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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收尾

“什么?你要状告谁?”

“谢小姐这是作甚?”

“谢小姐莫不是还在犯失心疯?海州,快把你妹妹带下去,莫要扰了诸君的兴致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几句话是从谢霜倾嘴中说出来的,以至于整个宴席的吵嚷声都要传到天上去了。

而所有人口中的两个当事人此时却异常冷静。

谢海州越过重重人海,看向那一袭红衣立在人群当中的谢霜倾,恍然觉得她就像腊月临寒而开的红梅,有着铮铮傲骨。

“莫要做声!”直到县令一声呵斥,席间才终于出现安静下来,一个个都伸长了耳朵,想要去听谢霜倾接下来的话。

谢霜倾对着县令俯首拜了一拜,随后起身说道:“小女要状告谢海州谋杀我夫婿贺风竹。”

“什么?”

“谢家主谋害贺二少?怎么可能呢?”

“那贺风竹不是自己练岔了功夫吗?怎么还能怪到海州头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一句话又激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顾不上父母官在这儿也要出声讨论。

县令没法儿,只能再呵斥一声,恰好此时一个小厮给他搬了把椅子,他也就顺势一屁股坐了上去,手里还拿了杯凤凰单丛。

他喝了一口茶才悠悠开口道:“谢小姐,贺家二郎一案衙门早就定案了,那时您不提出异议,今日怎么又重提了呢?”

“因为当时我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直到前两天,在烟雨楼楼主林熙的帮助下,我才找到足以证明谢海州杀人的证据。”

县令皱了皱眉,一边是谢海州,另一边是烟雨楼,他也很纠结到底该抱哪条大腿。

“那你先列证据罢,若你的证据不足以定罪,本官可要治你报假案的罪名!”

“民女知道。”

谢霜倾说完后看了一眼林珩景,意味着到他登场的时机了。

他走出人群,来到县令的面前,略一躬身,旋即开口道:“在下林熙。根据案件叙述,贺风竹于死亡前一天出了趟门,回来后就与谢小姐发生了激烈争吵,第二日一早练功时就暴毙身亡。”

“是这样,这不就结案了吗,还有什么疑点?”那县令如今是一个头两个大,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

“非也,非也。”正说着,他就将袖子里那封盖了衙门红印的真实的验状拿了出来,呈交给县令后继续说道,“这份验状与衙门里封存的那份有极大的不同,这里提到贺风竹体内有一道不属于他的内力,正是这股内力让他暴毙而亡。而据我所知,谢家的断江掌就可以将自身内力打入他人体内……”

县令看了看手中的验状,汗流得更多了……他据此辩驳道,“谢家会断江掌者不在少数,如何能凭此事就断定谢家主有罪?”

“光凭这一件事确实不能断定,但我还有另一个线索。”林珩景从腰间拿出那枚沾了血的玉佩,对众人说,“这枚玉佩,是我在通往小锣村的一条荒道上捡到的,上面刻了个‘贺’字,正是贺风竹遗失的那枚。而在这玉佩的旁边,还有一支乌木簪子,是谢家主的贴身之物。”

县令将那玉佩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随后问他:“那簪子呢?而且你如何肯定这簪子是谢家主的?”

林珩景的目光移向上座的谢海州,微微颔首道:“谢家主,您可有一支贴身存放的乌木簪子?”

“有。”谢海州沉声答道,他面色如常,大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定神闲。

“这支簪子是我此生挚爱之人所赠,斯人已逝四年,吾思念至极,遂日夜怀揣这支簪子,见物如见人。”众目睽睽之下,他从怀中拿出那支簪子,通体漆黑的乌木簪子上流动着异样的阳光,深深灼痛了谢霜倾的眼睛。

林熙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继续讲述那条证据:“其实谢家主手上的那支簪子是我仿制的,我手上这支才是真的。”

他将自己手中的那支一模一样的乌木簪子拿了出来,瞥了一眼谢海州继续说道:“这支簪子是与玉佩一齐发现的,既然谢家主说这支簪子他从不离身,那么则可以证明他一定去过贺二郎遇害的地方,从而确认他就是凶手。对此,谢家主,您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听他说了一大堆,谢海州只是低垂眼眸,看了眼自己手中那支精美的仿品,然后自嘲般笑了一下,稍一用力,那仿品即刻化为尘埃,堙灭在逝去的风中。那县令见他不作声,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先他一步提出了问题。

“你如何证明你手中的是正品?万一是你……”

“不必多说,这一条我认了,贺风竹是我杀的。”谢海州打断了县令后续的质问,竟是直接承认了自己就是杀害贺风竹的人。

此言一出,全场都安静下来了,不仅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震惊住了,林熙和秦阙二人也越发摸不清头脑,看不懂他的套路。

这样就……承认了?那自己准备的一大段真假簪子的辩驳话语不就都没用了……这谢海州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承认的如此干脆,难道他还有后手?

那县令明显也愣了一愣,竟是语顿了许久,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收场。按国法来说,是应当将谢海州缉拿归案的,但这可是谢家的家主,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抓。

他数次看向谢海州的方向,企盼他能给予自己一点回应,但此时的谢海州全然不顾他的暗示,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如朱雀般立于世间的谢霜倾身上,缱绻又悲凉。

“那……那就先请谢家主去衙门里喝杯茶?呃……”

就在县令犹豫之时,谢霜倾似是下了什么令人痛彻心扉的决定,在泪水滑落耳际的同时说出了那个足以震动谢家的事情。

“我还有一事。”她咽了咽口水,将剩下的泪珠憋了回去,“谢海州,他并非是谢家子嗣,他的身上,也没有流淌着谢家的血脉。”

“什么!霜倾,这可不能乱讲!”在众人惊愕之余,一位谢家的长者站了出来稳定局势。

“我所言句句属实。”随后,她叫上来了一个老妪,“这位是昔日跟在张姨娘身边的侍女,诸位可以听听她的话。”

“咳咳……当年张姨娘进府的时候已经身怀六甲,老爷临幸她后,她便谎称肚子里的孩子是老爷的,所以谢少爷明面上是七月早产,实际上是足月出生的。”

“张姨娘是谁?海州不是先夫人所出的嫡长子吗?”谢家一些年轻的人并不知道这些陈年往事。

谢霜倾便为他们答疑解惑道:“张姨娘是我父亲先前纳的一个姨娘,后来生病去世了,父亲可怜兄长年幼失母,我母亲生了我以后又身体亏损再难生养,便将兄长重新记在了母亲的名下,几位叔伯应当还记得这些事。”

“此言不虚。”

在得到了长辈们的肯定回答后,在场大部分人都已经信了谢霜倾的这套说辞,但仍有与谢海州交好的人在提出质疑。

“仅凭一个老妪的话如何能证明海州的身世有问题?霜倾,你还是要拿出些更有力的证据罢!”

谢霜倾早就想到了这些人的问题,也早就想好了该如何应付。

“张姨娘在入府前曾与其表哥江炳定下过婚约,江家落寞后,江炳也改名换姓成了彭禾,我在彭禾的家中搜到了两样东西,一是与张姨娘私相授受的情诗,另一样则是兄长儿时戴过的一只长命锁。”

她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了身边的侍女,让她们递给县令去辨别真伪,自己则看向了谢海州的方向。

谢海州仍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好似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的眼神始终只为谢霜倾而停留。

这只长命锁谢海州一直戴到了十岁,而且还被谢霜倾弄出过一道裂缝,凡是与他玩得近的人都能认出来,这下证据越来越丰富了,替他辩驳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若是诸位还有异议,我们可以去县衙里将彭禾的画像找来,看看他与……”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谢海州了,不能叫兄长,也不能喊他海州,兜兜转转还是用“他”替代最好,“看看彭禾与他的面容有几分相像。”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海州身世有异的事情也算是铁板钉钉了,众人齐齐看向坐在高位上看戏的谢海州,流露出不同的目光。

有惋惜的,也有愤恨的,有不解的,也有悲伤的。

反观谢海州,他依旧稳稳地坐在高堂之上,面上未曾有过丝毫波澜……良久,他才开口。

“事已至此,我已无话可说,王县令,依法办事罢。”

从头到尾,他没有替自己辩驳一句话,只有沉声的默认,他好似早就料到了今日的一切,却没有为此做任何准备,他也不贪恋自己的权势地位,就这么一步一步,走下了那象征权利的高座,来到了谢霜倾的身边,在自己被扣押之前,最后热烈地看了一眼他的妹妹,这个从小被他呵护到大的妹妹……

在他们擦肩而过那一瞬间,谢霜倾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朱唇轻启,用仅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喊了他一声:“哥哥……”

她的发丝拂过他的眼睛,留下了最后一丝清香,而他直到跨出那道门,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锁链扣上手腕,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大门一开,绚丽的夕阳洒进了这座充满回忆的宅院,他们背对而立,从此天涯陌路……

谢海州被衙役带走,在场的人也都各自散了,只一炷香的时间,偌大的谢府,就只剩下了几个人。

可这几个人却不是好糊弄的主儿,他们是谢家的长老,谢霜倾到底能否继任谢家家主,还要经过这几人的试炼。

年纪最长的那人率先开口:“霜倾,吾等怜惜你的遭遇,但这谢家家主之位,还是由二房的谢华英继承罢。”

谢霜倾自然不忿,面上的那一丝脆弱转眼间就被冷漠掩盖,她看向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又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谢华英。

“长老以为我连一个日日眠花宿柳之人都比不上吗?”银铃般的声音通过内力传向在场所有人的耳朵,这威慑力竟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那老者内力深厚,丝毫不怕谢霜倾这猫挠一般的功夫,浑浊的眼珠死死瞪着谢霜倾,言语间又多了几分严厉:“住口!华英如今已是金罡之境,再多练个几年未必不能赶上海州,你呢?怕是连金罡境都达不到!”

“是吗?”谢霜倾嫣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右手聚气于掌,转瞬之间,整个人就已经来到那名老者的身边,没有丝毫畏惧地向他打出了这重重的一掌。

那老者已是大宗师的境界,迅速凝出真气护体,却仍然被谢霜倾这一掌打到了,逼得他连连后退了四五步。

“你!”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掌震惊住了,谢霜倾如今竟然已经到了宗师的境界,那这家主之位,还有什么好争的呢?

那老者稳了稳丹田,率先向她鞠了一躬,称道:“拜见家主。”

谢家其余的人也纷纷向她行礼,无不认可她的家主之位。

谢霜倾将林熙他们请进了自己的书房,又命人将谢府珍藏多年的烟雨凭拿了过来,双手奉给林熙。

“林楼主,此为当年烟雨楼赠给不尘仙子的烟雨凭,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枚可比秦阙那块狗啃一样的烟雨凭要好看得多,流光的黄金衬托着温润的羊脂玉,低调且奢华。

可林珩景却拒绝了,他推开谢霜倾的那双手,说道:“谢小姐……不,如今该称呼谢家主了,在下此次来岭南也就出了一份绵薄之力,实在担不起这枚烟雨凭,若谢家主有心,送在下一件谢家的珍宝即可。”

谢霜倾将烟雨凭收了回来,依旧笑着对林熙说道:“易得无价宝,难得真朋友,若楼主愿与在下、与谢家结为盟友,这份友谊才是多少金银财宝都换不来的。”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一开始,谢霜倾就从未想过使用这枚烟雨凭。

林熙深吸一口气,眼神幽邃,说:“烟雨楼与谢家皆为中原武林的中流砥柱,自然一直是盟友。”

得了他的这句承诺,谢霜倾也放下心来,只要有了烟雨楼在背后支持她,她在这江湖之中也好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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