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是在给小念织围巾时倒下的。毛线针“当啷”掉在地上，他捂着胸口，额角渗出冷汗。
“哥！”林叙扑过来，扶住他的背，“你怎么了？”
林野指着茶几上的体检报告：“昨天……复查结果不好。”
林叙的手一抖，围巾线团滚到地上。他蹲下去捡，眼泪砸在毛线团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林野抓住他的手，“小叙，我想多陪你几天。”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黄昏。林叙坐在副驾驶，攥着林野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林野望着窗外的梧桐树，突然说：“小叙，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
“在高中。”林叙说，“你嫌我数学考砸了没哭，我说你没良心。”
“后来你在我怀里哭，说‘哥，我怕考不上大学，怕你不要我’。”
“你当时说‘不会的，哥在’。”
林野笑了：“现在哥还在。”
林叙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哥，你别走。”
“我不走。”林野吻他的指尖，“我走了，谁给你系围巾？谁给你煮醒酒汤？谁在小念欺负你时帮你撑腰？”
林叙破涕为笑：“那我欺负你一辈子。”
“好。”林野说，“我允许。”
医院的走廊里，医生摘下口罩：“病人情况不太乐观，准备后事吧。”
林叙的眼前一片模糊。他扶着墙走到病房，林野正靠在床头，手里捏着团毛线——是他没织完的围巾，藏蓝色，针脚歪歪扭扭。
“小叙，”林野的声音很轻，“帮我织完吧。”
林叙接过毛线针，手指发抖。林野指着窗外的夕阳：“织完这行，就该收针了。”
林叙低头织围巾，眼泪滴在毛线上。林野伸手替他擦眼泪：“别哭，哥在呢。”
“哥，”林叙说，“我后悔没多陪你织几次围巾。”
“不后悔。”林野笑，“你织的围巾，比任何羊绒的都暖和。”
林叙织完最后一针，打了个结。他把围巾围在林野脖子上，藏蓝色衬得他脸色更苍白，却让他的眼睛更亮。
“好看吗？”林叙问。
“好看。”林野说，“像我们第一次约会时，你穿的那件蓝裙子。”
林叙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他握住林野的手，把脸埋在他颈窝：“哥，我不想你走。”
“我也不想。”林野摸了摸他的头，“但小念还小，你需要我。”
“我不需要。”林叙摇头，“我只要你。”
林野笑了。他闭上眼睛，呼吸渐弱。林叙望着他，突然想起小时候——那时林野总背着他爬黄山，说“小叙，哥在”；那时林野总在他发烧时煮醒酒汤，说“小叙，哥在”；那时林野总在他失眠时念课文，说“小叙，哥在”。
现在，林野还是说“哥在”——只是换了个方式。
林叙把脸贴在他脸上，轻声说：“哥，我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