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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藏在平静下的旧伤

云逸辰的指尖还带着输液后的微凉,轻轻抚过宋安川的脸颊,指腹蹭过他眼下淡淡的青影——这几天小孩跟着他熬得没睡好,连皮肤都透着点倦意的苍白。他盯着那双总是清亮的眼睛,此刻里面映着自己的影子,像含着两汪温水,刚压下去的焦躁又悄悄软了几分。

“再去睡会儿?”他低声说,指尖滑到宋安川后颈,轻轻捏了捏,“我这儿没什么事。”

宋安川刚要摇头,病房门突然被轻轻敲了两下,笃笃的声响不大,却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愣了一下,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让他微微一怔——笔挺的深色西装,手里拎着个印着水果店logo的大纸袋,正是云逸辰的父亲,云董。

“云董,您怎么来了?”宋安川赶紧侧身让开,语气里带着点拘谨的惊讶。

云董“嗯”了一声,拎着水果袋大步走进来,袋子撞到门框时发出沉闷的响动,里面的苹果大概是滚了滚。“来看看某个不省心的。”他瞥了眼病床上的人,把袋子往床头柜上一放,沉甸甸的袋子压得桌面颤了颤。

云逸辰原本半靠在枕头上,见他进来,慢悠悠地直了直身体,输液管随着动作轻轻晃了晃。他扯了扯嘴角,语气里听不出热络:“呦,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公司不忙了?”

“忙也得来看你这惹祸精。”云董瞪了他一眼,伸手扯开袋口,往出拿水果——红富士、葡萄、芒果,堆得满桌都是。“这两天逸阳公司着火、你住院的消息都快传成传奇了,我再不来,怕是要被董事会那群老东西催着给你准备后事了。”

云逸辰挑眉,指尖在被子上敲了敲:“让您失望了,我还活着。现在您看见了,挺好的,可以走了。”

“你这臭小子!”云董被他噎得脸都沉了沉,抓起个苹果往桌上一拍,“天天就知道跟你老子置气!”他指着云逸辰缠着纱布的胳膊,声音拔高了些,“人都躺医院了还嘴硬,浑身是伤还跟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真要把自己熬废了才甘心?”

“废没废,我自己清楚。”云逸辰掀起眼皮看他,语气里带着点惯有的不屑,嘴角却勾起抹冷峭的弧度,“反正这么多年,您不就盼着看我笑话么?可惜了,这次又要让您失望了。”

“你——”云董气得手指都抖了抖,看着儿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喉结滚了滚,最终却只是重重哼了一声,转身把水果往宋安川手里塞,“安川,你拿着,给这不知好歹的补补。”

宋安川看看脸色铁青的云董,又看看病床上眼神发冷的云逸辰,手里攥着那袋沉甸甸的水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病房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连窗外的风声都透着几分尴尬。

宋安川被父子俩之间骤然凝固的空气憋得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挤出个温吞的笑,伸手从墙角拖过一把金属折叠椅,往云董跟前推了推:“云董,来都来了,坐下说吧。”他把椅子腿在地板上蹭出轻微的声响,自己则快步绕回病床边,挨着云逸辰坐下,指尖悄悄搭在对方手背上——能摸到他手心里沁出的薄汗,连指节都在微微发颤。

云董瞥了眼那把椅子,又扫过云逸辰缠着厚厚纱布的左臂,喉结滚动了两下,终于还是沉下脸坐了下去,西装裤在椅面上扯出细碎的褶皱。他没看云逸辰,目光落在床头柜那袋水果上,语气总算褪去了几分火气:“伤得到底怎么样?医生说要躺多久?”

云逸辰反手攥住宋安川的手,指腹用力掐着他的掌心,像是要从那点温度里汲取力气。他掀起眼皮,眼底的冷光像淬了冰:“没什么,死不了。”

“你这混小子!”云董被他这副硬邦邦的样子噎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猛地一拍桌子,苹果在袋里滚得咚咚响,“我真服了你了!公司着火,你非要自己冲进去救人?当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不死不灭?我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这奉献精神?简直是个疯子!”

“是,我是疯子。”云逸辰突然低低笑出声,那笑声里裹着的戾气像冰碴子,扎得宋安川心口发疼。他猛地坐直身体,输液管被带得剧烈晃动,针尖在血管里牵扯出一阵尖锐的疼,可他像是毫无所觉,死死盯着云董,一字一句都带着血腥味:“我早就疯了。”

“在我六岁那年,你把我妈赶出家门,我抱着你的腿哭着求你别让她走,你一脚把我踹在地上,骂我‘孽种’的时候,我就疯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胸口剧烈起伏着,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在我十岁之后经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抄起鞭子就往我背上抽,把我锁在地下室三天三夜的时候,我就疯了!”

“林墨涵把我妈留的玉坠摔碎,你却说‘他还小,让着点怎么了’,为了护着他颠倒黑白的时候,我就疯了!”他猛地攥紧宋安川的手腕,指节泛白,眼神里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还有安川!之前林墨涵把他堵,把他的伤了那么多次,从你纵着他一次次欺负安川开始,我就已经疯了很久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病房里瞬间死寂。云董脸上的怒气僵成了错愕,嘴巴张了又合,像是被这连珠炮似的控诉砸得晕头转向,半晌说不出一个字。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切进来,在云逸辰颤抖的肩头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那些藏在坚硬外壳下的旧伤,终于在这一刻被血淋淋地撕开,露出底下溃烂的血肉。

宋安川被他攥得手腕生疼,却反手用掌心裹住他汗湿的手背,喉咙里像堵着滚烫的棉花——原来云逸辰那些从不示人的隐忍里,藏着这么多被岁月腌渍得发苦的碎片。

云逸辰闭着眼深深吸了口气,胸腔里翻腾的火气像是被这口长气压下去大半,再睁开眼时,眼底的猩红褪去,只剩下一片近乎麻木的平静。他垂着眼帘,声音哑得厉害:“爸,您要是没别的事,就回去吧。我现在……确实不想见你。”

宋安川坐在旁边,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还在微微发颤,只是那股尖锐的戾气收敛了,变成一种沉甸甸的疲惫。

云董看着儿子这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喉结滚了滚,刚才被戳破旧伤疤的难堪慢慢沉淀下来,语气里竟透出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涩然:“逸辰,我知道……这些年我亏欠你和你妈太多了。以前是我混账,看不清是非,也没尽到当爹的责任。现在我想……想慢慢弥补,哪怕你能给我一点点机会。”

“弥补?”云逸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低低地笑出声来,那笑声里裹着的寒意让病房里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他抬眼看向云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你拿什么弥补?是把那些被你锁在地下室的夜晚还给我,还是把我妈从土里拉回来?”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宋安川的手背,像是在汲取支撑自己的力气:“其实这些年我早就想通了,你怎么对我,冷着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无所谓了。”

“从十八岁离开家那天起,我就没指望过你。公司是我一个人熬夜拼出来的,生病是自己扛着去医院的,摔倒了就自己爬起来拍掉灰——我早就不需要你了,爸。”他把“爸”字说得极轻,轻得像一阵风就能吹散,“我一个人,再疼再难都能扛住,反正这么多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忽然软了下来,转头看向身边的宋安川,那眼神里的珍视几乎要溢出来。再转回头时,看向云董的目光又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强硬:“可是他不一样。”

“安川不能。他我舍不得他受一点点伤,心思纯得像张白纸,受不得一点委屈,更经不住算计。”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恳求,又藏着点警告,“爸,你怎么对我,补不弥补,真的不重要了。我皮糙肉厚,再深的伤口也能自己长好。”

“但他不行。”他攥紧了宋安川的手,指腹用力到泛白,“以前的事,我真的能放下。你对我妈做过什么,对我做过什么,我都可以当没发生过。”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让步,语气放得极轻,却字字清晰:“只要你往后能对他好一点,别再找他麻烦,别再把他当外人……我就什么都不计较了。真的。”

病房里静得只剩下输液管滴答的声响。云董看着儿子眼底那片难得的柔软,那柔软分明是给身边那个年轻人的,而自己面前,始终竖着一道厚厚的冰墙。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半生的亏欠和无从言说的悔意。

病房里的空气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些,云逸辰望着床边的父亲,声音里的疏离淡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爸,你能来看看我,我心里是感激的。”他顿了顿,视线落在被子上,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其实早就不怨了,那些过去的,我都放下了。”

云董握着公文包的手紧了紧,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有愧疚,也有一丝松快。他喉结动了动,才低声应道:“好,我知道了。”目光在儿子缠着绷带的手臂上停了停,声音放得更轻,“逸辰,你就安心养伤,别的都别想。我也不奢求你能一下子原谅我,现在这样……这样就挺好。”

他说着就要转身,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叮嘱道:“我先去公司了,不打扰你休息。自己在这儿多注意些,护士说的该忌口的别忘。”顿了顿,又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果篮,“还有那水果,记得让护工洗了吃点,补补身子。”

云逸辰抬眸看了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声音里带了点难得的温和:“嗯,知道了。爸,你路上慢点。”

云董“哎”了一声,这才轻轻带上门,走廊里传来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病房里重归安静,只剩下窗外偶尔飘进来的几声鸟鸣。云逸辰望着天花板,嘴角似乎微微扬了一下,像是卸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宋安川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牢牢粘在云逸辰脸上。刚才云董离开前,男人那句“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死不了”还在他耳边打转,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听在宋安川耳里,却比针还尖,一下下扎在心上。

他看着云逸辰垂眸时眼睫投下的淡淡阴影,看着他唇角那抹惯常的、仿佛什么都压不垮的浅笑,心口忽然揪紧。桌上的果篮还散发着清甜的香气,阳光透过纱窗在被单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可这平和的画面里,宋安川只看见云逸辰藏在平静底下的疤——得是多少次疼到极致的摔打,才能把“受多少伤都无所谓”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他想起刚才医生来清创,镊子夹着碎渣从皮肉里剥离时,云逸辰喉结滚动了一下,指节攥得发白,却硬是没哼一声。后来宋安川问他疼不疼,他只笑了笑,说“习惯了”习惯了就好了。那三个字像冰锥,刺得宋安川眼眶发酸。什么叫习惯了?是习惯了麻药失效后的灼痛,还是习惯了独自咬着牙扛过那些生不如死的时刻?

云逸辰恰好抬眼望过来,目光里总带着化不开的温柔,像春日融雪,又像深夜暖灯。他微微侧头听宋安川说话时,眉峰舒展,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仿佛天塌下来都能稳稳接住,永远是那副坚不可摧的模样。可宋安川太清楚了,他昨晚替他擦汗时,摸到过他后颈那道旧疤;他卷起袖子时,小臂内侧还有块淡粉色的印记,还有后背的鞭伤的痕迹——那都是他没参与过的、云逸辰独自扛过的疼。

“他也是人啊……”宋安川在心里默念,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会疼的,会累的,会在某个深夜蜷缩起来舔伤口的,可他偏要把所有脆弱都藏起来,只用最温和的样子对着全世界。

正怔忡着,眼前忽然覆上一片温热的触感。云逸辰用没受伤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眼角,指尖带着点薄茧,却温柔得不像话。“宝贝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眼底盛着了然,“这眼眶红的,又在心疼我了?还是想掉金豆豆给我看?”

宋安川没忍住,吸了吸鼻子,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猛地往前一扑。他特意避开云逸辰缠满纱布的左臂,小心翼翼地蜷在他右侧怀里,脸颊贴着他温热的锁骨,鼻尖蹭到他病号服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他身上惯有的雪松气息,意外地让人安心。

“诶哟,这小哭包。”云逸辰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衣襟传过来,带着安稳的暖意。他用手臂轻轻环住宋安川的背,掌心贴着他的后颈,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你看,我这不好好的么?”

宋安川把脸埋得更深,闷闷地“嗯”了一声,眼泪却没出息地蹭在他衣领上。只有在这个怀抱里,他才敢把所有心疼都露出来——这个总说“没事”的人,其实也需要被人好好抱着,告诉他“疼了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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