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最特殊的一点就是,有个特殊的ABO设定,也就是在原本的男女性别之上再分了三个性别,其中Alpha、Omega受易感期的影响,在此期间会散发出强烈的激素——信息素,来吸引异性。
而Beta介于两性之间,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但不会受其影响,也不会产生信息素,人数也是最多的。
但会分化成什么样的性别,却是完全由基因决定。
在十年前,A、O生来就独具天赋还是社会主流的思想,而A、O之间由信息素的吸引也被称作是天作之合,beta则被称为平庸。
但omega易感期因为其特殊性,又被称作发情期,好在近几年医学界已经将这个危害性给降到了一个很低的水平。
只要注射目前市面上研制的抑制剂,就能够完全抑制Omega的发情,只是在此期间对外界的信息素感知会降低至零,同时不会对外散发出任何信息素。
即使如此,在言指看来,所谓的A、O性别实际上完全是一种基因缺陷,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设定存在,这有悖于人类社会的正常发展。
社会应该越来越理性,而不是竭力赞扬少数人的天资,连带他们身上的不合理的兽性的部分。
这具身体的母亲当时问她未来想要分化成什么性别。
那是个艳阳天,她被女人抱在怀里,依稀记得她是个一个很温柔的人,两个人依偎着坐在花房的秋千上,四周开满了蓝紫色的蝴蝶花。
当时的言指还是个8岁的小女孩,身着一身绿意的小裙子,被哄着好好待在玻璃花房里晒太阳,像一只精致的娃娃,只是表情不太服气。
毕竟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莫名其妙穿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001又总是禁她的言不让她把跟快穿有关的信息透露出去。
而每次言指想要挣脱女人怀抱的时候,就会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
想要破口而出的一句“你谁啊?”却怎么都哽在喉咙里,委屈得她不住抿着嘴巴啪嗒啪嗒掉眼泪,急得周围的人不停地哄。
后来小小的言指发现只要不聊跟这个世界无关的东西就不会被捂嘴。
于是年幼的言指皱着小巧精致的脸,满眼都是哭出来的水光,盯着自称是她母亲的女人,又奶又细的声音难掩厌恶地回答。
“为什么要想!为什么要分来分去!为什么不能都一样!为什么什么都还没做就要被这个讨厌的世界和讨厌的大人分类!妈妈说了,不管什么,真正决定一切的是那个人自己!为什么要因为无聊的性别改变!这明明是世界的错!”
她中间冒出的一句“妈妈”001没有及时捂嘴,但好在女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部分,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摸了摸言指的头。
但直到言指过了十八岁生日,她的分化期都没有到来,家里人包括她自己一度都以为她是beta,毕竟beta的分化期与平时无异,不像omega和alpha那样痛苦。
“所以……你说我就五年没回来,就成Omega了?”言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面无表情地扯了下嘴角。
真有意思,五年后回来得了个绝症吗,还是终身不治,闲歇性发疯的那种。
言指低头看向正帮自己细细包扎手指的言生,脑子里面怎么都想不通。
于是她语调平直地问他∶“当omega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声调里的淡漠溢于言表。
但言生好像没有注意到她今天这份反常一样,手上没有丝毫停顿,温和回道∶“小姐,omega不会和其他性别有任何区别。”
他抬眼看向言指,轻轻笑了下,语气轻缓却又坚信不疑。
“毕竟这是夫人向您许下的承诺。”
-
“omega”
言指语气不明地说着,手上摆弄着一个小玻璃瓶,她缓慢举起来放在阳光底下,透明的液体在光线下折射出几道细光,映在言指的眼睑下。
001一路跟着她出门,这时蹲在言指的前面跟着她一起微微仰头往上看。
这是她刚刚在她主治医生有些诧异但又对她无可奈何的眼神下从腺体中抽出来的信息素。
001妖红色的眼睛看向她,有些不解地问道∶“所以……你弄这个做什么?”
他可是还记得刚刚言指吃到一半突然发言要去医院,吓得那个小管家差点没给她这具身体的父母打电话。
后来还是她好歹有良心地补充了一句突然想做个例行检查,这才蒙混过关。
这很言指,毕竟她一向随心所欲。
言指眯着眼瞧着瓶子里有些粘稠的液体,声音很淡地回他∶“做个实验。”
“……”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001摊着一张死鱼脸,冷漠地与她对视,言指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只是一会儿人就消失不见了。
言指面无表情地揉了下手腕,觉得他大概又是回去补觉了。
摸了摸颈侧还有些犯疼的伤口,言指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心中没来由地感觉有些烦躁,她把原因归咎于自己这副还不太灵活的身体。
她直起了身,慢悠悠地随着心意瞎晃,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晃到了属于alpha的科室。
透过外边供家属观察的玻璃窗,她看见里面站着一位身量很高的男人,只是室内很暗,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天光。
对方正站在科室窗户上摆着的一盆紫罗兰旁,一身板正的白衬衫西装裤,略长至脖颈的发尾,修长的指尖上随意捻着一片花瓣,有几滴晶莹的水珠沾在他的指尖。
几缕夕阳从窗外斜落,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那人对她的目光似有所感地侧过头来。
言指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穿过走廊离开。
顾三川看着窗外的女孩走过,一双瑞风眼中神情难测。
因着对方戴了一顶鸭舌帽的缘故,一张脸都被遮了个大概,看不清容貌,但……
“咚咚——”
刘姐敲门走了进来,将室内的灯一一打开,朝着他凝视的方向看了几眼,略带惊讶地提了一嘴∶“真难得,这不是言家的大小姐吗,今天一个人来做检查啊。”
对着男人斜过来的目光,她笑了一下,主动提了起来∶“诶呀,小顾总不知道吗,言家大小姐因为五年前突然生了一场大病,已经很久没有出门过了,每次来医院都是被一群人围着护送过来,大家想见一面都没有机会。”
是吗?那他确实没什么机会知道,毕竟自己就是被她亲手送出去的。
顾三川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只是曲起指节敲了敲桌面,提醒她道∶“刘姐,报告。”
大概就是让她闭嘴的意思了,刘姐心领神会地抬手在嘴前拉了条链。
她看了几眼检查报告,回道∶“没什么问题,目前几项指标都在正常区间内,只要不接触omega的信息素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影响。”
室内的空气随着她话的落下有几分停滞。
“接触了……”顾三川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未干的露水,状若随口一问∶“会怎么样?”
刘姐就差没把“你脑子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写在脸上,严肃声明:“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什么打算,但任何一个alpha或omega患上信息素依赖症都不是什么好事。”
“绝症!会死的!”刘姐表情很恐怖,她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虚汗,平息后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顾三川盯了她一会儿,也没说话,只是摩挲着指尖,许久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刘姐不争气地看着他,嘴里嘀嘀咕咕∶“不要以为我从你们家辞职后就不清楚你抱的都是些什么想法。”
“哦?”
顾三川放松似的往后靠了下,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这时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上位感就非常明显了,不似他平日里伪装出来的那份对什么事情都漠然的态度。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想法?”
刘姐选择拒绝看他那副样子,毕竟以前可没少被他这样吓唬,当个家庭医生都当得畏畏缩缩的。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泡言家那位大小姐。”
“咳。”
言指刚走到医院门口,就有一股妖风从她身边刮过,冻得她不禁闷咳了一声。
啧,言指心里更烦了。
001没个正形地瘫在虚空之上,上帝视角般地看着她那一身黑T配短裤,好不清爽的样子,提醒道∶“omega处于易感期最好还是注意一下保暖。”
言指听到这句话默然了一会儿,打开天气软件,指着上面实时温度“39”问了句∶“你再说一遍?”
001沉默了,开始装死。
言指最后又去了趟礼品店,随意挑了个当季推出的限量款游戏机,又开着跑车绕城瞎转悠了几圈,才踩着点走进了会所。
刚一推门,就见一个染着银毛的高大少年正拉着一个椅子往门口走,一副又气又怒的样子。
看到她之后,先是愣了几秒,然后立马冲了上来,惊异地上下打量着她,嘴皮子磨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
“言指,五年不见,你变矮了啊。”
“……”
言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礼物往他怀里一扔,把人从自己面前扒开后径直往前走。
语气非常冷酷无情:“嘴不想要了我可以带你去做声带去除手术。”
这熟悉的语调熟悉的态度熟悉的感觉。
傅闻声双眼登时一亮,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往里走,嘴上非常委屈。
“言指,你鸽了我五年,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我需要一个解释!”
言指目视前方,不想为自己持续五年的人机历史做什么解释。
但好在傅闻声心比较大,看着手里的礼物,脸上肉眼可见地喜悦。
“还好你今天给我买了,再晚一天我买的同款就要到了,到时候我就要苦恼究竟该玩哪个了,言指你真是太贴心了。”
“……”
言指忍无可忍地看了他一眼。
说实话,傅闻声因为母亲是南方人的缘故,说话会不自觉地拉长着尾音,平日里听着还挺好听的,但他说话却总像没经过大脑皮层似的。
听起来就像在阴阳怪气。
见她突然不动了,傅闻声立马意识到她应该是又莫名其妙地生气了,连忙从旁边的服务生手上拿过一盘蛋糕塞进了她手里,动作熟练地像重复了无数次。
“……”
言指低头看了眼蛋糕,沉默了几秒,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面瘫脸,转身往里走。
傅闻声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
香槟杯和纸牌游戏,华灯之下,这种场合总是充斥着酒色声迷。
但随着言指的到来,喧闹不停的气氛有了一丝凝滞。交错的酒杯纷纷停下,空气中只余一阵舒缓的钢琴声。
众人抬头看向言指的方向,眼神中神色各异。只是在看到随她一起走进来的傅闻声后便克制地收回了视线。
很快,喧闹再次响彻大厅。
傅闻声没有丝毫停顿地带着言指往楼上走去。
上面的氛围要比下面清净很多,没有那么多暗中打量的视线,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独自待在几块地方,好像在玩什么游戏。
与下边精致装点自身的人不同,他们的穿着和行为都透露出一股油然的散漫感。
牌桌两侧,荷官恭敬地站在一旁记录对局情况,只见主位上一位黑发少女随意地往牌桌上扔了张“红桃A”。
随着荷官的一声“谢小姐赢注”,她对着到来的傅闻声缓缓露出了个张扬的笑。
“来晚了哦小傅,你亲爱的方同学可是把你的筹码输地一败涂地呢。”
方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放松往身后的椅子陷去,嘴上抱怨着:“饶了我吧,赢也不是输也不是,两头难做的话果然还是牺牲一下闻声你家的利益吧。”
毕竟他们的游戏总是与家族利益挂钩,输赢都是。
两人的注意力被傅闻声身后的言指吸引,谢辞欢倒还好,毕竟她早年的时候跟随家人待在国外发展,近几年才回国,她只在圈里面听过言指这个人,与她并没有什么接触。
而方延也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酒杯主动朝着言指迎去。
华丽的穹顶下,言指的神情很淡,略微上翘的眼角此刻有些耸拉下来,眼尾有些发红,看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因着傅闻声的死缠烂打要求,她还是将头顶上的鸭舌帽给摘了下来,那张艳得有些锐利的脸顷刻暴露出来,看的方延心头一跳。
他走到言指面前对着她稍稍举杯,言指看了他一眼,也接过旁边的酒和他轻碰了一下,她没喝,又径直放回了侍者的托盘里。
方延对她的这个态度毫不在意,笑道:“我们的言大小姐可算是回来了,小傅可是想死你了。”
傅闻声皮笑肉不笑地回敬:“不要以为你说这种话我就把你给我都输完这件事给忘了。”
方延依旧是那张笑脸,但莫名能从他的脸上看见一丝苦恼:“诶呀,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吗,谁让你临阵脱逃还找上了我呢。”
谢氏和方氏最近有个很大的合作,傅闻声是知道这一点的,不过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要拉他们家下水。
言指只是对着方延略微点头就不再搭理身后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直直朝着角落走去。
“言小姐,留步。”
谢辞欢轻晃着手里的葡萄酒,拦在了言指的面前。
另一边,文森霍尔看了眼沙发上的男人,用手撑着下颌,慢条斯理地提醒道:“哦呀,这不是你的小心上人吗?”
“她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呢。”
他喝了口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流转,微卷的淡紫色头发,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有一缕垂散至眉间。
他嘴角噙笑着问顾三川:“怎么不去跟她叙个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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