以说成两个的案例。”

听完,旬兰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珠转向一边:“消灭死灵是你曾经的工作任务吗?”

阿廖汀随意摇手:“不是,当时我有病,想把所有似人非人的东西都消灭。所以朋友从来不约我逛商场,怕我奔袭服装店,搏杀塑料模特,哈哈!”

旬兰嘉指了指鬼屋外的宣传海报,上面可都是似人非人的东西,明显暗示自己的疑问。

阿廖汀:“你放心,现在我已经痊愈了——很久之前,同事从我这里,”她指尖按住额头,“挖走了一勺0.02毫升的东西,让我不再恐惧或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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