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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戏中戏03

“薛满,我没有遇见你之前的记忆。”

云岫垂着眼睫,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是拢着些不愿触碰的碎光。

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时却带着微痒的刺痛,“我记忆的开始,是一间竹屋。院里的梨树总开着花,白得像堆在枝头的雪,风一吹就簌簌往下落。梨树下有藤椅,旁边是石桌,桌上总放着一坛酒,酒液清冽如水,闻着有淡淡的梨花香。”

淮雪心头猛地一震。

那是他和师兄的竹屋。

除了他们二人,从无第三个人踏足过,这少年如何知道?

“我醒来时,就看见了你。”

云岫的唇角微微扬起,那笑意却没抵达眼底,反而漾开些微苦的涟漪,“你说你是薛满,在雪地里捡到了重伤垂死的我。”

“我什么都不记得,你念着什么‘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便替我取名云岫,说是愿我自在无拘。”

“我什么都不懂,你就耐心的照顾我,一点一滴的教我读书识字、弹琴作画、煮茶酿酒、修行术法。”

云岫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藏着隐藏至深的酸涩和委屈,“我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说我有几分肖似你师兄。你师兄从小照顾你长大,你却没能好好照顾他。如今能这样照顾我,也勉强算是偿了这份心愿。”

淮雪眉头紧蹙,指尖无意识地蜷起,心头翻涌着一股说不出的荒谬。

他怎会觉得云岫有几分肖似师兄?

简直是无稽之谈。

先不说在他心里,师兄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是这世间任何人都无法比拟、更无从替代的。

就单论容貌气质,云岫与师兄便可谓是天差地别,连半分相似之处都寻不到。

云岫的眉眼,是极致的艳。

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总似含着一汪春水,偏偏眼尾又带着点不自知的勾人,笑时明媚如骄阳,静时又添了几分朦胧的魅惑,宛若雪地里骤然怒放的红梅,热烈、灼目,带着能将冰雪都燃尽的艳色。

而师兄的容色,却是截然相反的清。

他的眉眼总是淡淡的,瞳色亦是浅淡的,看人时总带着几分疏离的温润,恰似春日枝头初绽的梨花,素净而清雅。

两人的性情亦是南辕北辙。

云岫这样的少年,温软得像一捧春水,说话轻声细语,待人时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连争执都舍不得放重语气。

可师兄的眉峰,却永远凝着一把无形的剑,那是常年担着仙门重任养出的锐气,是历经风雨沉淀下的坚韧,纵是温和浅笑时,眼底也藏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这样两个人,怎么可能会被认错?

云岫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学琴没什么天分,可你爱极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那曲《流水》,我不眠不休的练了半个月,才勉强弹出了几分琴音中的韵致。你却说,我弹得不好。”

“我知道,我比不上你师兄。”

他说着,声音开始发颤,将双手展现在淮雪面前,“竹屋的廊下,挂着你师兄送你的花灯,烛火跃动间,花瓣簌簌而落。”

“我也送了你一盏,用了你教我的术法,可你还是不喜欢。”

淮雪看过去,少年的双手白皙得近乎透明,指尖却布满细密的伤痕,旧茧叠着新伤,看得人心里发紧。

淮雪的心跳得很乱,目光却不由自主瞥向门外。

纵然刻意收敛了气息,可如今灵力大进的他,顷刻间便察觉了淮川的到来。

云岫却像没察觉,试探着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淮雪的衣袖,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后来的一个月夜,你从院中挖出了珍藏的梨花白,在石桌上喝醉了,把我当成了你师兄。”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梦呓,“你说,师兄身担仙门重任,不可耽于情爱。你别无所求,只愿在竹屋中,做一场美梦。”

“不可能!”

薛满神色剧变,踉跄着往后退,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惶,“不可能……”

云岫却固执地看着他,声音轻而坚定:“我们在竹屋中成婚。”

“薛满,你说我是你的道侣。”

云岫伸手握住淮雪的手,抚向自己的心口,“从此我们共担苦痛与因果,同享欢喜与寿命。”

“不可能。”

淮雪用力挣开他的手,指尖都在发颤,“就算是醉了,我也不可能把你当做师兄……”

拉扯间,云岫握着他的手猛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淮雪瞬间定在原地。

少年的心口,赫然烙印着“薛满”二字。

那字迹沉稳平和,不见半分张扬,却透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力度,连起笔时那一点极细微的顿笔,都与他落笔的习惯分毫不差。

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字迹之上,正有一缕淡青色的灵力缓缓流淌,像初春解冻的溪流般温润,沿着笔画的纹路游走,最终丝丝缕缕汇入少年心口。

那是他的笔迹,千真万确。

那也是他的灵力,错不了。

可这绝不可能!

他挣扎着质问,声音都变了调:“既然你知道我把你当成师兄,为什么还要……”

“我愿意。”

云岫打断他,眼底翻涌着执拗的光,像飞蛾扑向的火,“我愿意日日陪着你,哪怕你把我当做旁人。”

“薛满,你师兄能给你的,不能给你的,我都肯给你。”

淮雪再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些委屈、酸涩,还有心口那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无处可逃。

他像被无形的惊涛骇浪掀翻了心神,踉跄着转身夺门而出,脚下虚浮得几乎要栽倒在院外的石阶上。

就在身形将倾未倾的瞬间,一双稳健的手及时托住了他的胳膊,稳稳将他扶住。

“淮雪。”

淮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没了往日里惯有的几分戏谑,反倒染上了不易察觉的担忧,像浸了温水的玉石,带着沉静的暖意。

他扶着淮雪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指尖微动,淡青色的灵力便如薄雾般散开,在二人周身织成一道隔音结界,隔绝了外界的声响,这才蹙起眉问道:“他方才说的那些话,你信?”

淮雪深吸了口气,紊乱的心绪稍稍平复,抬眼看向淮川,反倒先问了句:“你不是去镜湖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你身体才刚好,那少年来历不明,我终究是放心不下。”淮川指尖摩挲着袖角,语气坦然,“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给春回传了信,请他过来一趟。”

“不用了。”

淮雪轻轻摇头。

方才云岫握着他的手抚向心口时,那般仓惶混乱之际,他下意识再次探了少年的脉息,却意外发觉,少年体内原本紊乱如乱麻般四处冲撞的灵力,不知何时竟已变得平稳绵长,再无半分滞涩。

“他的伤,似乎已经好了。”

“哦。”

淮川对此并不在意,只淡淡应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回淮雪脸上,又执拗地问了一遍,“你当真信他说的那些鬼话?”

“我不知道。”

淮雪抬手按在眉心,眼底翻涌着茫然与惶恐,“他知道太多我与师兄之间的事了。”

淮雪的指尖微微发颤,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混乱:“若不是我告诉他的,他又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他揉着发紧的额角,试图理出些头绪,“会是窥心术吗?”

可窥心术不仅是仙门禁术,化神境以下的修士根本无法修习。

而云岫那样看似温软无害的少年,会有化神境的修为吗?

淮雪不知道。

少年体内灵力并不算高,可他是何时、又是如何将那紊乱的灵力平复下来的?以淮雪如今化神境的修为,竟丝毫看不出端倪。

他看不出少年的深浅,或许就意味着,少年的修为远在他之上。

淮川垂着头沉默,无法回答。

“可就算是窥心术,他心口的烙印又是怎么回事?”

淮雪的声音里染上了一层说不出的惊惶,“就算字迹能仿,可灵力是独一无二的。”

他抬眼看向淮川,目光里满是挣扎,“淮川,我看的清楚,他心口流动的,确确实实是我的灵力。难道,我真的……”

后面的话哽在喉间,他再也说不下去。

“他骗你。”

淮川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淮雪,他一定是在骗你。既然想不通,那我们就去找答案。”

淮雪茫然的抬头:“怎么找?”

“春回说,东海尽头有传说中的琅玕神树。”

淮川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天际,语气沉稳,“琅玕神树上盛开的琅玕花是生命之花,是传说中的神药,不仅能延续生机,还能清除一切术法痕迹,让被掩盖的真相无所遁形。”

他转回头,看向淮雪,眉眼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淮雪,我们去东海。”

东海远在万里之外,是片终年浪涛翻涌的无垠海域,周遭几百里荒无人烟,更有上古凶兽盘踞的传闻,便是仙妖中人也极少踏足。

而琅玕花,更是只存在于上古典籍里的神物,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淮雪不禁踟蹰:“东海凶险万分,单凭我们二人,怕是有去无回。”

“明年九月初九是师兄接任掌门的大典,他这次闭关再久,也定会在那之前出关。”

淮川凝视着他,一字一句问道,“到那时,你若仍分不清那少年的话是真是假,又如何面对师兄?”

是啊。

淮雪心头一震。

若是找不回丢失的记忆,厘清这团乱麻,将来他该如何面对师兄?

可他还是摇了头:“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该拉你涉险。”

“谁让我是你师兄呢?”

淮川忽然笑了,眼角眉梢染上暖意,“还记得那句古话吗?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说不定,咱师兄弟就有这等好运,一到东海就能找着那琅玕花呢?”

淮雪望着他,唇边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却没说话。

“我知道你如今修为比我高,真想偷偷去,我也拦不住。”淮川忽然挑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告诫,“但你记着,就算你不让我跟着,这东海我也是要去的。”

他摊了摊手,故意说得轻松,“我要是一个人去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连个替我收尸的人都没有。”

“好。”

淮雪望着他眼底的认真,终于点头应道,“我们一起去东海。”

发出来是想和大家交流,结果还是单机……

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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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戏中戏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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