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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毕业典礼墙上的质数密码

柏林的三月总带着未褪尽的寒意。顾宇泽将学士帽的流苏拨到右侧时,雪正顺着哥特式教学楼的尖顶滑落,在红砖墙上洇出深色的水痕,像一行未干的密文。

人群里忽然传来钢笔敲击金属的声音,那是三短两长,是“雪绒花”的信号。顾宇泽的指尖在毕业证书边缘微微蜷缩,目光穿透晃动的学士服身影,落在那排穿着军装的毕业生里。

邱尚站在第三列第七个位置,军绿色制服的领口别着银质校徽,阳光透过帽檐的阴影,在他琥珀色瞳孔里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没有看顾宇泽,只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鞘,金属扣摩擦的节奏是一短一长,正是“G”的摩斯密码。

这是他们约定的“安全”信号,但邱尚在末尾多蹭了半秒,把长划拖得比规定长了0.3秒,变成了只有他们俩才懂的“安全,但需警惕”。就像三个月前在勃兰登堡门,邱尚用枪声传递的撤退信号,也是这样带着近乎偏执的精准。

毕业典礼的拉丁文致辞冗长乏味,顾宇泽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邱尚的身影。对方抬手整理帽檐的动作顿了顿,袖口露出的银质袖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内侧刻着的“Q&G”被布料半遮半掩,像个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

那是之前顾宇泽在钟楼里亲手替他别上的。当时邱尚刚中了枪,脸色苍白得像雪,却笑着说:“这袖扣比恩尼格玛机的转子还难拆。”

“顾同学的毕业论文,”一只手忽然搭在顾宇泽肩上,邱尚的声音带着清冽,从斜后方漫过来,“是不是把黎曼猜想的证明过程,写成了给沪上交通线的密报?”

顾宇泽猛地转身,撞进邱尚含笑的眼底。对方不知何时已走到他身后,军靴碾过地面的雪,发出的节奏正是“观察目标”的信号。学士服的黑色布料蹭过军装的铜扣,带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那邱少校的战术考核报告,”顾宇泽抬手将流苏又拨回左侧,动作带着刻意的疏离,“是不是用恩尼格玛机的转子参数,写了给金陵的述职信?”

邱尚低笑出声,指尖在顾宇泽的学士服纽扣上轻轻一弹。那枚牛角纽扣比其他几颗重0.2克,里面嵌着组织新换的微型发报器,是三天前沪上交通线用空心钢笔送来的。

“彼此彼此。”邱尚的声音压得很低,混在周围的喧闹里,像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密语,“不过顾同学藏在《数论》里的密信,用的隐形墨水该换了,你要知道氯化钴在4℃以下会失效,就像某些快要藏不住的心事。”

顾宇泽的指尖在毕业证书上掐出红痕。他确实在论文的附录页用氯化钴写了密报,内容是“恩尼格玛机新型号参数已获取,请求下一步指令”,却没想到被邱尚轻易识破。春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带来一阵冰凉的痒意,像极了昨夜在宿舍拆开邱尚送来的“毕业礼物”时的心情。

那是个巴掌大的金属盒,里面是半块吃剩的黑巧克力,锡箔纸上用铅笔写着“ζ(2)=π?/6”,是他们与沪上交通线约定的接头暗号,意思是“一切正常,等待下一步指令”。巧克力的凹陷处,还留着齿痕的形状,像一组未完成的摩斯密码。

“毕业典礼结束后,”邱尚忽然转身,军靴踩过碎雪的声音盖过了后面的话,“我们老地方见。”

顾宇泽看着他走向主席台的背影,肩章上的银线在阳光下织成细密的网,像极了邱尚笔记本里那个紧密相依的椭圆G和Q,顾宇泽和邱尚。他忽然想起组织的最新指令:“邱尚即将归国,密切监视其动向,必要时可采取极端手段。”

主席台的拉丁语致辞还在继续,顾宇泽的目光却落在操场边缘的柏林墙。那堵灰黑色的砖墙爬满了常春藤的枯藤,像一道道血痕,墙根处的积雪里,还留着去年冬天他们用军刀刻下的“ζ”符号——黎曼函数的标志,也是他们约定的“安全屋”信号。

他的指尖在毕业证书的烫金校徽上轻轻敲击,三短一长,意思是“收到指令”。但在最后一个长划上,他故意顿了半拍,变成了“收到,但暂不执行”。这是他之前在军校时养成的习惯,永远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哪怕是在传递信号的时候。

当校长念到“顾宇泽”的名字时,他走上主席台的脚步顿了顿。邱尚就站在侧台,正用刀鞘轻轻敲击着大腿,节奏是“恭喜”的摩斯密码,三短,三长,三短。尾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像在雪地里踩出的脚印,清晰而执拗。

顾宇泽接过毕业证书的瞬间,指尖与校长的手套相触,传来一阵丝绸的凉意。他忽然想起之前,邱尚也是这样抓住他的手,按在发烫的琴键上,让他感受“G”和“Q”组成的和弦——单独听是两个孤立的音符,但合在一起,就是独一无二的和声。

“恭喜你,顾博士。”校长的德语带着古老的口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顾宇泽弯腰行礼时,余光瞥见邱尚正将一枚银质徽章别在领口,柏林军校的毕业纪念章,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点划。那是邱尚去年在啤酒厂隧道里,用鲜血在他手背上敲出的密码:“质数2和3相加是5,在德语里是‘Fünf’,谐音‘信仰’。”

毕业典礼在正午的钟声里结束。顾宇泽随着人流走出校门,学士服的下摆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像一组杂乱的摩斯密码。他没有回家,而是绕到了柏林墙的背面。

邱尚已经在那里了。他靠在一棵老槐树下,军刀插在脚边的积雪里,刀柄上的红绸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频率是“等待”的信号。看见顾宇泽走来,他忽然笑了,琥珀色的瞳孔里落满了碎雪。

“数学系的高材生,”邱尚拔出军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是不是该给我看看你的毕业论文?听说能把黎曼猜想写进微分方程的人,全柏林一共不超过三个。”

顾宇泽将毕业证书塞进学士服的内袋,指尖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体。正是那半块黑巧克力,锡箔纸的棱角硌着肋骨。“邱少校的战术报告,”他走到老槐树下,看着树干上那些熟悉的刻痕,“是不是也把恩尼格玛机的转子参数,藏进了《战争论》的批注里?”

树干上的刻痕大多是质数序列:2, 3, 5, 7, 11...每个数字旁边都标着日期,最新的那个是“11”,对应的日期是昨天——4月14日,邱尚收到金陵调令的日子。

“质数的孤独,”邱尚忽然用军刀在“11”旁边刻下一个新的数字“13”,金属划过木头的声音像在撕裂什么,“在于它永远只能被1和自己整除。”

顾宇泽的指尖抚过那些刻痕,木质的纹理硌着指腹,带来一阵熟悉的痛感。他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怀表,表盘内侧刻着的“19190504”,直到去年在伏龙芝军事学院,才从一本旧档案里查到那是五四运动爆发的日期。原来有些密码,需要用一生去破译。

“但2和3,”邱尚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军刀在“13”旁边又刻下一个“ ”号,“能组成第一个合数5,就像……我们一样。”

顾宇泽的呼吸微微一滞。5在德语里是“Fünf”,谐音“信仰”。这是他们在啤酒厂隧道里定下的暗语,当时邱尚中了枪,靠在他怀里喘着气,指尖蘸着自己的血在他手背上敲出这串节奏,说这是“只有我们能懂的投降信号”。

“你的调令,”顾宇泽忽然开口,目光落在邱尚腰间的军刀,“是回沪上?”

邱尚将军刀收回鞘中,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淞沪警备司令部,”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少校参谋,负责密码破译工作。”

顾宇泽的指尖在“5”的刻痕上掐出红痕。沪上,淞沪警备司令部,这些地名像冰锥一样刺进他的心脏。组织的指令在脑海里轰鸣:“邱尚归国后将负责日军密码破译,此人危险等级极高,必要时可就地解决。”

“看来我们要暂时告别了,顾同学。”邱尚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春雪初融时的湖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不过别担心,我在沪上给你留了份礼物。”

他从军装内袋掏出一个金属盒,递给顾宇泽。盒子的形状像块怀表,表面刻着黎曼ζ函数的图像,非平凡零点的位置被特别标出,其中“ζ(1/2 14.134725i)”的坐标旁,用红笔圈了个极小的“G”。

“这个是……”顾宇泽接过金属盒时,指尖触到盒盖内侧的齿轮,与邱尚腕间的袖扣属于同一套。

“恩尼格玛机新型号的核心算法,”邱尚的指尖在“G”的位置轻轻一点,“用ζ函数的前五十个零点加密的,这个只有我们两个人能解开。”他忽然凑近,雪松的气息混着硝烟味扑进顾宇泽的鼻腔,“密码本在霞飞路66号,梧桐树第三棵,树根下埋着你教我的第一串摩斯密码。”

顾宇泽的心跳骤然加速。霞飞路是沪上法租界的核心区域,也是组织在上海的主要活动范围。邱尚把如此重要的情报告诉他,无疑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手上。

“你就不怕我……”顾宇泽的声音有些干涩,指尖捏着金属盒的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

“我怕什么?”邱尚挑眉,指尖在他学士服的纽扣上又弹了一下,“怕你把我交给盖世太保?还是怕你用这算法去换沪上的小笼包?”他忽然笑起来,眼角的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顾宇泽,我们是互为质数的灵魂,除了彼此,谁也解不开我们的密码。”

8他的军刀再次被拔出,这次邱尚没有在树上刻字,而是走向那堵灰黑色的柏林墙。他用刀背在砖墙上敲出一串节奏——三短,三长,三短;三长,三短,三长;三短,三短,三短。

是“我爱你”的摩斯密码。

顾宇泽看着他在墙上刻下第一个质数“2”,动作专注得像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砖屑簌簌落在他的军靴上,与未融的积雪混在一起。

“2代表相遇的那个月,”邱尚头也不回地说,军刀在“2”旁边刻下“3”,“3是你第一次在琴房弹《致爱丽丝》的月份。”

顾宇泽的呼吸猛地一沉。去他确实在琴房弹过那首曲子,当时邱尚就坐在钢琴旁,用指尖在琴键上敲出“我爱你”的密码,而他假装没有听见,指尖却在琴谱上划出“收到”的节奏。

“5是我们在啤酒厂隧道的那个夜晚,”邱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军刀在墙上刻下“5”,“7是圣诞夜,11是你帮我拿到新密码机参数的那天。”

墙上的质数越来越多,像一串凝固的脚印,记录着他们在柏林的每个重要时刻。顾宇泽忽然发现,这些质数的和都是偶数,完美印证了哥德巴赫猜想——任何一个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表示为两个质数之和。

这个尚未被证明的猜想,此刻却成了他们之间最危险的隐喻。

“等刻到第10个质数,”邱尚刻下“29”时,动作顿了顿,砖屑落在他的肩章上,“我应该能在上海给你开间密码学实验室。”

顾宇泽的指尖在金属盒上轻轻敲击,三长两短——“收到,但拒绝”。这是组织的标准回复,但他在最后一个短划上多敲了一下,变成了“收到,但……”

至于后面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用密码去表达。

邱尚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他忽然转身,军刀的刀尖在他胸前的学士服上轻轻一点,没有划破布料,却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顾宇泽,”他的声音很轻,像雪落在棉花上,“你知道吗?纳粹的新密码系统,用的是质数的乘积作为密钥。”

顾宇泽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最高机密,连组织都只得到零星的情报。邱尚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信息告诉他,无疑是把自己推向了危险的边缘。

“但他们不知道,”邱尚的刀尖在他胸口划了个圈,“质数的乘积可以被分解,就像再坚固的密码,也总有一天会被破译。”他忽然笑了,收起军刀,“而我们之间的密码,却永远不会被破译。”

顾宇泽看着他将军刀插回鞘中,金属碰撞的声音像一道惊雷,炸醒了他混沌的思绪。他忽然上前一步,抓住邱尚的手腕,将那个金属盒塞进他的掌心。

“这个你留着,”顾宇泽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触到邱尚腕间的袖扣,“密码本,我会想办法拿到。”

邱尚的掌心很烫,带着军刀的余温。他没有立刻接过金属盒,而是反手握住顾宇泽的手腕,将他的指尖按在自己的胸口。“感受一下,”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是只有你能破译的密码。”

隔着两层布料,顾宇泽能清晰感受到那处胸腔的起伏。每一次跳动都强劲而有力,节奏却乱得像被打乱的摩斯电码——三短,两长,三短,分明是“SOS”的求救信号,可落在顾宇泽指尖,却滚烫得像要烧穿皮肉。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尖锐的声响刺破了午后的宁静。邱尚猛地松开手,将金属盒塞进军装内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我该走了,”他的声音有些仓促,“记住,第10个质数是29,对应字母‘C’,在德语里是‘China’的首字母。”

顾宇泽看着他跑向操场的背影,军靴踩过积雪的声音渐渐远去,像一串被拉长的摩斯密码。他忽然想起昨夜在宿舍拆开的巧克力,锡箔纸上的“ζ(2)=π?/6”旁边,还有一行极小的铅笔字:“等我回来。”

柏林墙下的质数在暮色中渐渐模糊。顾宇泽伸出手,在邱尚刻下的最后一个质数“29”旁边,用指尖划出一个极小的“ 1”。

29 1=30,不是质数,却能被5和6整除——5是他们的信仰,6是恩尼格玛机的齿轮系统,也是他们在乱世中唯一的交集。

当他转身离开时,夕阳正将柏林墙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刻在墙上的质数,在地面上组成了一串完整的摩斯密码,意思是“等你回来”。

回到宿舍时,顾宇泽在台灯下拆开那个金属盒。里面除了算法图纸,还有一枚银质袖扣,和邱尚腕间的那枚一模一样,内侧刻着“Q&G”,只是“G”的位置,多了一个极小的“ 1”。

他忽然想起邱尚在墙下说的话,指尖抚过那个“ 1”,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G 1”的意思是,顾宇泽,你比我想象的更勇敢,也更……

后面的话,邱尚没有说出口,但顾宇泽忽然懂了。就像那些刻在墙上的质数,不需要言语,彼此就能读懂其中的深意。

窗外的春雪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雪扑在窗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敲一组永不停歇的摩斯密码。顾宇泽将那枚袖扣别在自己的衬衫上,齿轮的“咔嗒”声与心跳重合,像在倒数着重逢的日子。

他知道,组织暂时不会让他离开德国,跟邱尚的沪上之约,更像是一个遥远的奢望。但此刻摸着腕间的袖扣,他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顾宇泽翻开笔记本,在空白页上写下一行字,用的是只有他们懂的质数密码:

“2 3=5,永远有效。”

写完后,他将纸撕下来,小心翼翼地折成雪花的形状,放进那个金属盒里。

夜色渐深,柏林大学的钟楼敲响了十下。顾宇泽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邱尚宿舍的灯光熄灭,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笔记本,在扉页上写下“毕业墙下的质数”。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无论未来有多少艰难险阻,无论他们需要破译多少复杂的密码,只要彼此还在,只要那个关于质数的约定还在,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第二天清晨,顾宇泽在数学系的信箱里发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封上贴着一张柏林墙的邮票,邮戳是昨天下午三点——正是他和邱尚在墙下的那个时刻。

他拆开信,里面只有一张照片:邱尚站在柏林墙前,军靴踩在刻满质数的那面墙下,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肩章上的银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

“第10个质数,等你一起来刻。”

顾宇泽将照片夹进新笔记本,指尖抚过邱尚的笑脸,忽然想起昨夜写下的那句话。

2 3=5,永远有效。

是的,永远有效。

无论相隔多少个经度纬度,无论身处怎样的阵营,这个关于质数的约定,都将是他们在乱世中,最坚固的密码,也是唯一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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