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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一道电光从天边向手无寸铁的他们飞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哎!傻子!你俩跑什么呀!”一道白光截住凌厉的电光。只见一片白光中出现一位女子,白衣飘飘,从天而降,只是出言不太文雅。

“哇!仙女!我们有救了!仙女救命呀!”沈林风激动地大喊。

书生不语。不知来者何人。

“你们两个站好别乱动!不然小命就要没啦!”

只见渺山两手交叠,手势如花般绽放,一层白光瞬间笼罩了他们。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结界。

“跑跑跑!本来人家没发现你们,现在追着你们打啦!”渺山地对两人说。

“仙女姐姐!咱们现在怎么办呀!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沈林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劲地喊道。

“姑娘莫勿见怪,此物穷追不舍。不知发生了何事?”程剑安问道。

“什么此物那物的,这是北滇派的电云——算啦,说了你们也不懂!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结界里面,不然小心被咔嚓——”她举手向脖子一挥,作出砍脖子的姿势。

“好好好!仙女姐姐!咱们都听你的!”沈林风说。

“还有!你们会不会跳舞啊!跳得这么难看!”渺山突然不顾印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生死关头还这么没心没肺,看起来这仙女姐姐好像不太靠谱啊……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又有些担心起来。

一朵巨大的黑云向结界上方移动,数十道电光劈头而下。结界像水般荡漾了起来。

“臭北滇派!没完没了!”渺山怒斥,又掐着手决加强结界。

狂风卷地,许多树被吹倒在地,只有三人周围的结界发出微弱的光。越来越多的电光呼啸而来。若是出了结界,恐怕没有生还的机会。

怎么办,我想回家……少爷失神落魄地想。他不自觉地拿出塞在衣裳里的玉佩,那是娘亲给他的......早知道跟娘亲说一声再出来好了。

玉佩在白光的照耀下闪著微弱的绿。

电光笼罩,沈林风从来没有这么近地感受到危险的气息。结界似乎快要承受不住他们了。

这时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啊!你干嘛!”渺山惊呼。

只见沈林风把程剑安猛地一推——他整个人跌到了结界外!

电光瞬间向他飞来。

千钧一发之际,三人身前竟迅速长出一棵树,此树平地而起,叶绿枝繁,树枝像飘带般随风飞舞,向前一挥,便把电光消灭无形。

他们呆在原地,不敢相信为何会突然长出参天大树。

“还好掌门来得及时!哎哟!”渺山呼了一口气。

沈林风似乎不知为什么程剑安会坐在地上,惊问道:“你怎么摔了?”说着便伸手去扶他。

程剑安一把推开他的手,脸色惨白,不可置信地怒视着沈林风。他又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

“你……”沈林风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天边飞来数十个白衣女子,为首的一位却一袭绿衣。绿衣女子手一挥,数十道白光围绕著一道巨大的绿光向黑云飞去,黑云也劈出紫色的电光相击,顿时发出雷鸣般的轰鸣。

很快,电光渐渐不力,绿光直逼黑云。一股黑气从黑云中逸出,慢慢地消散了。

绿衣女子掐着手指,念诵了一声,方才的大树缓缓化为一根柳枝,飞回她手中。

这名绿衣女子便是灵秀的如秋掌门。

黑气飞向地面,数十个黑衣男子飞身而下。

三人也顾不得许多,渺山收起结界,对两人说:“跟着我,不要乱动!”

这时,如秋掌门开口道:“数次想拜访北滇,囿于派内事务繁多。没想到北滇此次大驾山门,不知有何请教?”

为首的黑衣男子是个大胖子,他是北滇的二长老莫源。他挺著圆滚滚的肚子,开门见山答道:“灵秀北滇本为同根,赶尽杀绝非老夫之意!奈何你们迟迟不肯交出灵叶,阻碍了两派的发展,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若你们再不肯合作,我们只能再战了!”

如秋道:“本派灵叶仍然在封印之中,未知何时才能解除,并不是有意推延。还望贵派理解,多给些时日。”

莫源怒道:“还想拖到什么时候!你也不是不知道,灵枝灵叶相融之日迫在眉睫,若有差池,危害的是两派的将来!”

“此事固然非同小可,但时机未到,我也束手无策。”如秋不紧不慢地答道。

“休想拿封印做借口!若真如此,只求贵派让老夫进去一看究竟!如若灵枝真的在封印之中,我们自会离去!”

“哦?莫源长老难道忘记了?北滇灵秀两派,百年之前已有誓约,不得踏入各自的山门。如今长老是想欺师灭祖、灵力尽失?”其中一名白衣女子代替如秋说道。

“你……”莫源长老也说不出话了。他当然没有忘记,只不过是讲讲气话罢了。

相传灵秀北滇本是一脉相承,两位开山祖师爷本是师兄弟,医武之术皆上乘,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悟出了灵力,由此开创门派,收徒传道,造福苍生。

可力量越大,越会被人利用。朝廷出重金为门派修殿,为弟子提供衣食起居,希望这些能人异士能成为朝廷的得力助手。

有一部分弟子被高官厚禄诱惑,不免得要做一些违心之事。有一部分弟子却不想受限于人,于是南下另开一派。从此,留下的便叫做北滇派,南下的便是灵秀派。

北滇受限于朝廷,所收弟子都必须是男子。风气如是,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理应留在家做三从四德的贤妻良母,自然不能学习医术,更别说武术、灵术了。灵秀派的祖师对此嗤之以鼻,好像要和他们反着干一样,所收的弟子都是女子,而且许多是穷苦人家的女子、被扔到路边的弃女。从此以后,灵秀便成了一个全是女子的门派。

可偏偏这些女子非常争气,医武之术都越发精湛,为世人所惊叹。

百年之前,朝廷攻打南蛮之地,边境死伤无数。灵秀弟子纷纷下山救治百姓,广施医药,触怒了朝廷。朝廷命北滇派劝告灵秀派。灵秀自然不为所动,两派分裂愈发严重,最后竟到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境地。

从此以后,两派划清界限,各自以灵力封山,双方弟子不得踏入对方门派半步,若有违反,便会灵力尽失。

但是,两派始终是同门所生,而且各自有一件仙物:北滇派有灵枝,灵秀派有灵叶。十年为期,灵枝灵叶必须由两派带到百药千山,把灵力合一,以滋养灵树。这灵树是两派灵力的来源,因此双方都只能遵守这每十年一次的会面。

这会面便是两派为数不多的交集了。

这时,一个北滇弟子走到莫源长老身旁,在他耳边私语了一阵。他听了点点头,把目光停在了沈林风的身上。

“嗯……这样吧”,莫源长老清了清嗓子,“这两位小兄弟,留下一位在此,另一位替我们上山看一看灵叶的状况,再回来如实禀报。”一挥手,几个弟子便把沈林风围住。

“啊?你们这是绑架!”沈林风见状大喊道。

“小兄弟,请勿惊慌。等另外这位兄弟带回消息,我们自会放你走。但是……如果有什么猫腻,恐怕……”,莫源长老意味深长地说。

他的手向前一伸,两块黑色的物体向沈林风和程剑安的脖颈处飞去,两人都感到好像被针扎了一下。

原来是两只小虫。

“这是两只夫妻蛊。无毒无害。只不过夫妻之间,最讲诚信。倘若一日之后,小兄弟带回来的消息不实,蛊虫立刻就能发现,而后双双殉情而亡。毒素也会蔓延宿主全身。所以,小兄弟在山上看到了什么,切莫撒谎。”

沈林风更害怕了。他求助地看着渺山,又看了看程剑安。渺山却朝他做了个鬼脸,而程剑安依然沉默不语。

“这样吧,长老未经他人同意,贸贸然地就把别人抓起来,似乎不太合礼数。还请问两位小兄弟是否愿意帮帮忙?”如秋转身看向两人。

两人看到如秋掌门的脸,不施粉黛,清淡得像水里的荷花,却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柔,都不禁安下心来。

两人心下有些纠结,心想,这位绿衣女子,想必就是灵秀掌门。现在虽然被人威胁,却误打误撞见到了灵秀派的人,正好是个机会,也许还可以直接拜师。

程剑安又想,自己本就无依无靠,几次险些丧命,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心下打定主意,便说道:“在下愿意为两派走一趟。”

这个纨绔子弟,就让他留在这里吧!程剑安虽然冷静沉稳,始终年纪尚小,且危机时刻突然被人背刺,虽仔细一想,似乎事有蹊跷,仍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如秋点点头,望向沈林风。

“啊……你……”沈林风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看了看程剑安,低头想了一下,又抬头问道:“这胖……不,这位长老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莫源长老脸色一黑,缩了缩肚子,说道:“北滇派是名门正派,自然不会对你怎样。可这也要看贵派合不合作了!“他看了看如秋。

“这位小兄弟请放心,有我们在,定会让你安然无恙。”她轻轻地对沈林风笑了笑。

沈林风觉得她竟有一股母亲般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这时,如秋的目光无意掠过少爷的胸前,看到了一枚青绿色的玉佩。她的脸色浮现出一丝异样的神情,可是还没有人发觉,她很快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

“那好吧。你们一定要快点回来啊!我还没上山拜师呢!”沈林风哭喊道。

“哎,放心吧!你还没跳舞给我看呢!”渺山偷偷地在沈林风耳边说了一句,脸上浮现出坏笑。

沈林风可怜兮兮地说道:“只要救了我,我跳十天十夜都行!”

双方商定好了,明日此时此地,灵秀把程剑安送回,带回消息,就把沈林风放了。

当下灵秀众人便飘然而去。程剑安被渺山的绸带绑住腰,也一齐向山头飞去。

程剑安第一次感受到在天上飞的感觉,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惊讶,凉风吹干了他被冷汗打湿的头发,稍稍抚平了他的心绪。从半空中往下看,山与江河连成一片,月亮高悬。仿佛就是诗文里说的:“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灵秀山并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高峰,却料峭得很,怪不得许多人想上山却屡屡不得。

灵秀弟子们陆续地从月光下飞过,像一群飞鸟。不一会,女子们飞到了山上的大殿。

想不到这个群山遮蔽之处竟有这么一个地方。放眼只见长长的白墙黑瓦,中间的牌匾写着“山门”两字。

进了山门,原来里面竟如同山下人家一样。油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中间是一个小庭院,栽着两列颇有风骨的松树,最中间有一个池塘,里面有许多挺拔的荷花,青青的叶子点缀著水面。刚劲的松树搭配著柔和的荷花,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小楼错乱有致,高高低低,不知道是住的地方还是练功的地方,都没有题字,除了中间一间比较宽大的正殿,顶上牌匾写着“灵秀”二字。

“小兄弟,今晚也晚了。你看,我先安排厢房,你先休息一晚上,别的事情,明天再说,这样可妥当?”如秋掌门在殿堂上对程剑安说。

“多谢掌门,安排很妥当。”他答道。

如秋掌门笑著点了点头,随即吩咐弟子们都各自退下休息,并让渺山带书生到厢房。

“走吧!”渺山说。她很久没下山了,遇到的陌生人很少,所以对程剑安有些好奇。

“你叫什么名字呀!”她大大咧咧地问。

“姓程名剑安。”他答道。

“我叫渺山!“她骄傲地自报家门。

“我可是这里的大师姐哦!”她叉着腰说。

“原来如此。渺山姑娘,多谢你今日的救命之恩。”程剑安疲惫却诚恳地说道。

“哎,算什么啊!对了,你们跳了多久的舞啊?”渺山突然发出哈哈大笑。

额……这姑娘好像有点过于活泼了。程剑安心里想。

“我没有,我只是等了几天。这些都是荒诞之人传出来的谣言罢了。”

“荒诞之人“听了,想道,谁荒诞了!我可是幸幸苦苦贴了很多告示的!

她刚想发作,转念一想,如果被掌门知道自己这样捉弄人,兴许还会挨骂,于是憋出了一个别扭的笑。

说话之间,两人走到一间小院,边上种了几株兰花。

“喏,这就是你今晚住的地方啦!你只管住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渺山说。

程剑安又向渺山道谢,两人告别。

这时,渺山在路上看到一袭蓝衣,正是刚刚在山上布下结界的雪鸿长老。她正在和一名弟子说话。

只听到弟子对蓝衣女子说道:“掌门有请师叔到正殿,有事相讨。”

渺山等了一会,突然从后面蹦出来,叫道:“师父!你去掌门那干嘛!”

雪鸿长老看见渺山,说道:“当然是刚才的事。你还好说!刚才我一直在山上防守,怎么样?山下那群人没事吧?”

渺山说:“能有什么事呢。我以一敌百!把他们全都救下了!”

渺山又调皮地说道:“你不知道吧?我们还带了一个人回来过夜呢!”

“是嘛?怎么回事?”雪鸿长老疑惑地问。

“等会见到掌门你就知道啦,啊……我回去睡觉啦!”渺山打了一个哈欠,跑了。

此时已夜深,各处只有零星的灯火,水池里的莲花被夜风吹得微微摆动。

走到正殿,雪鸿长老敲了敲门,走进殿中,只见如秋掌门一个人坐在空寥寥的殿堂。

她看见雪鸿长老进来,朝她笑了笑,

“掌门师姐!刚才怎么样!”她坐在了掌门旁边的椅子上。虽说她们是门派中的首领,可因为从小一起生活,亲如姐妹,而且灵秀是个不太注重礼节的门派,所以两人并没有那些寒暄礼让的虚礼。

“一切还好。”如秋掌门答道。她顿了顿,突然抓住了雪鸿长老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师妹,方才在山下,我看到那块玉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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