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机械地走进更衣室,脱下了那条仿佛不属于她的、华美的蓝色长裙,重新换上了来时那身平平无奇的白色连衣裙。
当她再次走出来时,Catherine 已经恭敬地等在门口,脸上是完美的商业微笑。而沈砚,早已不见踪影。
“沈先生已经在车上等您了。” 她说。
林栖跟着助理,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走出了这个让她经历了极致羞辱的华丽囚笼,重新坐回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车门关上,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了城市的车流。
回去的路,她再也没有了来时那份探究和好奇。她只是靠着车窗,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那些飞速倒退的、繁华的街景,它们在她眼中,都失去了色彩和意义。
车内的气氛,比来时更加压抑。
许久,沈砚平淡的声音,才在着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不喜欢?”
她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动。
沈砚轻笑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应。他转过头,看着她那个空洞的、漂亮的侧脸轮廓,不紧不-慢地开口,像一个老师,在为他愚笨的学生,解释一道题的真正含义。
“你好像还不明白,我今天带你出来的目的。”
“你是我的人,林栖。你的头发,你的皮肤,你穿的每一件衣服,戴的每一件首饰……都不仅仅是属于你,它们也代表着我,沈砚的品味和脸面。”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说着最霸道、最不讲道理的话。
“我不允许我的‘东西’,看起来廉价、普通、或者带有不属于我的、过去的痕迹。”
“今天,只是第一步。我只是在把你,变成我想要的样子。”
车内的气氛,因为他这番话,几乎要凝固成冰。她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车子,就在这时,缓缓地转了个弯,驶回了那条通往半山别墅的私家公路。
“对了,”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一种告知的、而非商量的语气,随意地说道:
“下周三,有个慈善晚宴。”
“你,陪我一起去。”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平静中,一天一天地过去。
沈砚,似乎,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需要被重新塑造的“东西”。他不再,用之前那种,充满了暴力和威胁的方式,来逼迫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高级的、无声的、却又无处不在的……精神改造。
他让人,送来了,无数的,关于艺术、历史和哲学的书籍。
他让人,在她的画室里,装上了,最顶级的音响,每天,都循环播放着,那些,他喜欢的、充满了古典主义的、冰冷的交响乐。
他甚至,开始,在每天的早餐时间,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老师般的口吻,和她,讨论着,昨晚新闻里,那些,关于国际金融和地缘政治的、枯燥的话题。
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将他的世界,他的品味,他的思想,一点一点地,灌输进她的脑子里。
他要的,不仅仅是,她身体的臣服。
他要的,是她灵魂的,彻底同化。
而林栖,对这一切,都报以,绝对的沉默。
她看他给的书,听他放的音乐,甚至,偶尔,会对他那些,关于世界经济的问题,做出几个,精准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
她,就像一块,最顶级的、最冰冷的海绵,平静地,吸收着,他给予她的一切。
却又,不曾,因为这些,而改变分毫。
直到,周三的下午。
那场,如同最终审判般的晚宴,终究还是来了。
造型团队,准时到达。他们是三个人,一个发型师,一个化妆师,还有一个助理,全都穿着低调的黑色工作服,表情专业,不多言不多语。
他们没有征求她的任何意见。
她像一个人偶,被按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冰凉的化妆刷和滚烫的卷发棒在她脸上和发间游走。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在他们一笔一笔的描画下,渐渐变得陌生。
那不是她。
那是一个被精心雕琢过的、完美的、带着一丝清冷和疏离感的、美丽的“面具”。妆容精致得毫无瑕-疵,却也掩盖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只留下一片空洞的、漂亮的玻璃质感。
当发型和妆容全部完成后,两个女佣走上前,帮她穿上了那条,早就已经,等候在一旁的深蓝宝石色的真丝长裙。冰凉丝滑的布料贴上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裙子完美地包裹着她的身体,仿佛她的第二层肌肤。而她脖颈间那颗梨形的钻石项链,就安静地躺在深蓝色的丝绸上,闪烁着冰冷而璀璨的光芒。
一切都准备就绪。
造型师为她拨了拨裙摆,然后恭敬地后退一步,整个团队,都像完成了作品的工匠,等待着最终的验收。
卧室的门,就在这时,被轻轻推开。
沈砚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好了今晚的行头。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手工定制西装,搭配着同色的丝质领结。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他的出现,让整个房间的气压,都瞬间降低了几分。
他的目光,直接略过了旁边的所有人,落在了站在全身镜前的她身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步走到她的身后,从镜子里,审视着他今晚的“作品”。
镜子里的她,美得不像真人。像一个被橱窗隔离起来的、昂贵的、易碎的娃娃。
他看着,沉默了许久。
直到整个团队都开始紧张得不敢呼吸时,他才缓缓地,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他伸出手,没有碰她,只是轻轻调整了一下她颈间那颗钻石吊坠的位置,让它更完美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然后,他俯身,凑到她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带着一丝赞许的音量,低声说道:
“现在,你才算是一件合格的、可以被展示的作品。”
说完,他直起身,对旁边的造型团队,用一种不带感情的语气,说了一句。
“很好,你们可以走了。”
团队如蒙大赦,迅速地、悄无声息地收拾好东西,退出了房间。
现在,这间巨大的卧室里,只剩下盛装打扮的他们两人。
他朝她,伸出了他的手臂,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走吧。”
“我的……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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