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京城设馆误会生隙
柳清鸢京城苏绣馆开馆那日,沈瑾知指尖捏着早已备好的素色绣鞋,鞋头绣的栀子还沾着未干的浆糊 —— 原是要亲自带去的,可新坊的织机突然断了经线,三十多个孤女等着丝线开工,她只能把鞋放回匣底,让卫叔捎上《烟雨绣谱》与陈婆婆的技法册。
卫叔回来时,包袱角沾着京城的尘土,递来的信笺叠得整齐,柳清鸢的字迹透着喜气:“太后亲执金剪,赞瑾知阁绣品‘沾着太湖的水汽’”,可写到末尾,墨迹忽然淡了些:“李嬷嬷拉着松砚的手,说她侄女绣得一手好京绣,太后当时笑了,松砚只说‘心有所属’,过后太后半天没说话。”
沈瑾知捏着信笺的指节泛青,纸角被指甲掐出细痕。顾松砚去京城已两月,头月还寄过两封短信,说国子监旁的槐树开了花,后来便断了音信。她走到绣架前,未绣完的 “松鹤延年” 帕子摊在绷上,银线刚勾出鹤的喙,针尖却猛地扎进指尖,血珠落在 “平安” 二字的 “安” 字捺脚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张妈妈端来温水,帕子蘸了水要替她擦手,她却偏过头:“您别劝,我知道他不会…… 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五日后,顾松砚的信终于送到,信封上沾着淡淡的墨香,里面只写了苏绣馆的事:“清鸢新设计的‘玉兰纹’很受欢迎,今日卖了十二幅”“库房的蜀丝还够月余,不必挂心”,字字句句都是绣坊琐事,半个字没提太后与李嬷嬷。沈瑾知把信按在胸口,眼泪顺着下颌滴在信纸上,“平安” 二字早被晕得模糊,连带着纸背的 “松鹤” 绣样,都像是浸了水的雾。
阿桃瞧着她日渐憔悴,趁去书坊送绣线时,拽住顾松砚的学生周明:“你说实话,顾大哥是不是在京城遇着麻烦了?” 周明才支支吾吾道:“先生怕姑娘担心,特意嘱咐我们别提…… 那日李嬷嬷堵着他说了半时辰,先生差点掀了茶盏。”
沈瑾知夜里挑着灯,在帕子鹤翅下绣了个极小的 “砚” 字,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她把帕子放进锦盒三次,又拿出来三次,直到卫叔要再去京城,才红着眼把锦盒塞给他:“你跟他说,我等着…… 不管是太后的话,还是别的,我都跟他一起扛。”
卫叔回来时,说顾松砚拆锦盒时,指腹反复蹭着那个 “砚” 字,眼眶红得厉害,只说了一句:“让她等我,顶多一月,我必回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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