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份死寂,紧接着,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姐,您醒了吗?”
“没什么事,你去吧。我马上就睡了。”牡丹声音变得十分平静。
门外的声音远去,黑衣人缓缓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意味:“我在掌柜那里,也看到过这个一模一样的符号。”
“难道你是……”一个念头如同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入牡丹的脑海,让她浑身一僵。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死林只是找了掌柜常约的三个姑娘。但是,我只来找你。”说完,瞳孔微凝,眼神变得更加尖锐。
牡丹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慌,原本伸出去要拿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指尖微微颤抖。她慢慢地收回手,轻轻按在茶几上,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微微起伏。
沉默片刻,她转头看着黑衣人,颤声道:“你……你想怎么样?我又没杀掌柜,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黑衣人仍是盯着牡丹,面具下的双眸,平静无波,仿佛两泓冰冷的深潭:“他死了,一了百了,但是,他差点害死我,我要弄清楚这一切。”说完,他顿了顿,接着道:“谁杀了他?”
“难道你就是那天的刺客?”牡丹惊声道,声音中带着一种如释重负,接着道:“你就是午哑?你是不是拿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黑衣人面具下的眼眸一闪,如同夜色中掠过的闪电,缓缓道:“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是我拿了?”
牡丹死死地盯着午哑,仿佛要将他看穿。随即,她一直紧绷的嘴角,突然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越扬越高,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她笑得花枝乱颤,那既不是魅惑众生的笑,也不是虚与委蛇的假笑,而是那种真正发自内心的、带着一丝疯狂的笑。
终于,牡丹止住了笑声,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她上前拿起桌上的茶壶,又斟了一杯,刚递到唇边,却一眼看到正审视着自己的午哑,便将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你也喝一口吧。”眼见午哑没有理会,她收回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再次递到午哑面前,吐气如兰:“放心,没有毒。再说了,我的口也不臭,还有点香了……怎么,嫌弃我?”
午哑面具遮住了脸上的惊讶,这个女人的转变实在太过突然。他淡定地伸出手,接过了茶杯,指尖相触的瞬间,牡丹柔声道:“你可是找到那东西的唯一线索。幸亏,那只蝎子没有杀了你。”
“你让红蝎去找我的?”午哑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目光更加锐利。现在,他心中开始明白,为什么红蝎子去了,安公子也会来。
“是的。”牡丹坦然地点点头。
午哑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你既然说我是线索,那为何派红蝎来杀我?倘若我死了,岂不是就没线索了。”
“我本来是让他们兄弟俩去找一下你在哪,谁知他们竟想据为已有。”说罢,牡丹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接着道,“现在,你杀了他俩,倒省了我的事。”
午哑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任由温温的茶水滑过喉咙。
“幸亏我没有死。”
“你是线索,死不了的。”牡丹玩味地一笑道。
“因为我没有死,所以才是线索。”
牡丹笑了笑,似不想纠缠下去,话题一转,说道:“那东西,你不可能拿。”
午哑的眼神微亮,问道:“你相信我没有拿?”
“但是,只有通过你才能找得到。”
“为什么?”午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接着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牡丹微微扬头,轻笑道:“你不是一直问掌柜怎么死的?怎么,换问题了?再说了,你现在已经问了几个问题?”
“既然你笃定那个什么东西不在我身上,那就告诉我,你们到底在找什么?”午哑的语气带着了一丝急切。
“看来,这个东西比掌柜怎么死的,更重要了?”牡丹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午哑眼神一凝,身体微微前倾,斩钉截铁地说道:“都重要!”
忽得,牡丹妩媚一笑,如同夜色中盛开的罂粟,上前一步,柔软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向前倚靠了上去。她的左手看似无意地搂住了午哑的腰,媚声道:“红蝎一直想证明自己比你强,你应该,什么都比他强吧?”说话之间,她的右手如同游蛇一般向上,轻轻抚摸着午哑冰冷的面具,挑逗道:“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午哑的身体如同坚硬的岩石,纹丝未动,面具下的声音却更加冰冷:“你若不肯说……”
牡丹发出一声轻笑,声音酥麻入骨:“你想知道,总要哄哄人家嘛?”话音未落,正在轻抚面具的右手,指尖并拢,闪电一般向下,斜切向午哑的颈部要害!
一瞬间,午哑的左肩鬼魅般向上一抬,顶开了她的右手腕,同时左肘如锥,直刺牡丹的肋侧。而他的右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抓向牡丹搂在他腰间的左手。但是,牡丹的左手如同滑腻的游鱼般挣脱了他的束缚,身体顺着午哑手肘击来的方向,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退。
午哑紧追而上,一掌斜劈下去,带着撕裂空气的厉风,直取牡丹后心。然而,就在午哑即将触及她衣衫的刹那,牡丹头也不回,反手一掌向后挥出。整个人借这一拍之力,身体仿佛被风托起的落叶,顺着他的掌风飘出数尺,速度之快,几乎超出了常理。
午哑脚下未停,足尖轻点,身形掠起,又追了上来。两人身形交错,如同两只在夜色中纠缠的飞鸟,缠斗之间,“咯吱”一声闷响,两人双双摔落在那张宽大的床榻之上。
午哑抓住牡丹,低声道:“你的身手很好,还在红蝎之上。” 面具下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是吗?”牡丹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懒洋洋地说道:“喂,你压疼我了。”话音刚落,午哑只觉得身体猛地一斜,身下的床板竟然毫无预兆地翻转过来,两人一起向下坠去。
两人在黑暗中一阵翻滚。随着“轰…轰”的两声闷响,午哑双足重重地落地,感觉了坚硬的木质触感,一股湿腐的木头气味的空气灌入鼻腔,脚下传来水波带动的轻微摇晃感,心中一凛:“到船底了?”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察觉到不牡丹的气息,只听见黑暗之中一阵急促细微的脚步,来不及多想,立刻循声追了过去。
他紧跟着穿过了一个狭长黑暗的通道后,眼前豁然开朗,在几点羸弱的烛光下,隐约可以看到牡丹正朝着对面一个通道跑去。
午哑急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刚到大厅中央,耳边骤然一连串刺耳的金属绞链声,他心头一凛,身形急忙暴退,但一个巨大的黑影已从天而降,“哐当”一声巨响,将他罩死在一个由粗壮的铁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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