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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十年凤凰花

一袭白色鱼尾长裙,深V的领口,蕾丝成了花瓣一样的图案,蔓延开在整个裙身。

上半身和袖子都有镂空,衬出喻辛眠纤细的手臂。

拖尾并不大不长,上头加一层白纱,落在她的脚边。

脖子上挂一条银色项链,搭在锁骨的轮廓上,遮挡了大片的空白,不至于让喻辛眠羞脸到没办法穿这一套裙子亮相。

简霖给喻辛眠化的妆依旧淡雅,按着她的五官优点去放大,显得她的眼睛越发深邃。

发型是编在耳侧,精心插了几朵白色的花,归婉还卷了喻辛眠脸侧的碎发,让两缕头发更衬托她的瓜子脸。

耳垂上夹两个耳夹,长条下坠的链条是交叠在一起的小爱心,垂到最下则是一颗椭圆的白珍珠。

银耳坠在光下一闪一闪,喻辛眠站定,双手背到身后,嘴角挂着浅笑,微微歪头看着床上的归枕。

晓晓和碗碗在替她铺平拖尾。

霖霖的镜头特写下,床边站着的归爸爸和归妈妈眼神里的柔意溢了出来。反而是床榻上坐着的归枕表情呆呆的,愣愣地眨眼看阿眠。

见他不说话,一副好像痴傻掉的样子,喻辛眠笑意加深,眉眼略弯。

干干净净的嗓音亮了出来:“阿枕,我们结婚。”

正如二十三岁那年你说的,第二年夏天回国,我们就结婚。

病房里除了呼吸声,没有回应。

看见归枕嘴唇微张却不说话,简霖急得要命:“归枕,快说话啊,你在干什么?”

被一催促,湿意迅速攀上黑色的眼睛,归枕不敢相信地确认:“我们?阿眠和我?结婚?”

“不然呢?”闻觉晓反问,“难道阿眠和季天景啊?”

归枕看到阿眠的眼睛,女孩对他点两下头。

嘴角不可控制地下撇,唇后的牙齿开始发颤,眼泪就成了泄洪的水,一个劲地从归枕的眼眶里逃跑出来。

他记得的,阿眠以往每一次对他结婚念头的逃避。

他已经做好了和阿眠谈一辈子恋爱的准备。所以,此时此刻的一切,都好像幻梦。

喻辛眠看着他像他们第一次在机场分别时那样哭——手背擦湿了换手心,左手擦湿了换右手。

穿着病号服,他在床上又成了一个无措的小孩。

有呜咽的声音从他喉头发出来,他用手臂挡住眼睛,截不断那断线的泪珠。

爸爸妈妈的手掌摸一摸他的头顶,最后是眼底盈着碎光,让辛眠过来床边给他安慰。

喻辛眠提着裙摆,她在开庭时穿过很多次高跟鞋,所以现在走起路来很从容。

一步又一步,她到了床边坐下,捏了捏阿枕的脸。

手臂放下抬起,归枕环住阿眠的腰,脸埋在她肩颈不停哭。

没有布料的阻隔,他的泪濡湿了喻辛眠的半边肩膀,兜了一些水光在她的锁骨。

喻辛眠抚着他的背,喉咙堵塞着说不出话。

“阿眠不许哭!不能花了我化了两个小时的妆!”

霖霖一喊,阿眠无奈地仰起头,靠眨眼睛去压即将涌出来的泪。

归枕哭个没停,脑袋在喻辛眠的肩膀蹭了又蹭、抖了又抖。

摸一摸他的头发,喻辛眠哑着声含笑开口:“好啦,待会裙子都湿掉了。”

抬起沉重的头,归枕吸好几下鼻子,粗糙地用手背去擦眼睛。

喻辛眠给他抽纸巾,用拇指抹一下他的脸。

房间内的大家鼻子都来了酸意,泪光闪在她们眼睛里。

她们都太知道能让阿眠走出这一步有多难,也看过、听过十二年来他们两个的故事,心里不可能不会因为眼前这一幕而来了激流。

闻觉晓和简霖抱在一起擦眼泪,阿眠的人生太苦,现下的幸福是积极生活的她应该得到的嘉奖。

取下相机,简霖说要给他们两个拍合照。

归枕看一看身上的病号服,抓了几下头发:“这有点太随便了。”

妈妈拎出个袋子放到他腿上:“碗碗都叫我们给你准备好啦。”

呼吸机今早被撤掉了,归枕的感染几乎好全,活力回到了他的身体。

提上袋子,他连里面装的是什么衣服都不看,蹿下床就兴冲冲地奔了洗手间去。

一件蓝色衬衫,配黑色西装外套和黑色长裤,深色领带打一个结,让他比平时慵懒随性的穿搭多了几分庄重,却又不至于严肃古板,很合适。

手边没梳子,归枕用手指梳几下头发,抓出个蓬松的弧度,出了洗手间。

简霖翻出一堆化妆品,捏着一把刷子,问他:“要不要给你脸上来点‘面粉’啊?”

这件趣事被晓晓当作笑料讲给她听过,她抖搂出来打趣他。

屋子里知情的都笑了几下,归枕斜眼睨她一眼,正准备说要,阿眠却说:“还病着,别搞这些了。”

“不影响吧?”霖霖回头,思考一下。

归枕转身回了洗手间,照了照自己的脸,走出来凑到简霖面前:“还是来点吧。”

生病生得他眼下有了淡青色,不能顶着这张脸跟阿眠拍照。

一张标志帅气的脸,化妆化起来很轻松。

简霖给他简单遮瑕后上了点粉底提亮气色,再描摹一下眉毛形状,画出腮红、鼻影和口红,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点头。

归婉拿卷发棒在哥哥头上捣鼓,和简霖同步完成。

妆造做完,归枕又嫌弃起病房的背景来,但是喻辛眠不愿意再穿得这么招摇地出去,硬拉着他在房间里拍。

“也行,反正以后还有婚纱照。”归枕牵住阿眠的手,打算听简霖安排。

简霖对摄影和剪辑历来都有把握力,看着屏幕一通指挥,奈何房间不大,可选背景太少,只好让他们两个对着白墙和窗户拍。

“亲一个呗。”归婉的手搭在闻觉晓身上,对着他们两个喊。

归枕拉一拉阿眠的手,偏头看她不愿意的样子。

喻辛眠的目光掠过在场的三个长辈,摇了下头。

季春花三个乐呵呵一笑,说是不是要他们回避。

喻辛眠连忙摆手,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别逗阿眠了。”归枕一边说,视线却落在阿眠的唇上。

略微一弯腰,嘴唇贴上了阿眠的脸颊。

喻辛眠垂下脸,倒也没推开他,只是嘴边的笑多了些羞怯的意思。

归枕特意停留,给了简霖连拍的机会。

一时间忘我,归枕还亲了亲喻辛眠的脖子。

“哟——”晓晓和碗碗起哄偷笑。

这次,喻辛眠赶紧上手推开他。

脸上的红晕更甚,喻辛眠剜他一眼:“做什么呢?”

归枕的眼睛不偏不倚全看在阿眠的双眸,笑着回她:“太漂亮了,我忍不住。”

喻辛眠偷偷掐他手臂,要他快点住嘴。

把三脚架摆好,简霖把大家都拍到画面里,按下倒计时,连忙跑到晓晓身边的空位里,对着镜头笑。

简霖满意地查看相册,当即就导出到了阿眠和归枕的手机里。

搂着阿眠,归枕直接和她一块看她手机里的相片,时不时落几个吻在她的头顶。

“好看。”阿眠抬头,对霖霖感谢。

简霖得意地叉腰:“好久没摆弄相机,我宝刀未老啊。”

“视频等我剪好发给你们,保证剪出来让你们满意。”

归枕接了她的话:“我也可以试着剪剪视频。”

喻辛眠偏头看他:“什么时候学会这个了?”

简单一笑,归枕没细答:“无聊的时候玩了玩。”

简霖摊开手掌:“那把你的作品交出来给我看看,好看才给你剪。”

坐着的两个人还在对视,归枕俯身亲一口阿眠,看着她的眼睛摇头:“算了,不值得看。”

“那还是我来吧。”霖霖叉腰仰头,一副骄傲的样子。

“谢谢霖霖。”阿眠转动脑袋,对简霖道谢。

病房的小空间挤了这么些人,空气有些闷。

喻辛眠要去洗手间把婚纱换下来,想着就可以让大家散了。

归枕扣紧她的手:“我还想再看看。”

假睫毛贴得眼皮好重,喻辛眠有些适应不了,所以没管他,嘴上安慰了一句:“还有机会。”

他的脑袋蹭到她的脖子,呼吸的热气挠得喻辛眠痒痒的。

“真漂亮。”

大家都还没离开,他这个黏黏糊糊的样子,看得三个长辈眼里来了意味深长。

原本想放他在身上再赖一会儿的喻辛眠轻咳,把他从身上撕了下去。

闻觉晓帮忙揽着拖尾,和阿眠一块进了洗手间。

病房的厕所不大,甚至是逼仄,但是喻辛眠不想再穿一身婚纱穿梭医院住院部,在晓晓的帮助下换回了平日里的衣服。

送闻觉晓三个下楼,喻辛眠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含含糊糊传来归枕爸妈在叫他要买钻戒,要带她回家吃一餐正式的饭,还叫他好好对她。

归枕在父母每一句话的停顿时都给出认真不敷衍的回应,还就着订婚和婚礼问了很多爸妈的意见。

握着门把手站了站,喻辛眠脸上漾开一抹笑,伸手揩掉了一滴泪。

在门口等着里边的人声渐消,喻辛眠才扣一扣门,进到病房。

归婉这丫头改口改得很快,双手抱上喻辛眠的脖子,脑袋贴到她的脸颊,嘴里就开始不停叫:“嫂嫂、嫂嫂,我的好嫂嫂,我的漂亮嫂嫂。”

归妈妈也来揉喻辛眠的头顶,依旧笑眯眯的,跟她说:“以后眠眠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喻辛眠的胸口被幸福塞得满满的,她对她们扬唇笑,但是一时间叫不出“妈妈”和“爸爸”两个词。

“好啦,碗碗,我们回家吧。”

见两个女儿难舍难分,归妈妈来挽碗碗的手臂。

“明天来接你们两个回家。”归爸爸落在最后,关门前屋子里的两个孩子说话。

房门被关上,归枕就探头过来亲喻辛眠。

一个很深的吻,归枕把喻辛眠的口红吃了个干净。

到洗手间卸妆,归枕也跟着,从背后环抱住阿眠,紧紧贴着她的背,看她一点一点擦去粉膏。

卸妆油在他眼前晃了晃,阿眠要给他挤。

“你先卸。”

阿眠的头发全挽了起来,很方便归枕去啄她的耳后和脖子。

刺刺挠挠的,喻辛眠来了几个激灵。

从清水里抬起干净了的脸,归枕适时给她递来了洗脸巾擦水。

一层外物的卸去,喻辛眠觉得脸蛋轻松了不少。

她转过身,稍微坐到了洗手台上,拿过卸妆油就要归枕摊开手心给他挤。

归枕开始耍赖撒娇:“我不会卸妆,阿眠你帮我。”

额头在她肩膀拱了拱,他的头发一下一下蹭过她的脖颈。

拿他实在没办法,喻辛眠无奈地摇一下头,终究是在自己的手掌里按了一小摊的卸妆油,让他抬起脸来。

归枕乖乖闭眼,细细感受阿眠的手掌搓过他的整张脸。

“去冲水。”

归枕把脸上的东西洗干净,又央着阿眠给他擦脸。

跟个婴儿似的。

洗脸巾贴上归枕的脸,喻辛眠的动作明显没了刚才的轻柔。

胡乱给他碾了一遭,喻辛眠就把洗脸巾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看他这个样子,体内的病毒该是全好了。

喻辛眠催他睡觉,自己又研究起案件资料。

归枕爬上床,靠着床头看她。

从笔记里抬头,看归枕挤在陪护床里,喻辛眠去拉他。

“别闹了,快点睡回去。”

“我已经好了,你睡大张的床。”

“医院说最好不要把床位让给家属。”

喻辛眠搬出一些恐怖的例子来吓他,归枕听得一愣一愣,长腿一伸,跨回病床去了。

“明天你醒了就喊我。”喻辛眠在枕头上睁眼看他。

归枕应她:“好。”

想了想,总觉得归枕会心软让她多睡一会儿,喻辛眠又在手机上调了个闹钟。

归枕的手掌覆在她手背,睁眼看她,等到她呼吸平缓下去,才闭上眼睛睡觉。

闹钟一响,喻辛眠伸手去摸索,结果归枕先替她关掉了。

起床后,医生来复诊,归枕的身体已经大好,中午就可以办理出院。

喻辛眠跑了医院的手续,坐了归家爸妈的车,中午和他们一块吃的饭。

午饭桌上,爸妈说要想想订婚宴的事情。

归枕看出来喻辛眠不太愿意麻烦,却又不好开口拒绝,所以等到他送阿眠去觉晓家的时候特意问她:“阿眠是不是不想搞订婚宴?”

“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好,我也不想浪费那么多时间。”

由归枕去开口,父母就决定几天后大家聚在一起吃顿晚饭就当作了正式订婚的仪式。

手头的案子在这中间开庭,喻辛眠没办法分出心思去准备礼物。幸好第二次的法庭上,被告律师束手无策,喻辛眠为委托人争取到了最好的结果。

委托人说要请她吃个饭,喻辛眠牵着归枕,嘴里婉拒:“我有点事。”

眼前这个皮肤上了风霜的父亲母亲执意想报答喻辛眠,喻辛眠拍拍握住她的那一双皲裂的手,对他们扯出浅笑:“不用了。把钱留着给妹妹。希望以后我们不会再见。”

原本就不习惯道别的她,在和她的委托人结束合作的时候更是用上“永远不见”这样的话。

她希望她们以后都好好的。

归枕开车送那对父母回家,和他们挥挥手,咽下了以往总说着的“再见”。

去归枕家的晚饭在今天,喻辛眠紧张得要命。

归枕还没坐稳,她就去扯他的安全带:“快点去商场。”

“不用了,”归枕包住阿眠的手,“礼物我都买好了,在后备箱。”

“啊?”

归枕轻轻捏了下她的脸,打了方向盘出去。

“反正是说我们两个的事,谁买都没差。”

“不行,那我很没诚意。”喻辛眠转过身,把目光认真地打在他脸上。

一个红绿灯,归枕去翻喻辛眠的包,拿出了几个银杏叶书签,“这些就够了。”

研究生的毕业照,归妈妈说喜欢她做的银杏叶书签,但是那一年的秋天,她已经回到了常花。

这几片叶子还是她托本科舍友帮忙寄的。本以为做好的第二年夏天就可以送出去,没想到拖了三年。

“不够的。他们对我很好。”

“晚上说是你买的礼物就好啦。”

“我不说假话。”

“我来说。”归枕帮她把碎发夹到耳后。

“那我去买一套新衣服?”

回到家,对着满衣柜的裤子T恤,喻辛眠陷入了沉思。

“阿眠,不用这么紧张,就当吃个便饭,反正你和爸妈很熟悉。”

“不行,这次的意义不一样。”

喻辛眠把归枕推进驾驶座,让他快点载她去商场。

在一家服装店挑挑拣拣,最后买了条浅蓝色的收腰连衣裙。

归枕在一边跟着,左看看,右摸摸,干脆买了件和阿眠的情侣款,两个人一块穿了回家。

进进出出归枕的家门许多次,喻辛眠从没有像这次一样,要拉着他在门口深呼吸几下才敢让他去开门的。

归枕踩了刹车,陪她坐着,忍不住就在笑。

俯身亲一下她的唇,和她平视着对上眼睛,黑眸子里闪着狡黠问她:“要不要我给阿眠做人工呼吸?”

被他一打岔,喻辛眠翻一翻眼珠子,忐忑的心定下去不少。

闻觉晓她们还没来,归枕所幸把大门敞开,方便她们停车进去。

提前收到归枕信息的归爸归妈和碗碗站在房子门口,捧着束花等他们两个过来。

归妈妈一条衬衫裙,精心挽了个头发。归爸爸一件短衬衫配西装裤,脚上踩一双黑皮鞋。碗碗按着平时的风格走,挑了套红色的套装,说要祝哥哥嫂嫂红红火火。

从车库往屋子这走,过一个转角,看见这边站着的叔叔阿姨和碗碗,喻辛眠的手指紧了紧。

归枕还在跟她开玩笑,想让她放松一些。

没等他们走过来,碗碗就奔过去,拉着喻辛眠说起话。

在两道慈爱的视线里,喻辛眠终于走到了家门口,叫了声:“叔叔阿姨好。”

归枕把手上提着的礼物递过去:“爸、妈,阿眠给你们挑的礼物。”

归爸爸笑着接过,看一眼那些礼品袋里的东西,一下就知道是前几天儿子旁敲侧击来的他们夫妻两个想要的东西。

喻辛眠拎着个小袋子,归妈妈拿出一片书签对光看,“眠眠还记得呢,做得真好看。”

归婉让大家都进门去,但在沙发坐了没几句话的时间,归爸和归妈就起身,继续到厨房去忙活。

喻辛眠跟过去,想帮忙。

里边一片热火朝天,归家爸妈分工明确,灶台被备好的十几碟菜占满。

归妈妈揽着辛眠的肩膀,把她带出了厨房,对她摆摆手:“眠眠跟小枕玩去吧,今天晚上尝尝叔叔阿姨的手艺。”

心里总觉不妥,喻辛眠还想再拉扯几句,但是被归枕牵住手,男孩对妈妈打声招呼,就牵着她走了。

“我们种的凤凰树开花了。”

两个人来到院子,一棵六米高的凤凰树缀满了大红的花。

这是研一暑假的时候,喻辛眠和归枕回到常花,短暂的一个星期里,归枕买来了凤凰树的苗,和她一起种到了家里的庭院。

五年时间,今年的夏天刚好可以开花。

喻辛眠仰头看顶上满片的红色,一时间忘了说话。

“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在美国,他们原本想回来的,但是太奔波,我们就劝他们到婚礼的时候再回来。他们准备的礼物在房间里,吃完饭我拿给你。”归枕偏头看着阿眠的眼睛,从她的瞳孔里看凤凰花的倒影。

还没有受到过这样的重视,喻辛眠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她去摸归枕垂在身侧的手,和他十指相扣,继续站在树荫下。

归婉从屋子里溜出来,把一束花偷偷塞到了哥哥背在身后的手里。

接着就后退,在选择一个最好的录视频点时,身后来了脚步声。

她回头,见是觉晓姐姐她们,连忙对她们做做手势,点了点把花藏到背后的归枕。

闻觉晓几个心领神会,都掏出手机点开相机。

简霖脖子上挂一台相机,调模式慢一点,大张着手臂让她们都等等她。

归婉把提醒嫂嫂的权利交给了霖霖姐,她们都默不作声在看自己的屏幕。

终于把滤镜和站位调到自己满意的程度,简霖就大声喊一句:“阿眠!”

喻辛眠回头,归枕趁机把花拿到了身前。

她的视野里收入了碗碗、晓晓、霖霖和春花妈妈,四个人都在对她笑,立在一场盛大的夏日晚霞前。

她们站得有远有近,但相差总不会太远。

喻辛眠没去想她们一个个都举着手机在拍什么,而是深深陷在眼前的画面里。

大家都在。只是好可惜,少了妈妈和小漪。

可是这样也足够幸福了。

进入市一中之前,她从没有设想过自己的身边能有这么多爱她的人。她以为自己会被抛弃在和全世界孤立的境地里,除开和妈妈好好在一起,其她人都不会和她有羁绊。

她总哀叹自己运气差,其实命运挺眷顾她的。因为她的生活总能比她想象中好一点。

像被填满的胸腔一样,此时此刻的喻辛眠很满足。

眉梢都来了柔和的笑意,喻辛眠回她们的话:“你们来了。”

她们却不过来,继续在原地。

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时候,阿枕唤了她一声:“阿眠。”

一束花在她不知情的时候被捧到了她身前,淡淡的花香夹杂着男孩身上的味道,萦绕在她鼻尖。

是蓝绿的浅色调,大概归枕在故意和十年前那一次凤凰树下的表白相呼应。

他启唇,和记忆里那个少年的声音相重叠。

只是他说的话不太一样:“阿眠,我爱你。”

郑重的一句感情的承诺,而后是他的解释:“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想着买一束花,要和你重新确定关系。没想到,现在这束花被赋予了多一层的意义——我们回到以前的关系,我们增进到更深一层的关系。”

“阿眠,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

有先出来的一颗眼泪打湿了一朵玫瑰的花瓣,喻辛眠接下这束花。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盒,归枕就单膝跪了下去。

深红的毛绒首饰盒里,偏粗的银戒圈衬托下,戒指中央那颗椭圆形钻石变得不太起眼。主钻的左右蔓延开一排小碎钻,隐在了缠绕着的花纹下。

因为知道阿眠日后肯定会常把这个戒指戴在手上,所以归枕没有选特别张扬的款式。如果戒指的钻石太明显,会影响阿眠处理案子。

细细把这个戒指看过,喻辛眠一瞬间就懂得了阿枕的用心。

他送她的东西总是能这么合适。

更多的水滴坠到花瓣上,喻辛眠仰头,深吸几口气后垂下眼帘看他。

那颗泪痣动一动,归枕问了那一句埋在他心里将近十年的话:“阿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这一个问题,喻辛眠早就提前交卷把答案给了他,他又在把一切仪式感做足,不想给她留遗憾。

眼睛越来越湿,喻辛眠微微张口呼吸。

一阵风掠过庭院,带掉了好多片凤凰花花瓣。

大红色在他们两个身侧荡漾着飘下,像在水里行舟,最后落到他们脚边。

从“阿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到“阿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这两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他们在凤凰花树下走了十年才实现了语句的转变。

归枕的膝盖略略来了痛意,他眼里却仍然带着笑,直直看着阿眠,身体也没有偏动哪怕一下。

直到阿眠的舌头终于找到回答的那两个字,她点一下头,用有些哑掉的声音答他:

“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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