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带来的那个消息,像一颗投入林栖那片早已死寂心湖的、滚烫的石子,激起了她从未预想过的、混乱的涟漪。
她一夜未眠。
她躺在那张,柔软得,如同云端般的床上,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几个,充满了矛盾和荒谬意味的词汇。
第一个?
唯一一个?
不近女色?
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一个,将她,用最粗暴的方式,囚禁于此的掌控者,竟然,会是一个……不懂得,如何与女性相处的“白痴”?
这个认知,比他之前任何一次的威胁和暴力,都更让她感到……不安。
因为,这代表着,她之前所有,基于“正常逻辑”的揣测和反抗,可能,都是错的。
她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以用常理来揣度的敌人。
而是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的、充满了未知和变数的……疯子。
第二天清晨,当王嫂,像往常一样,推门进来,为她送上早餐时,林栖,第一次,主动地,对她,说了一句话。
“他呢?”
王嫂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但还是,恭敬地,垂下头,回答道:“先生今早有急事出门了。他吩咐,您今天,可以熟悉一下别墅的环境。”
他不在。
这个消息,让林栖那颗,悬了一夜的心,暂时地,落了地。
她沉默地,吃完了早餐。然后,在王嫂,为她,打开了那扇,已经紧锁了数日的房门后,她终于,第一次,踏出了那间,属于她的“囚室”。
楼下的空间,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也更冷清。巨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和那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线条极简的家具。
她走到了东侧,那间,沈砚“恩赐”给她的画室。
推开门,里面,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那张,曾被她,用黑色颜料彻底毁掉的画,连同她那场,幼稚的、歇斯底里的反抗,都一同消失了,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沈砚的手段,永远是这样,不留痕迹,却让你记忆深刻。
她没有久留,转身,穿过客厅,推开了那扇,通往后花园的、巨大的玻璃门。
室外开阔的景象和清新的空气,让她胸口的郁结之气,都消散了不少。花园很大,修剪得一丝不苟,盛开着她叫不出名字的昂贵花卉。在花园的一角,有一架白色的秋千,掩映在巨大的香樟树荫下。
她走了过去,在那架秋千上坐下。
午后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秋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荡,微风拂过脸颊,带着花园里玫瑰的甜香。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和鸟鸣,让她,暂时地,忘记了那些痛苦和屈辱。
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名为“平静”的情绪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夕阳西下,给整个花园,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她的心情,才真正地,彻底地,放松了下来。
就在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时,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她身后传来。
“看来,今天过得还不错。”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秋千的摇荡,也停了下来。
她缓缓回头,看见沈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他身上,还穿着早上的那套深灰色西装,只是领带松开了些许,少了几分白日的锐利,多了几分傍晚的慵懒。
他看着她,深邃的眼神里看不出情绪,手里,却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丝绒礼盒。
在她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迈步向她走来,停在了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将她和夕阳的余晖,一同笼罩。
他将那个小礼盒,递到了她的面前。
“拿着。”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小事。
“安分了一天的奖励。”
林栖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盒子,迟疑了片刻,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她知道,反抗,是最愚蠢的做法。服从,哪怕,是假装服从,才是她,能在这里,活下去的,不二选择。
她顺从的样子,似乎,取悦了他。
“打开看看。” 他命令道。
她依言,打开了盒盖。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恰好在那一刻穿过树梢,落在了盒子中央。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瞬间绽放,刺得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铂金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颗切割工艺完美到无可挑剔的梨形钻石,澄澈通透,在金色的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的火焰。
它很美,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冰。
在她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时,沈砚,已经从她手中,拿过了那条项链。
“转过去。”
他的声音很近,带着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她身体一僵,但还是顺从地、缓缓地转过了身,将脆弱的后颈完全暴露在他面前。
他上前一步,将冰冷的链条环上她的脖颈。金属的凉意让她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一下。他的指尖在她颈后的皮肤上若有若无地划过,仔细地扣上了项链的锁扣。
“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某种契约的最终落定。
他没有立刻离开,双手撑在她身侧的秋千锁链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他低下头,从她的肩窝处,审视着自己刚刚为她戴上的“杰作”。那颗冰冷的钻石,安静地垂落在她精致的锁骨之间。
“很衬你。” 他用一种近乎呢喃的、满意的语气说道。
他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那颗钻石吊坠,感受着它透过皮肤传来的、她的体温。
“从今天起,戴着它,永远别摘下来。”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沈砚的人。”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