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栖的生活变得规律得像一台精准的钟表。
王嫂总会准时敲门,送来营养均衡的一日三餐和药品。她的话永远那么少,神情永远那么恭敬而疏离。一位沉默寡言的家庭医生每天下午会准时来为她换药,用专业的口吻告知她伤口恢复的进度。
在这样堪称顶级的照料下,她腹部的伤口恢复得很好,疼痛感一天天减轻,身体也渐渐有了力气。那些崭新的衣物,会被准时收走,第二天又会有一批新的送来。
一切都无可挑剔,舒适得令人心生寒意。
这栋别墅安静得可怕,除了她们两人,她再也见不到第三个活人。窗外的花园永远精致,却也永远空无一人。她就像一个被豢养在镀金笼子里的观赏鸟,除了这间卧室和窗外的景色,对这个囚笼一无所知。
而那个将她囚禁于此的男人,沈砚,也再没有出现过。
他仿佛已经将她遗忘,可她清楚地知道,这里所有的一切——从她口中的食物,到她身上的衣服,再到门外那无形的监视——都烙印着他绝对的掌控。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浓郁的橘红色,林栖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山峦被暮色一点点吞没。
她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身后卧室的门锁,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转动,然后被推开。
那股熟悉的、带着侵略性的木质冷香,瞬间从背后笼罩了她。她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住,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
沈砚走到了她的身后,离她很近,近到她几乎能感觉到他衬衫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和他身上传来的、不带任何暖意的体温。
“看来你很安分。”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像大提琴的拨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他似乎看穿了她这几天的“乖巧”并非出于屈服,而是一种审时度势的蛰伏。她的这点小心思,在他面前,如同透明。
林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那片即将被黑夜吞噬的瑰丽晚霞,语气很坦然,“我不安分能怎样?身上还带着伤,反抗有用吗?”
她这坦然的语气,让沈砚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呵。”
他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轻笑,带着一丝玩味。他没有因为她的“顶撞”而动怒,恰恰相反,她这种清醒的认知让他觉得……更有趣了。
他与她并肩而立,一同看向窗外。
“你很清醒,林栖。我很欣赏。” 他用上了她的名字,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仿佛带上了一种无形的烙印,“反抗,的确没有用。不仅是在你受伤的时候……”
他侧过头,深邃的目光锁定她的侧脸,声音压得更低,像恶魔的低语。
“……就算你痊愈了,也一样。”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划过远处的山脉轮廓。
“看到那片森林和远处的山了吗?”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介绍一处普通的风景,“整座山,都是我的私人领地。安保系统连接着山下唯一的通路。没有我的命令,一只鸟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收回手,不再看窗外的景色,而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审视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医生说你的伤口恢复得不错。” 他话锋一转,仿佛刚才那番宣示主权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明天开始,你可以不用整天闷在这个房间里。”
他给了她一个“恩赐”。
“别墅的一楼区域,你可以自由活动。客厅,餐厅,或者去花园里透透气都可以。”
这看似是自由,实则是让她更清楚地认识这个囚笼的边界。
他的目光沉了下来,语气里的那丝温度也随之褪去,只剩下警告。
“但是,记住你说的话。安分一点,对你有好处。”
“我不希望你做出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否则,” 他微微倾身,凑到她耳边,“我不介意让你伤口上的那道疤,再多添几道新的。”
林栖只是冷冷地回答:“知道了。”
她那带着冰冷情绪的两个字,让他眼底的最后一丝兴味也沉了下去。
下一秒,他的手指已经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算不上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钳制,强迫她微微抬头,迎上他冰封般的视线。
“知道?” 他重复着她的话,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却比刚才的警告更让人心头发冷,“知道要安分守己,还是知道了……以后永远别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他的拇指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缓缓摩挲,感受着她脉搏因为紧张而加速的跳动。
“林栖,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也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
“我是在给你制定能让你‘活下去’的规则。”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冰块砸在她的心上,“你的不满,你的脾气,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在这里,你只需要学会一件事——”
“绝对的服从。”
他说完,松开了手。她的下巴上已经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红印。他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了看,然后用指腹轻轻在上边拂过,仿佛在抹去自己留下的痕迹。
“很好。” 他收回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明天早上九点,下楼吃早餐。”
这不是邀请,是命令。
他没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便走。
随着他离开的背影,卧室门被关上,落锁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干脆。
林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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