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官道封条,腐尸恶臭混着艾草苦烟刺入鼻腔。疫村“活死人坟”的绰号在风里呜咽,唯村东病坊透出昏黄油光。阿箬端着药盆撞出来,盆里黑浆泼了风屿满靴。
“对不住...”少女嗓音嘶哑如破锣。蒙脸的麻布被脓血浸透,额角疮疤里钻出半截蛆虫。
江岸突然掀开她衣袖。紫黑疮疤从手腕蔓至肘弯,形如扭曲的蜈蚣。“不是疫病。”指尖抹过疮口黄脓,凑近鼻尖轻嗅,“是金蚕蛊混了尸毒。”
病坊深处传来野兽般的嘶吼。骨瘦如柴的男人撞翻药架,眼珠凸出如蟾蜍,十指直插向角落啼哭的婴孩:“肉!给我肉!”
剑光劈开黑暗!风屿的剑鞘重击男人后颈,人软倒下时口喷黑血,血泊里蠕动着米粒大的白虫。江岸银针刺入他颈侧“扶突穴”,挑出条水蛭状的斑斓毒虫。“蛊毒催发疫症,有人拿活人炼‘瘟蛊’”
风屿难得调笑了一番,指尖轻挑江岸的衣领:“医圣大人这是圣心大发了?之前是谁抵触人心来着?”
江岸悄然避开对方的触碰,看了一眼角落的少女:“她救了我们,知恩图报乃人之根本,行医在世能救就救。”
夜风卷来金铁交鸣声。两人冲出院门,见七名匪徒正劈砍药棚支柱!淬毒刀刃映着冷月,直劈熬药的老医工陈伯头顶。
“妈的,这都不知道多少个了”风屿的剑弧绞碎最先头匪徒的喉骨。尸体倒地时他踹飞偷袭者腰刀,朝吓呆的学徒吼:“愣着干嘛?接着熬药!”
回身却撞见永生蚀骨的画面。
江岸割开左腕,鲜血淅沥沥落入沸腾的药釜。夜风卷起染血的靛青袖管,腕间青斑已蔓至肘弯,像毒藤缠上白玉柱。更骇人的是心口处,寒铁镖周围的蛛网黑纹竟褪成淡灰,仿佛剧毒正在消散。
“你疯了吗!”风屿的剑哐当坠地。
药勺在江岸手中稳如磐石:“新方需至阳之血为引。”血珠顺苍白指尖滑落,“我服过朱雀草。”
匪首巨斧劈碎梁柱!陶釜倾覆,滚烫药汤直泼江岸面门。风屿徒手攥住斧刃,掌心割裂深可见骨,却不及心头剧痛万分之一。
江岸竟转身护住药釜残汤!热油泼上他后背滋滋作响,怀中陶罐却稳稳递向阿箬:“快喂病人...”脓血从烫伤的脊背渗出,混着药汁滴落成紫黑色毒洼。
月光照见满地狼藉。风屿的剑刃卷成锯齿,江岸腕间青斑已爬上锁骨。
少年突然夺过残药仰头灌下。喉结滚动如困兽,他砸碎陶罐冷笑:“下次再放血,老子先吞砒霜给你当药引!”
子时心痛如约而至。
风屿蜷在草垛抽搐,冷汗浸透重衣。江岸的银针扎进他心俞穴,指尖却在触及肌肤时剧颤,风屿心口处竟浮现蛛网黑纹,与他昔日毒发时一模一样!
“双毒...转移了?”江岸撕开他衣襟。黑纹正随心跳搏动,而自己心口的灰纹却逐渐转淡。
剧痛稍缓,风屿忽抓住他手腕:“你的毒...到哪了?”
江岸沉默解衣。寒铁镖周围的灰纹正缓慢消退,露出久违的肉色皮肤。“镖毒在转嫁给你。”指尖抚过风屿心口的狰狞黑纹,“我活,你死。”
风屿盯着他恢复血色的唇,忽然放声大笑:“江圣手终于说了句实话!”染血的手猛地揪住江岸衣领,“可老子偏要你活!”竟引动内力逼向心脉,加速黑纹蔓延
“住手!”江岸银针刺入他天突穴。针尖没入的刹那,破庙方向爆出凄厉惨嚎。
残庙里景象如修罗地狱。七具匪徒尸体七窍流血,庙中央铁笼中,数十村民正疯狂抓挠全身。皮肉下凸起游走的蛊虫,将人皮顶出起伏的丘陵!
“血蛊闻到药引发狂了。”江岸银针如雨飞洒,刺入村民天灵盖“百会穴”。蛊虫破颅而出时,风屿的卷刃剑劈出漫天血雾。
阿箬突然指向庙顶:“火油!”
浸透松油的茅草顶轰然燃烧。风屿劈开铁笼,热浪灼得皮肉焦糊。江岸背起昏迷的陈伯,后背烫伤崩裂流下紫黑毒血。
“接住!”风屿将阿箬抛给他。火梁砸落瞬间,他用身体护住两人。焦木刺进肩胛时,他看见江岸腕间银针齐根没入穴位,又在搏命提功!
火海吞没残破神像。风屿咳着血沫笑:“江圣手...你的三年阳寿...还剩几天?”
江岸在烈焰中背起他:“够陪你走到终南山看麦浪。”
庙宇坍塌成火坟。风屿在焦臭中昏沉,唇间忽有清苦药味弥漫。江岸咬碎药丸哺入他口中,鲜血从自己唇角滑落,混进风屿的衣领。
“咽下去。”染血的手盖住他眼睛,“毒能转嫁...就能逆转...”未尽之言被梁柱断裂声吞没。
村外乱葬岗,新月如钩。江岸将最后银针扎进风屿心口时,少年猛地呕出黑血,血泊里蠕动着金蚕蛊虫。“以我余毒...引尽你体内蛊引...”江岸喘息如破风箱,心口灰纹重新蔓延成蛛网。
风屿在剧痛中睁眼,看见江岸正用匕首剜向自己心口!刀尖抵住寒铁镖边缘,黑血如小泉喷涌。
“你干什么!”风屿嘶吼着想阻拦,却动弹不得。
“取镖...才能换血...”江岸的刀尖已撬动镖身。就在寒铁镖脱离血肉的瞬间,异变陡生。心口皮肉突然裂开血洞,一条赤红蛊虫箭矢般射向风屿眉心。
金铁交鸣声炸响。风屿的断剑挡在面前,蛊虫撞上剑身碎成肉泥。而江岸心口的血洞中,更多蛊虫正蜂拥而出。
“是子母蛊...”江岸惨笑,“母蛊早与寒镖长成一体...”黑血从七窍涌出,他仰面栽进坟茔。
风屿扑过去撕开他前襟。蛊虫在血肉间蠕动,心口已成蛊巢。电光石火间,他扯出熔炉带的玄铁火石,狠狠砸向自己心口黑纹。皮肉烧焦的恶臭中,蛊虫如潮水般转向风屿身体。
“来啊!”风屿将燃烧的火石按上江岸心口蛊巢。烈焰吞没蛊虫的嘶叫,也吞没两人相叠的身躯。在坠入黑暗前,他听见江岸破碎的呜咽:
“傻子...这毒...解不了了...”
小风一头雾水懵头懵脑:ber?你到底是想让我死还是让我活?
小岸装乖:你死我活,开玩笑的,我们都活不了
作者表示[吃瓜][加油]快打啊,打赢的那个活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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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活,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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