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换工作
小镇上最近有烟花盛会,小孩子们玩心大,吵着想去看,老师就组织了小孩手拉着手在空旷的外围观看。
还没有放到最后就有的小孩想要回去,小陈更还没有看够,可怜巴巴的看着祁阳。
和老师说了下情况祁阳留在这看着他,笑着说:“好了,没人管你了今天看个够。”
“嘿嘿,谢谢爸爸!”
撑到结束,陈更才过来扯他的衣角,卖可怜的说:“爸爸,我有点累了,你能背背我吗?”
走了几步祁阳感觉到脖间被喷洒的呼吸有点不对,出声询问:“小更?陈更?”
扭头看去,是小孩睡着的平稳睡颜。
双手紧了紧,男人的背紧实宽稳,慢慢的走在人来人往的烟火市井中,烟花照亮黑夜,融化了男人锐毅的侧颜。
祁阳在走着的过程中,感受到了前三十年未曾感受过的安定。
他从前孑然一生,过的随意随性无所顾忌,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对母子成了他的软肋。
背上背着小孩软软的身子,手上不自觉地放轻了动作生怕弄痛了他,心里更多的是充斥着责任。
祁阳想,要是软化不了陈知意的心,他就陪她耗着,无论陈知意对他如何厌恶,祁阳做不到远离,除了愧疚,还有感谢。
他要感谢陈知意忍受未婚先孕时别人的冷嘲热讽,忍受十月怀胎的苦痛,忍受分娩时一夜的痛,还有把陈更从婴儿时期照顾到了现在的情意。
已经不想去想陈知意生下陈更到底想要如何报复他了,她既然怨恨,那祁阳就全盘承受,必须要弥补得了那次的错误。
不知道什么时候并行了一对夫妻,男人抱着三四岁的小孩,那女孩也睡着了,女人拿着杯小蛋糕,自己吃一口再喂男人吃一口,时不时笑笑。
见他的目光看过来,妻子好脾气地问:“孩子妈妈呢?你们夫妻没一起带孩子来啊?”
祁阳脸上浮现一抹温柔,微微侧头,说不清是看着背上的孩子才笑的,还是想到了远处的人,只看得见那人回答的时候眉眼里盈出一抹柔软。
“她在工作。”
所谓钢铁柔情,大概就是这样吧。
……
郊游回来祁阳就辞了职,无业在家的那几天原蔚然听说了祁阳没工作的事,凑上前卖乖地问:“哥,你现在没工作来找我吧,我给你找个体面的钱多的干活不累的工作?”
祁阳狐疑的赏他一眼,待遇那么好,能是正经工作?“你该不会介绍我去卖吧?”
“害,哥哥,我倒是想以你的条件在这行肯定很吃香,可是我敢吗?你一个巴掌就能劈死我我又不是嫌活得短了。”
涉黄的工作原蔚然手上也有路子,只是风险太大他碰的不多,顺着祁阳的话说出来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祁阳就是故意开玩笑问的,他嘁了一声,举杯碰了碰原蔚然的玻璃杯。
“我是说司机,或者到会所镇场子这一类的活,哥,这你肯定能做好,工资我保证不低。别的我不敢说,在这会保区,你就是我原二爷的哥,别人都不敢动你。”
他说的是认真的,祁阳看出来了,起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祁阳拒绝了。
一件短袖的男人在门口抽烟,白色的烟雾配上呼啸的寒风,风不要命的吹向男人的躯体,身形隐隐若现,别有一番风味。
祁阳双腿很稳的站着,第二根烟接着抽,视线看向底下,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远子,祁哥很喜欢保安这个职业吗?”
“当然不是了。”
杨远看他的眼神很无语,“祁哥刚出来的时候没几个人要他,后来是小学有祁哥儿子。”
“哈?祁阳结婚了?还有儿子了?”
原蔚然表示这个消息冲击力太大了,他都失去了表情管理。
回过味来了他又想,怪不得祁阳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原来是很看重家庭啊,嫂子也重情重义,进去八年还等着他,这样的人不多了啊!
杨远见他表情就知道想岔了,面上一言难尽,说:“等你见到之后你就知道了。”
原蔚然热切地点头,对于见到嫂子这件事非常期待。
对于他们以前发生的事杨远也只是知道个大概,但是祁阳和那女人没感情还是敢确定的,既然原蔚然误会了那他也不好多加解释,就这样吧。
祁阳找了个来钱快的活,次日一早他就去了秦城火葬场。
招待他的是个老头,打量了下他的体格,在祁阳单臂扛得起一袋水泥的时候眼眸变得亲切了些。
祁阳没有遮掩的说了自己进过监狱的事,那人看着并不在意,只是问:“犯什么事进去的?”
“…打架斗殴。”
祁阳心里远不比面上平静,胸中的情绪变了又变,没敢说是进去的原因还有qj。
因为在监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人贩子和□□犯,是所有人都唾弃的对象,动一个孩子就是毁了一个家庭,动一个姑娘,就是毁了她的一生。
老头笑笑,也没在意只是说:“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混过,现在该了就好啊,犯了错受了罪,出来了就好好做人。”
这样就是同意留着他了,他闻声答应下来:“欸,知道了。”
除了在火葬场全周无休,祁阳还接了个跑外卖的活,下午四点下班,到晚上十一点,不停歇的继续工作七个小时,虽说累了些,但是祁阳对这两笔收入还挺满意的。
照这样下去,每个月给陈知意两万块,连带着七年之间还有之后的抚养费都有了着落。
一个月过去,祁阳已经很熟练火葬场的工作了,他年轻又肯舍力,火化师刘民留意着这边,很满意他的干活劲头。
照常火化时候,火化室里火化炉正在高温工作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孕妇悄声过来。
左手扶着墙,眼眸热切的望着里面,却是不敢再上前一步,右手托着肚子,想到里面已逝的丈夫,脸上是深重的神伤。
祁阳看了她好几眼,还是走过去劝道:“火化完成还要一个小时,你要不先坐那边等等。”
女人轻微的摇摇头,声音嘶哑的说:“就让我再送送他吧。”
祁阳住了口,走回原地。
两个小时等到骨灰盒捧出来的时候那女人再也坚持不住,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骂着喊着祈求着。
女人的公公婆婆也跟着,失去了儿子他们同样悲痛,但现在还重要的是儿媳。
一人安抚着孕妇的情绪,一人接过发烫的骨灰盒,老人年过半百,老而丧子,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阿!痛……”
许是情绪起伏过大,女人□□留下血来,整个人疼得厉害。
“羊水破了,要生了!快送医院。”
刘民也来了,拨打救护车电话还算冷静的说着现在的情况,女人婆婆是个有经验的,蹲跪着将女人放好,沉声说:“怕是来不及了,现在就得生。”
“阿,那怎么办?谁会接生阿?”
触及到儿媳害怕依赖的眼神,婆婆紧了紧手掌,稳住了哆嗦的手。
“我来,我做过护士,我来。”她指挥着几人把人抬进去,俯身在女人耳边说:“嘉嘉,别怕,妈在呢,我,我也不怕,妈一定护好你。”
老人疲倦的眼中满是抗争,她是退休七年了,没在接触过产妇,但这丝毫不妨碍她六十多岁和死神抢儿媳的命。
这次的分娩,孩子母亲都活着最好,如果不然,老人看了眼桌上的骨灰盒,掉了滴泪,她相信儿子也会选择保大,至于黄家绝后,这个罪人就由她来做吧。
明明和祁阳毫无关系,可他站在那听了全程。
生孩子不是个轻松的活,光是听着女人的叫喊呜咽就能想得到很痛,可是听出的痛不过她的百分之一。
痛意持续到了医院的人来,专业的妇科医生来了之后里面产妇的命显然更有了保障。
直到落日西斜黄昏将至,那道婴孩的啼哭声才出现,祁阳不自觉的也松了口气。
母子被转移到医院,看见那对老人一直围着女人转,说不出的为什么,祁阳才放心。
房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祁阳去开窗,走到窗前的时候惊住了步子。
那床头的墙上竟然遍布血道子,斑斑驳驳,最上层新鲜的血印子还没消掉,像是从地狱爬过来索命的恶鬼留下的,道道令人生怖。
祁阳等到几秒后才会过神,眼前的冲击太大了以至于很难消化。
从来不知道,生产是这样痛苦的。
遇到运气不好的,就是一命换一命的代价。
祁阳又想到了刚才的女人,她丈夫离世了她还有公婆,境遇来看,至少她比陈知意要好点。
他想,原来很有时候恨和爱同等作用。
里面的妻子是为了丈夫是有爱所以生下遗腹子,可是陈知意呢?她满腔的都是恨。
陈知意带着恨意十月怀胎一朝赌上命的分娩,祁阳心绪很乱,不敢想她那时候一夜的难产是怎样挺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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