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那场不欢而散的对峙之后,沈家老宅陷入了一种更加微妙的沉寂。沈星禾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有露面,连三餐都是让佣人送到门口。
林晚似乎也忙于公司事务,早出晚归。两人再没有碰面,但那晚在书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以及林晚最后那句“你,也归我管”的宣告,却如同无形的蛛网,缠绕在沈星禾的心头,挥之不去。
夜色再次笼罩沈家。
沈星禾洗完澡,穿着丝质睡裙,坐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自己浅金色的长发。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林晚带来的风暴,让她心力交瘁。
就在她准备关灯休息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笃,笃,笃。
节奏平稳,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沈星禾的心猛地一紧。这个时间,会是谁?德叔?佣人?不,他们的敲门声不会是这样的。
一个名字在她脑海中浮现——林晚。
她攥紧了手中的梳子,指尖微微发白。不想开门,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女人。
门外的敲门声停顿了片刻,随即再次响起,比刚才稍微重了一些,带着显而易见的耐心和……坚持。
沈星禾知道,如果她不开门,外面的人很可能会一直敲下去,或者用别的方式进来。在林晚掌控的这栋宅子里,她没有任何秘密和拒绝的权利。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缓缓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林晚。
她似乎也刚沐浴过,换上了一身墨绿色的真丝睡袍,腰带松松系着,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微湿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卸去了妆容的脸上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攻击性,却多了几分慵懒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媚。但她手里端着的那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以及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来的、熟悉的苦涩药味,立刻将沈星禾拉回了现实。
“嫂子。”沈星禾垂下眼帘,声音疏离而冷淡,身体下意识地挡在门口,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林晚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抗拒,目光在她身上那件单薄的睡裙上扫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穿这么少,不怕着凉?”
说着,她向前一步,自然而然地用端着药碗的那只手的手肘,轻轻抵开了沈星禾挡在门上的身体,强势却不失优雅地走进了房间。
“你……”沈星禾被她这理所当然的入侵气得语塞,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登堂入室。
林晚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转身,环顾了一下这个充满沈星禾个人气息的房间。色调柔和,布置简洁,空气中弥漫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淡淡的清冷香气。她的目光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单人沙发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自然地走过去坐下,仿佛她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药熬好了,趁热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那碗黑褐色的汤汁,语气平淡,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沈星禾站在原地,没有动。胸口因为愤怒和一种被侵犯的屈辱而微微起伏。
“我说了,我会自己喝。”她咬着唇,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林晚靠在沙发里,单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昏黄的床头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暧昧的阴影:“上次德叔看着你喝,你都差点蒙混过关。我不亲自盯着,怎么放心?”
她微微歪头,墨绿色的睡袍领口随着她的动作滑开些许,露出一段精致的锁骨,眼神里带着一丝戏谑:“还是说,你怕我?”
沈星禾被她这颠倒黑白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到底是谁该怕谁?!
“林晚,你够了!”她终于忍不住,连“嫂子”这个称呼都省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把我关在家里,干涉我的自由,现在连我喝不喝药你都要管?!我是你的囚犯吗?!”
看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燃着怒火的清澈眸子,林晚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愉悦的光芒。她喜欢看她情绪波动的样子,无论是愤怒,还是……其他。
“我说了,是照顾。”林晚站起身,缓缓走向沈星禾,睡袍下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像暗夜里流动的河水,“你身体不好,我只是想让你快点好起来。”
她走到沈星禾面前,距离近得能看清她因为怒气而微微颤动的长睫。她伸出手,不是去端药碗,而是直接握住了沈星禾垂在身侧的手腕。
那手腕纤细,冰凉,肌肤细腻得如同上好的瓷器。
沈星禾浑身一僵,像是被电流击中,下意识地就想挣脱。
“放开!”她低斥道,手腕用力。
但林晚的力气比她想象中大得多,那看似随意握着她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禁锢着她,指尖甚至带着灼人的温度,与她冰凉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躲什么?”林晚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沙哑的磁性,她的拇指,若有似无地、极其缓慢地,在沈星禾手腕内侧最娇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那触感,如同羽毛搔刮,又如同火星溅落,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
沈星禾的呼吸瞬间窒住,所有的挣扎都在这一刻停滞。她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晚。这个女人……她怎么敢……
“你……”她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某种陌生的悸动而微微发颤,“请自重!”
林晚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就着握着她手腕的力道,轻轻将她往自己身前带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消失。她身上沐浴后清冽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药味,强势地笼罩了沈星禾。
“自重?”林晚轻笑,那笑声带着一丝慵懒的嘲讽,目光却紧紧锁住沈星禾慌乱的眼眸,“我只是想亲手把药递给你,确保你喝下去而已。星禾,你在想什么?”
她的语气无辜,但眼神里的侵略性和那依旧在她手腕上流连的指尖,却昭示着截然不同的意图。
沈星禾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虫,越是挣扎,被缠绕得越紧。
“我自己会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自己的手腕从林晚的掌控中抽了出来。
那冰凉的肌肤脱离掌控的瞬间,林晚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但很快被掩去。
沈星禾后退两步,与她拉开距离,心脏还在砰砰狂跳,手腕上那被摩挲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滚烫的触感。她不敢再看林晚,快步走到床头柜前,端起那碗药,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仰头,屏住呼吸,一口气将苦涩的汤汁灌了下去。
浓重的药味瞬间充斥口腔,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看着她乖乖喝下药,林晚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弧度。
沈星禾放下空碗,拿起旁边的水杯猛灌了几口,才勉强压住那令人作呕的苦涩。她转过身,背对着林晚,声音冷硬:“药喝完了,你可以走了。”
林晚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走到沈星禾身后,距离依旧很近。
“苦吗?”她轻声问,声音几乎贴着沈星禾的耳廓。
沈星禾身体一僵,没有回答。
林晚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穿越了漫长时光的复杂情绪:
“我只是想照顾好你,像你当年……照顾别人一样。”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沈星禾耳边炸响。
当年?照顾别人?
她猛地转过身,瞳孔骤然收缩,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直直地看向林晚!
她知道了什么?!她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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