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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结束和程雪卿的约会后,林砺不知道自己怎么开车回的珈蓝公寓,她甚至连公司都没回去,尽管她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处理。
内心的窒息带来的缺氧感让她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
而在看到姜翎的时候,她的血液更是沸腾到了极点,像烧滚的水。
一般情况下,在这个时间点,她们两个人都不应该在这里。
林砺应该在公司或者客户公司、供应商公司,而姜翎应该在画室。
今天她们竟然诡异地、不约而同地,都出现在了珈蓝公寓。
看着姜翎同样诧异的脸,血液烧到沸腾后反而奇异地冷静下来,她先开口打了个招呼:“今天没在画室?”
姜翎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她向来都把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是显然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
她也抬头看着林砺,却没从林砺身上看出来什么异样。
“有点累,想回来休息一下。你呢?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姜翎的声音很平静,可是林砺敏锐地听出了打探的意味。
“我今天也有点累,想回来休息,最近事情太多了。”
“那早点回房休息吧。”姜翎没有过多追问,指甲下意识地来回在手臂上的伤痕滑动,她紧张焦虑时的潜意识表现。
“对了…程雪卿这两天有没有联系过你?”就在林砺即将进房时姜翎终于开口问出盘旋在她心中的问题。
林砺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她只是平静地回答:“没有。怎么了?她联系你了吗?”
“没有。”姜翎也这样回答。
林砺轻轻带上了门,冰冷的失意席卷了她心上的荒原,她在寂静中感受到荒芜,好像什么都有了,好像什么都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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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珈蓝公寓
时间:2030年9月14日下午
林砺今天晚上要回善石通宵加班,处理一堆令人焦头烂额的工作。
在出门前,一种混杂着绝望、愤怒、不舍以及毁灭欲的情绪紧紧攫住了林砺。她看着正低头整理她衬衫袖口、动作一如既往细致温柔的姜翎,忽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涩滞。
“姜翎,我想要你。现在。”
姜翎的动作顿住了,有些愕然地抬头看向林砺,她忘了有多久没被对方直接称呼过她的名字。
而且,她们之间,林砺极少如此主动,尤其是在这种明显要出门处理“正事”的紧张时刻。
但林砺的眼神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激烈情绪,是**、还是别的东西?
“……现在?”姜翎的声音有些迟疑。
“对,现在。”林砺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迫切。
姜翎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
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林砺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躁动和压抑,顺从地走向那张铺着灰色床品的柔软大床。
没有过多的前戏,林砺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急躁。她扯开姜翎的衣衫,像是在撕开一层伪装。
姜翎承受着,起初有些不适,但很快,身体熟悉的感觉被唤醒。疼痛对她而言,从来不是单纯的痛苦,它与某种隐秘的、被压抑到极致的渴望纠缠在一起。
林砺的手,扼住了姜翎纤细的脖颈。
这是她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习惯”。
姜翎的身体猛地绷紧,随即又奇异地放松下来,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带着痛苦与欢愉的呜咽。
窒息感像潮水般涌来,视线开始模糊,濒死的恐惧混合着强烈的生理刺激,将她推向快感的巅峰。
然而,这一次不同。林砺手上的力量没有丝毫的保留,甚至还在不断加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深深陷入姜翎颈部的皮肉。
姜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实的死亡威胁,可是她仍旧没有反抗。肺部的空气被彻底剥夺、眼前彻底发黑,快乐和痛苦都同时到达顶点。
就在姜翎的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就在那股毁灭力量即将吞噬林砺理智的临界点,林砺猛地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大量的空气涌入姜翎的肺部,引发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她瘫软在床上,像一条脱水的鱼,剧烈地喘息着,脖子上赫然留下一圈深紫色的、触目惊心的扼痕。
林砺站在床边,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复杂地看着剧烈咳嗽、泪眼蒙眬的姜翎。刚才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想掐死她。
但最终,她还是停手了。
之后她沉默地走进厨房,倒了一杯姜翎爱喝的、温热的可可奶——加了满满三勺糖,搅拌好,然后端到床边。
姜翎的咳嗽渐渐平息,她蜷缩着身体,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脖子上那圈淤痕像一道耻辱的枷锁。
“喝了吧。”林砺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温柔,将杯子递到姜翎唇边。
姜翎机械地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那甜得发腻的可可奶,温热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的、令人心碎的沉默。
林砾放下空杯,俯身在姜翎汗湿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冷的吻。
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充满窒息与冰冷气息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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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如同冰冷的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更深的寒意和紧迫感。
特斯拉车内,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扭曲的烟蒂。林砺掐灭了最后一支烟,眼中最后一丝脆弱被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所取代。
程雪卿拿走的东西是足以让她身败名裂、锒铛入狱的铁证,更是程雪卿勒在她脖子上的绞索。
她必须找到它,在警方之前,在程雪卿用它彻底毁了她之前。
这10天的时间,林砺从未停止过追查。她深知警方此刻必然严密监控着她的一切——车辆轨迹、通讯记录、电子设备、银行流水。任何一点线上的异常举动,都可能成为指向自己的新证据,甚至打草惊蛇,让警方发现她意图进行证据转移或销毁。
因此,她的调查,必须像幽灵一样。之前是在程雪卿的视线死角之中,现在是在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之外,无声无息地进行。
她不惜动用了自己“空白期”积累下来、从未浮出水面的、最隐秘的人脉——那些与郑小龙有关,却又独立于龙盾安保体系之外,只认钱不认人,且深谙地下规则的老鼠。
联系的方式古老而隐蔽,通过特定地点购买的、毫无关联的只用现金购买,一次一换的预付费手机,用只有双方才懂的暗语传递指令;或是在人流量巨大的网吧,使用经过多层跳板、高度加密的临时邮箱发送信息,指令发出即焚。
郑小龙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她从审讯室出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郑小龙,可对方连个鬼影都没有。
程雪卿会把东西放在哪里?她的目标非常明确。
第一是程雪卿的秘密藏匿点。不是程家豪宅、不是她名下的高档公寓,而是程雪卿可能通过白手套或空壳公司持有的、不为人知的“安全屋”,她不认为程雪卿会蠢到把那种东西放在家里。只能重点排查程雪卿异常频繁出现或停留时间异常的地点周边物业。
第二是追踪可能的转移路径。她拿到东西后,是否进行过转移?动用了哪些人或渠道?特别是9月10日之后,她身边是否有可疑的、负责“特殊物品”运输的人员出现?
第三是渗透程雪卿的核心圈层。寻找程雪卿身边可能存在的、但并非铁板一块的缝隙。比如被她轻视或得罪过的边缘人物?韩茜那边可能安插的钉子?任何可能被收买或胁迫的对象。但不能是跟程雪卿太亲近的人,这样容易打草惊蛇。
这些调查如同在黑暗中摸索,进展缓慢且充满风险。每一次启用那些隐秘的“眼睛”和“耳朵”,都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并伴随着暴露的可能。
林砺如同行走在悬崖边缘,精神时刻紧绷。
今天审讯室里暴露的破绽,让她彻底没有了退路。警方对“纸箱”的执着远超她的预期……他们很快就会把火力集中到这条线上。
不能再等了。
林砺的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上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公文包上。
那里面除了日常文件,还放着一个全新的、与外界没有任何关联的预付费手机。
她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辆。车子无声地滑出停车场,汇入城市傍晚的车流。
车窗外,警局大楼的国徽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将这座巨大的城市映照得流光溢彩,却也冰冷而疏离。
林砺的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显得异常冷峻。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后视镜。
追查必须加速,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找到那个该死的纸箱。
风暴的中心,无形的硝烟已弥漫至每一个角落。
林砺知道,她正一步步走向那个最终摊牌的临界点,无论前方是毁灭,还是……一线渺茫的生机。
灰色的特斯拉,如同她此刻的心境,在繁华而冷漠的城市夜色中,驶向未知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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