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北风谈完的第二天,市公安局便分派人手过来协助调查李文豪案,中午市交通局又打电话,白勇一上午没清闲,直到吃午饭才终于得以喘息。
老远就听见年轻人们在议论:“孟慈姐,听说你跟勇队是去李洁家碰上的沈北风?还临危不乱地演起了父女?奥斯卡啊!”是童大方。
“也不算奥斯卡了,这叫艺术来源于生活!”文员小张说:“孟慈姐打小就跟着勇队长大,怎么就不是父女了呢?我看比亲父女还亲!”
“真热闹啊!张,那个鳄鱼奶的文件写完了吗?”白勇话音未落,小张就一溜烟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临走还顺了一根炸鸡腿。白勇这才看见桌子上堆着几袋炸鸡。
“啥情况,谁搞副业了?”
“不是,我一发小的炸鸡店今天开业,这不捧捧场嘛,勇队快吃,还热着呢!”童大方说着将一包炸鸡塞给白勇,而后回头,装作不刻意的样子:“孟慈姐,吃炸鸡啊,你怎么一直在吃薯条啊?应该不是素食主义者吧?你那香菇炒肉里也有肉啊?”
孟慈拿着薯条斜了他一眼:“闭嘴吧!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
童大方看见文员小张在办公室的玻璃后面对他摆出了一个用鸡腿割喉的手势,立马像个小学生一样坐在一边不出声了。
白勇看了一眼孟慈饭盒里的香菇炒肉,又看了一眼她正拿着的薯条,似乎心情不错,也过去拿了一根,蘸了点番茄酱,差点没把脸酸成包子。
孟慈憋着笑递过去一杯水。
谁能想到刑侦支队队长不怕苦不怕累就怕吃酸呢?
“勇队,一上午没见到你人,有新情况?”童大方悄咪咪摸过来。
“市交通队和市公安局对沈北风很重视,看见没,都上新闻了。”白勇干了一杯水,把手机推到两位年轻刑警面前,本市新闻头条赫然几个加粗字体:惩治醉驾的英雄身陷疑案,频繁出入警局。
“媒体真够快的。”童大方感叹。
“不如说沈北风这人不简单。”孟慈翻了翻新闻条,拉到最下面。“当初好像也是这家媒体最先报道沈北风惩治醉驾的事迹,说是沈北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能记住所有醉驾过的司机信息。醉驾刚入刑那阵,不少惯犯借别人驾驶证开车,但在桥城市交通大队,没一个惯犯能顺利过关,全都卡在沈北风那双火眼金睛那了。”
“写得真玄!有人信吗?”反正当年的童大方没信。
“信不信的不要紧,要紧的是市交通大队队长,能不重视么?”白勇说:“特别是李文豪这案子还有可能跟毒品沾边,市公安局也怵头,怕又来一个老龙,就跟交通队协商,暂时给沈北风公休长假了。”
老龙是白勇的警校同期,毕业后在市公安局做刑警,本来也是英雄一样的人物,常年挂在荣誉榜榜首,但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最后一次得知老龙的消息,是七年前的冬天,市警察局在追捕一队吸毒团伙时,发现老龙居然牵扯其中,做了吸毒者的保护伞。最后,吸毒团伙没能抓捕成功,老龙被亲手带出的徒弟包围,饮弹自尽了。
这件事给桥城一众干警都留下了深重的伤痕,市局如此重视沈北风的立场也不足为怪。
“勇队,你觉得沈北风说的是真话吗?”童大方问。“就...他跟李文豪是好兄弟这件事?”
“我觉得是。”白勇说:“十五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是真爱那老太太,连药物的肾毒性都知道。再者,现在市局这么重视他,多得是眼睛盯着他,他想造假也不行,反倒成了最能被信赖的。小慈,你那边怎么样?李洁当天的行程都查对了吗?”
“李洁当晚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邻居的证词跟便利店和小区车位监控拍到的吻合,她十二点才从三单元走出来,理论上没有作案时间。”孟慈将资料摆在桌子上。
“也就是说,李洁在事发当日的所有行动都有监控依据?”白勇问。
“对。”孟慈说:“无论是她工作的地点还是家门口,她始终处于监控当中。”
严丝合缝。
白勇所有所思:“果然是法学系啊...药呢?药查的怎么样?”
“在李文豪家里发现的药送去给检验了,没有异常。走访了裘老太太住过的三个医院,也查过医保记录,裘老太太、李洁和死者都没有吗啡用药史。裘老太太做心脏手术的时间跟李文豪开始借钱的时间吻合,我打印了住院收费单,两年里三个支架手术、一次股骨头手术和一次痛风住院,扣除老太太的市医保,自费不到十五万。”
白勇点头:“但他借了四十多万,果然钱的去向有问题。”
“还有,裘老太太的支架手术都是在区二院做的,同一个医生,姓鹿,是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鹿医生表示住院期间李文豪跟老太太之间产生过冲突,不过老太太脾气不好难伺候,医护人员也有目共睹,发生冲突也算正常。但他还提到了一件事,他说老太太前两次住院都是李文豪自己陪护,第三次时李文豪带了个女人,时间是半年之前。鹿医生说那次李文豪陪护时情绪不太对,全身都起了红疹,还问护士站要过抗过敏的药。”
“毒瘾发作?”童大方问。
孟慈质否:“管床护士说是他吃了一整板感冒药引发的过敏反应。不过正常人谁会吃一板感冒药?不排除是犯毒瘾的可能。裘老太太最后一次住院是三个月前在工厂医院治疗痛风,工厂医院的医生说当时也有个中年女性过来陪护,但均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
白勇核对着眼前的资料:“半年前,三个月前,那时李洁已经毕业回了桥城,应该见过。医院监控还在吗?”
“区二院的不在了,但工厂医院的还在。”
“行,拷一份,我让市里刚调来协助的兄弟拿监控照片问问李洁和老太太。下午有事打我电话,我去趟电信营业厅,调一下李文豪手机记录。”
“调手机记录?”童大方不明所以。
“对。”白勇说:“我一直有个疑问。沈北风说饭局上李文豪没提一会要去干嘛,死者的手机上也没有饭局散掉之后的通话和聊天记录,那你们说,他被送回家之后,又再度出门做什么?既然李文豪顾念着隔壁老太太,进门出门都轻手轻脚,出事当晚护工又没有听到别的动静,那李文豪最大可能还是被电话叫出去的。得去营业厅查查他有没有被删掉的通话记录。”
“那药的线索就算断了。”童大方说。
“不,”白勇质否:“有个人可能弄得到药。”
李文豪案重新立案侦察后,相关人员的档案被发送至刑侦支队。
其中饭局五人中的个体户胡默,有精神分裂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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