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招惹
祁阳一出来就被二楚盯上了,几年过去,那个有狠劲的工地混混算是成为了一方霸主,手下不乏投靠他跟他混的人。
楚形知道祁阳的秉性,怕他缓过来先发制人的找人围攻他,十几个人把人堵在小巷子里,棍棒不要命的抡过去。
祁阳也不是吃素的,挨了一棍夺过那人手上的棍子作为武器,围着自己的一圈挨个打过去。
人多势众,二楚也加入一方倒的阵型,打起中间的人来丝毫没有减力。
他和祁阳一开始就水火不容,这样压着对方打的时候还着实少见,不过心里涌上来的快意不是虚的。
祁阳闪过戾气,不顾躲避周围的棒子,眼眸眯起发了狠的专门和二楚斗,“阿!”一棍子下去木棍撞到男人的肩膀被折成两半,二楚也被打的踉跄地退出包围圈。
没了武器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只能任人鞭打。
祁阳双手护住头,虾一样的蜷缩着身子,闷声的受着这些打。
“楚哥,没事吧?”
借着李笋的胳膊起身,楚形咳了下,看着地上被围殴的人闪过快意,推了扶着自己的李笋一把,他说:“你去看着点,别真的死了,给咱们惹上麻烦。”
“欸,是。”
冰雹般的击打动作停下,祁阳撑着胳膊艰难的咳血,这群人,打架都不会打,专挑一个地方踢,只是伤看着重,他偷偷活动了下关节处,倒是没骨折。
“祁阳,好久不见呐,出狱还适应吗?”
被打的男人脖间都是血,看似脱力的倚在堆积的塑料筐上,祁阳看着较之八年前多了不少沧桑阴暗的男人,竟然吃吃地笑了起来。
衡量着当时的处境,祁阳选择了示弱,他是可以趁着两人靠近给楚形一拳,但是迎来的必定是他小弟的再一轮殴打,这个买卖不划算。
如果是八年前的祁阳,哪怕拼上这条命他都不会吃亏被人踩在地上打,可是现在他已经是个男人了,在监狱里独来独往的那几年,他别的没学会,三思后行稳重行事,祁阳掌握得非常熟练。
“咳,我还活着呢?二楚,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胆小,一直没变啊哈哈,找我茬连杀个人都不敢。”
说起胆小,楚形扭曲的脸上出现阴鸷,全天下除了他哥只有祁阳敢说他胆怯,而楚山已经没了。
提起故去的人,楚形不过片刻便收敛了悲痛,楚山是他的逆鳞,除了那件事在场的几人,谁也不知道他当时的选择。
“说起山哥,这月的清明你去看他了吗?有没有磕头请他原谅你的胆小怯懦,每每午夜睡觉的时候想起他……哼嗯……“
由着被愤怒的楚形踢中腹部,祁阳接着刚才的话,牙缝中被他踢得冒出血来,带着穿透人心的语调接着说:“每每想起那一张沾满血的脸你睡得着吗?”
“哼。祁阳,你还是那样嘴硬。”
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匍匐着的狼狈身影,楚形不带感情的说:“嘴硬的人往往没有好果子吃。”
“呵,有坏果子吃也好像死不了。”
男人嘴上不甘落下风,仰着脸露出湿津津的锋利下颚,纵然伤口流血不止,可眸中的神采很是挑衅。
楚形勾唇冷哼,一手捂着左肩上的伤,脚上毫不客气的踹上男人的肩膀,一下比一下发狠,祁阳敛着眉眼沉默受着,眼底的冷寒不止的泛滥。
一行人打够了才离开,祁阳昏迷了大半会儿才睁开眼,忍着痛起身,借着砖墙的支撑才向前走着。
车被魏广川开走了,陈知意酒吧下了班步行回去,当初选中酒吧作为兼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离家近。
不过要穿过一路黑漆漆的小道,环境阴森黑寂,考验的是路人的心理,陈知意在这条路上遇见过混混痞子,全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了。
不是不怕的,解决了几个刺头之后就不怕了。
战胜过黑暗之后就不会再害怕黑暗,因为知道了他们也不是无坚不摧的,只要自己发狠了,他们就是手下败将,是自己给自己加重的害怕,他们根本不可怕。
陈知意大抵了解些,他们这一类人,流里流气,大多行为群居,惯用江湖上称兄道弟的称呼,以一人马首是瞻,行为荒唐乖戾,穿着放荡花哨,为社会众人所唾弃避之。
她也厌恶这样的群体,因为祁阳也是这样的人里的一员所以怨恨。
正想着间,裤脚被人拽住,陈知意低头,是被打的很惨的祁阳。
后者发了烧浑身无力,却还认得出路过的人是陈知意。
“陈知意?还真是巧啊,我们又遇见了。”
腿上的力道不重,陈知意蓦地扯开,冷冷的俯视地看他,眼中没有害怕,甚至还带了点嘲笑。
狼狈的、重伤的祁阳,看着还真是让人高兴。
高跟鞋跟踩在祁阳的手背上,陈知意使劲的碾了碾,冷静中带着一丝快意。
手上传来新的疼痛,祁阳没有表露出来,面上还带着痞笑,贱贱的开口说:“陈小姐也只有踩人这样的手段了吧?”
陈知意冷哼,脚没有移动半寸。
祁阳实在是没有力气和她反抗了,峻达的成熟面上从容浅笑得看着她,仿佛被踩不是他不痛一样。
另一只手平摊在地上,祁阳好脾气的说:“另一只手还好着,陈小姐尽尽兴?”
祁阳觉得一个女人,尤其是生了孩子的女人能有多狠绝,看起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多,可是他低估了陈知意的冷心肠。
陈知意展颜弯唇,移开脚在他另一只流着血的手不客气的踩上去。
祁阳冷嘶一声,这娘们,用的劲还不小。
“陈小姐这是想要踩死我吧?是想那小孩幼年丧父吗?”
“呵。”
平淡的蹲下来,陈知意平视他,看着那双黑色幽深的眸子,情绪掩饰得很好的没被他看穿。
“就算你现在死了,他都可以永远不知道还有个爸,我现在就可以让他叫别人爸。哈,不过据我所知,你们祁家只有你一个人了,你要是死了,就是绝后了哈哈。”
说起绝后,陈知意笑得开怀,一副很期待看到的样子。
“哼。”
另一只没被踩着的手握住她的鞋跟,祁阳使劲掰着鞋离去自己的手背。
陈知意也没和他继续扛,还是那副半蹲着的姿势,眼睛盯着男人的面部变化。
从后错位看去,两人相约对视,挨得极近,在这昏暗的小巷里,鲜血伤口作陪,好似在诉说夫妻间的情艰呢喃。
女人捧着他的手,好似无言的心疼,光看背影就可以想象她眼中蓄着的泪,接下来该男人宠溺又无奈的给她擦去眼泪的。
可惜这只是旁人的臆想,不是夫妻,没有眼泪,更没有肢体接触。
想着自己现在处于极其的劣势,祁阳对着女人的冷面微笑,很爽朗的问:“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麻烦陈小姐给我买瓶碘伏,先谢谢了。”
像是普通好友,熟稔却不粘腻。
前面不远就是超市,可是祁阳刚才被打了一顿钱不知道丢去哪了,现在他兜里没一分钱,也不觉得向她开口要钱有多窝囊。
在生存面前,面子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祁阳高二那年开始出来混,端盘子刷碗摆摊等零工不断,干的都是苦力换钱的重活,这些属于社会底层的工作没得到多少好脸色。
他最后决定留在工地上先干干,在那些不被人看重的时候,祁阳也舍过自尊讨生活。
陈知意看着前面灯火通亮的便利店,又看了眼瘫坐在地上浑身脏污血迹狼狈的男人,皎洁的眸中闪过什么,面上笑着点头。
祁阳虽然狼狈,但是弯唇回她,仰头看向她的时候闪过肉眼可见的信任依赖。
腿长坚实的男人不显得有多卑微低下,反而像是暂时丢了剑的野狼,只等回血的时间便还能去大杀四方。
东西放在黑色的塑料袋里,陈知意蹲在他身边,开口解释说:“没有碘伏,你凑合着用。”
祁阳不在意的点头,不等他抬眼,腰腹间传来的巨大痛意叫他倒吸一口气。
她手中的根本不是碘伏,是碱性洗衣粉!
这个女人!
要是这袋洗衣粉全用在了伤口上,那他伤口一定会腐烂溃烂,要是出现炎症反应就别想要一副健康的身体了。
陈知意就是故意的,碱性物质对伤口的伤害很严重,她就是不想祁阳过的好。
给他买碘伏杀菌消毒?哼。
祁阳面目狰狞的忍着痛,在她还想倒第二下的时候握上她的手腕,平静的制止说:“够了,再倒下去血没有流干先疼死了。”
陈知意嫌恶的甩开他的手,眼中的恶心不加掩饰。
不再和他说话,高跟鞋哒哒离开,从始至终,陈知意都没有对他软过一丝的情绪。
祁阳放任那些洗衣粉浸润腰间的伤口,不住的冷笑,这个女人,好得很啊!
不过地上的男人还是强撑着伤口跟上去,他没有陈知意的联系方式,开口要的话百分之百是要不回来的,祁阳知道有了小孩这个纽带他是一定要联系她的,现在也只能自己跟上去找了。
不然等着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偶然碰见吗?哪来的那么多几率。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