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软肋
祁阳注意到他的左腿微僵，整个左腿都不能大幅度的动弹，他知道，这是整个左腿都废了，只有被人用铁棍抡实了腿上三处关节，就会终生残疾。
那人说到苏雨死的时候很疯狂，比中年丧女的痛苦之外多了些不顾一切的毁灭，祁阳猜测，他可能是磕药了。
不然情绪不会这么不对。
来不思考他话里的意味了，祁阳看准了苏国柱说的激动的时候，一个箭步上前，躲过他手里的刀子，把小孩退到一边，在双臂扣住苏国柱把他压在地下，一气呵成，几乎是一个呼吸间的事。
“放开我！我要为我姑娘报仇，刘芯你不得好死！刘芯！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好好活，我一定弄死你再自首，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活！刘芯！你别想活！杀了人就要付出代价，我要你一命偿一命！你还我孩子！”
祁阳顺着他愤怒吃人的目光看去，站着的是一个很寻常中年女教师，见他看过来害怕的瑟缩着肩膀。
眼中神很躲闪。
祁阳就知道，只怕是这男人说的都是对的，这学校的那个刘芯老师，只怕手脚真的不干净。
可这终究是与他无关，将苏国柱交给了一旁的保安，祁阳去找小孩，直接牵人走了。
背上背着陈更，祁阳走的很慢，想到背上的也是个小孩，又见识到了血腥的一幕，不由得问：“小更，刚才的事，你害怕吗？”
“…害怕。”
祁阳手下一紧，脑子中思考着附近有权威的心理咨询所在哪，小孩年纪还小可不能给吓坏了。
“爸爸，我听那个叔叔说，他的女儿是被她的同学老师还有这个学校害死的。”
祁阳沉默，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往往小孩看到的这个世界更简单，也更加接近真相。
“…事实真相如何我也不清楚，不能给你准确的消息，小更，今晚我把你带去我家吧，你杨叔叔老是念叨着说想了呢。”
祁阳还是怕陈更后会做噩梦，总归夜里他看着点，不会那么失控。
“真的吗？那我和妈妈说一声就和杨叔叔玩，我也喜欢杨叔叔。”
冲他笑笑，祁阳又转正视线。
他想，大概率是他在第一个杀人事件的时候就捂住了小孩的眼睛，陈更没有看到那些过程，所以心中没有害怕的情绪。
“爸爸。”
“嗯，怎么了？”
祁阳就听到小孩轻声害羞地说：“爸爸，你是英雄。”
不，我不是英雄主义猛然间很勇敢，只是觉得他有可能伤害你所以要早些制止这些危险。
这样的事实太打击小孩稚嫩的心了，祁阳不过一个念头就想好了怎么顺着陈更说的“英雄”上说。
“哈，小更，那是父亲的力量，因为我知道我身后是你，如果我退缩了你就有可能有危险，所以我上前了，这不是英雄，这只是一个爸爸该做的。”
也没管小孩理解没理解，祁阳继续向前走着。
将小孩哄睡了，祁阳坐在床边维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动作，杨远离他脸几厘米处挥了挥手，奇怪的问：“哥？小更睡着了。”
祁阳回神般的眨眨眼，给小孩盖上被子沉默的出了卧室。
“怎么了哥？你有点不对？是嫂子和你生气了？”
祁阳摇头，一直以来陈知意对他都远比生气要愤怒的多，她要是真的只有生气这个情绪，他反而会庆幸高兴。
“小更小学发生了杀人案，是一个孩子死在了学校家长来报复的父亲。”
杨远是跟着祁阳混过几年的，能得祁阳这样沉重思考的必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件，不加思考的，他问出来：“那小孩死亡有隐情？”
“嗯。”
杨远闪过憎恶，继而是无可奈何，他们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社会中，纵然见不得人生万苦，可自己就是苦中的一个。
哪里来的能力去为别人打抱不平呢？
沉默在两个男人之间弥漫开来，杨远点了根烟倚在墙边抽着，思绪有点飘远，“哥，你还记得你做过最冲动的事吗？”
“嗯。当初山哥传错了信，被查子那小子给暗算，我带了所有人去打架，没想到是查子的计谋，我们俩最后被拘禁十天，连面都没见就信了他的那个纸条，算是比较冲动了。”
“哈哈，哥，那不像你阿。”
祁阳含笑点头，心里想的却是那个早已离开的人。
楚山是他兄弟，是他的软肋。
而现在，他的软肋又多了两个人。
适应了爸爸这个身份之后祁阳才明白，有了软肋固然会让你有所牵挂，但是也会让你变得畏首畏尾，会投鼠忌器。
就像一颗坚固的石头，它的里面充满了岩浆，只需要一次击打，就会击败他。
……
祁阳夜里跑外卖的时候时常故意转到陈知意这里，她从模特的身份转变为主播还很不适应，每天都需要学习到很晚。
很显然，她一个新手摸索过程中，效果甚微。
思路堵塞的时候陈知意就去晨跑，脑子中想着提升工作效率的事，可是很乱。
面对镜头的时候陈知意会不自在的僵着脸，眼神飘忽，看着镜头根本不能大大方方的说话。
这只是问题之一，正是因为知道症结所在，陈知意逼迫自己对着镜头说话，可是不太有成效，她才会更加生气。
正跑着间，左前方跑来一道高挺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又因为要给她一段停下来缓冲的距离，慢慢的倒退跑着。
“陈知意，别跑了，一条街七百米你已经跑五圈了你命不想要了？”
“呼，呼！”
陈知意微喘着气，没停。
“让开！”
向左跨步，陈知意继续向前跑着，手指掐着手心驱赶脑中的混乱，她感觉才好了点。
祁阳蹙眉，又跑她前面直接停下拦着她，意思很尖锐的说：“陈知意，你就算跑几十公里，你就算今天跑死在这里，你在主播方面还是赶不上别人。”
陈知意停下，冷着眉眼看他，面露讽刺。
“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她发着冷气的转身，看起来是被气到了。
祁阳轻呼了一口气，不再跑就行，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陈知意第四天继续准备晨跑的时候又看到了祁阳，男人站在黑色的硬派越野车前，一副早就在这专门等她的模样。
锁了店门过去，陈知意第一句话就是指责，“你烦不烦？”
祁阳：“我不烦阿，哈哈，别生气，我来找你有事。”
陈知意没回他，祁阳又自问自答道：“陈知意，有时候自学不会成才，你需要的是模仿，照葫芦画瓢知道吗？跟着我走，我带你去杭州。”
杭州的主播网红很多，祁阳昨天回去想了半夜才想得到这个解决办法。
把陈知意放到那样的大环境下，他不信她学不会怎么面对镜头。
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陈知意闪过了然，的确，这个办法是能很好且快速的解决她现在的困境。
不过，她凭什么要跟着祁阳去？
“不劳你费心，我自己可以去。”
“陈知意。”
右手握住她转身要走的手腕，讲究厉害关系剖析道：“陈知意，别任性好吗？你的店前几天的风波过去了吗？你要是不尽快挽回名声那你就在这条线上售卖路上彻底走不下去了，听我的，我们换着开节省时间，你尽快去那里学习，我保证我只安心当个司机绝不废话行不？”
陈知意瞳仁微微闪烁，思考几秒就答应了。
她的确是耽搁不起了，在晚些等到有好事者故意拿舆论来发酵，她就是拿钱买水军也挽救不了被诋毁的声誉。
两人交替开车走高速，在晚上的时候到达目的地。
把她送到酒店，祁阳交代说：“里面我都找人检查过了，放心睡觉，明天早上八点我在楼下等你，带你去地方。”
陈知意还以为他也住这家酒店，没多说什么进屋休息了。
在杭海路服装市场停车，祁阳轻车熟路的做着领头人，他从容向她介绍这个地方是站台的时候像是这里是他家客厅。
“你是不是来过这？看你熟悉的像自己家一样。”
祁阳淡淡的“嗤”了一声，不清不淡的说：“这要是我家我还用请假带你来。”
消失的那三天祁阳就是来了这，从踏入杭州这片土地开始，他就是来为当陈知意万事知的先锋做准备的。
为了交通便捷他借了原蔚然的车，为的就是不让别的和来这里的目的无关的事来干扰陈知意。
陈知意瘪嘴，自知是她占便宜也不说话呛他了。
负责人小商来接待二人，很平易近人的问：“二位好，您二位是谁学习阿？”
陈知意：“我。”
小商引导着陈知意向前走，问：“陈小姐以前是做什么的？了解直播卖货这个职业吗？”
“网店模特，不了解。”
“嘿，那还是近亲呢，您放心，直播很简单的，我带您想看看整个流程，今天下午就能跟着我们的主播需要开始学习。”
“您不了解也没关系，主播这一行，最主要的是你衣服便宜花样多时尚新颖，有时候直播的口才反倒是其次重要了，不过你要是直播时说的比卖的还好听，那肯定是更好，您放心，我们这的主播精通各样的都有，保证你回去直播买衣服不会亏本。”
她说的倒是听起来很有前景，将这一行业说的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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