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漫进卧室时,云逸辰已经洗漱完毕。他看着床上还陷在被褥里的宋安川,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眼下泛着点熬夜的青黑——昨晚这小子抱着资料在客厅蜷到10点半,还是他强行拎回床上的。
“起来了。”云逸辰伸手,指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宋安川的脸颊。
宋安川猛地睁开眼,眼里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几秒后才惊觉过来,猛地坐起身:“几点了?是不是要迟到了?”
“还早。”云逸辰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力道温和却不容拒绝,“离约定时间是下午1点,够你慢慢准备。”
宋安川站在地板上,睡衣的领口歪着,手还下意识地想去摸床头柜上的资料,被云逸辰按住了手背。
“放松点。”云逸辰的声音放得很缓,目光落在他紧抿的唇上,“就是见个普通客户,把你昨晚准备的东西好好讲清楚就行,没什么难的。”
宋安川喉结动了动,点了点头,指尖却还是有些发凉。
云逸辰看着他这副紧绷的样子,忽然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安抚一只紧张的小动物:“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谈完了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他顿了顿,视线变得认真起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是你解决不了的,立刻给我打电话。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保护你。”
宋安川猛地抬头,撞进云逸辰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玩笑,只有清晰可见的关切和底气,像一道坚固的屏障,瞬间驱散了他心底大半的不安。
“嗯。”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了。”
看着他眼里重新亮起的光,云逸辰才松开手,转身往门口走:“快点洗漱,我在楼下等你吃早餐。”
门轻轻合上的瞬间,宋安川抬手按了按自己发烫的耳尖,刚才被揉过的头发还带着点微乱的弧度。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浴室时,脚步已经比刚才稳了许多。
餐桌上的牛奶杯还残留着温热的余温,云逸辰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指尖划过宋安川面前那叠整理好的资料——边角被细心地折了折,重要条款旁用荧光笔做了标记。
“我先去公司了。”他抻了抻领带,目光扫过宋安川略显紧绷的侧脸,“约的1点见面?时间差不多就出发,别迟到。”
宋安川正把资料往公文包里塞,闻言抬头“嗯”了一声,指尖扣搭扣的动作顿了顿:“知道了。”
云逸辰走到玄关换鞋,皮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很轻,却像敲在宋安川心上。他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早上那句“我保护你”,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对了,”云逸辰握住门把手的手停住,回头时眼里带着惯常的从容,却又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叮嘱,“谈的时候别慌,价格底线在你昨天记的那张便签上。真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别硬撑,记得给我打电话。”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涌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宋安川捏着公文包带的手指紧了紧,忽然抬头笑了笑:“放心吧,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我不是怕你惹麻烦。”云逸辰挑眉,拉开门时带起一阵风,“我是怕你吃亏。”
门轻轻合上的声响落下,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宋安川看着紧闭的门板,忽然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暗着,却像揣了颗定心丸。他深吸一口气,拿起公文包起身,脚步比刚才踏实了许多。
云逸辰离开的脚步声刚消失在楼道里,宋安川的手机就“叮”地响了一声。他拿起一看,是云逸辰发来的客户联系方式,备注着“鼎盛张总”。
刚存好号码,一条新消息紧跟着跳进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地址——并非之前资料上的鼎盛大厦,而是城郊一家僻静的茶馆。
宋安川眉头微蹙,指尖悬在屏幕上顿了顿,还是按了拨号键:“张总您好,我是云氏的宋安川。刚收到您发的地址,想问一下,我们之前约的不是鼎盛大厦吗?”
“哦,小宋是吧?”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这地址我跟你们云总说过了,他同意的,你直接过来就行。”
挂了电话,宋安川心里那点刚放下的紧绷又提了起来。他盯着屏幕上的陌生地址,忽然想起云逸辰反复叮嘱的“有事打电话”,几乎没犹豫,直接拨通了云逸辰的号码。
“地址改了?”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开门见山。
“嗯,刚接到张总的消息。”云逸辰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办公室背景里隐约的键盘声,“他临时有事,说在茶馆谈更方便,本来想马上告诉你,没想到他动作比我快。”
宋安川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松了松,连呼吸都平顺了些:“这样啊,我还以为出什么岔子了。”
“放心去吧,”云逸辰轻笑一声,“地址没问题,张总就这习惯,不爱在公司谈事。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
挂了电话,宋安川看着屏幕上的地址,刚才那点莫名的不安彻底散了。他把手机揣进兜里,拎起公文包起身,脚步轻快了不少——原来被人兜底的感觉,是这么踏实。
宋安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八点刚过。窗外的晨雾还没散尽,他拎着公文包站在别墅门口,指尖在叫车软件上点了确认。昨天特意查过,张总说的那家茶馆在城郊的竹林深处,单程要二个多小时,他特意把出发时间往前拨了三小时,生怕路上出什么岔子。
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路边,司机老周摇下车窗冲他笑:“宋先生早啊,云总吩咐过,今天我专门送您。”
宋安川弯腰上车时,公文包的金属搭扣轻轻撞在车门上。“麻烦周师傅了,”他把手机递给对方,屏幕上的导航路线已经规划好,起点到终点的红线在地图上拉得很长,“就按这个地址走。”
“好嘞。”老周接过手机架在中控台上,发动车子时特意放缓了油门,“这地方偏,早上不堵车,估计能比导航快十分钟。”
包里的资料被他连夜重新整理过,重要数据用红笔标了又标,连张总可能提到的竞品案例都备了三份方案。
“第一次自己跑这么远谈事?”老周从后视镜里瞥见他紧绷的侧脸,随口搭话,“去年我送云总去邻市见客户,来回开了四个小时,他倒在后排睡得香。”
宋安川被逗得弯了弯嘴角,紧绷的肩背松了些:“云总那是经验足,我这心里还没底呢。”
车子驶上高速时,晨光正刺破云层,在路面洒下一片金辉。导航提示“距离目的地还有四十分钟”,宋安川拿出手机给云逸辰发了条消息:“已上高速,一切顺利。”
很快收到回复,是云逸辰惯常的简洁风格:“到了吱一声,茶水别乱喝。”后面跟着个敲打的表情包。
宋安川盯着屏幕笑了笑,把手机揣回兜里时,忽然觉得这漫长的车程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十一点的阳光斜斜切过别墅客厅,云逸辰将文件袋扔在玄关柜上,指腹还残留着纸张的粗糙触感。他掏出手机给老周发了条消息:“把张总那个地址再发我一遍。”
屏幕很快弹出定位链接,他点进去放大地图——青竹茶馆,坐标在城西竹海景区。
等等。
云逸辰的指尖猛地顿住。他分明记得张总昨天说的是城东的青竹茶舍,同样三个字,却分属两个区。他立刻翻出通话记录里张总的号码,调出昨天的聊天界面,定位赫然显示城东。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后颈。
“林默涵……”云逸辰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指关节捏得发白。这群人就像附骨之疽,上次的意外还没算清,现在又来这套阴的。
他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实木门被甩得砰一声撞在墙上。发动车子的同时,他拨通了宋安川的电话——听筒里只有单调的忙音,一遍又一遍,像重锤敲在心上。
“安川!接电话!”云逸辰低吼着拍了下方向盘,仪表盘的反光映出他眼底的焦躁。
导航上,两个“青竹茶馆”像扎眼的针,在同一个城市的两端遥遥相对,距离市区的路程几乎分毫不差。林默涵他们算准了他会先确认地址,却故意用同名的把戏钻了空子。
宋安川现在在哪?那个偏僻的城西茶馆里等着他的是谁?
云逸辰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没再管手机是否接通,直接将宋安川那边的地址输进导航,油门踩到底,黑色轿车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风灌进半开的车窗,吹乱了他的额发。云逸辰紧盯着前方的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宋安川,你千万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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