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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游湖去了

朱棣那张带着几分戏谑的脸,此刻在徐仪眼中却无异于牛鬼蛇神。她脑中闪过千百个念头,又被她强行摁了下去。

不能慌。

她敛去所有惊愕,屈膝一福:“臣女徐仪,见过燕王殿下。”

她抬起头,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与困惑,“未曾想会在此处遇见殿下,臣女失仪。”

她的礼仪是马皇后派人出宫特意教导过的,言行之间无可挑剔,但朱棣却只感到了明显的疏离。

吴廷忠也单膝膝跪地,垂首告罪,“在下有眼无珠,冲撞燕王殿下,罪该万死!”想到他刚才竟然称呼燕王为小兄弟,真是追悔莫及。

但也实在怪不了他,陛下向来忌惮武将和文人来往过密,所以他对外只说是徐达身边的管衣食住行的。何况早年追随徐达四处征战,根本没机会见过在应天的皇子们,前两年被徐达留在了应天,朱棣又刚好跟着北上了,更没机会看朱棣长什么样。

朱棣却并未动怒,目光都不曾移动,“是本王不曾表明身份,吴先生何罪之有。”

他的目光,依旧锁着徐仪,像是捕猎者锁定了自己的猎物,须臾,才开口:“天色不早了。”

他终于移开视线,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本王送你回驿站。”

他没有给徐仪拒绝的余地,转身就往寺外走去,身边的亲兵也整齐划一,一时间之有甲胄碰撞的哐当声。

朱橚在一旁不明所以,只好顺着四哥说:“也是,天都快擦黑了,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马车辘辘而行,车厢内却安静得可怕。

直到朱橚憋不住了,开始和朱棣畅聊这两年京城的种种,“四哥,这两年京里可热闹了,前儿个工部那个张侍郎,就因为上朝的朝服上沾了点儿鸟屎,被父皇罚俸三个月,还勒令他写了一万字的罪己状,你说冤不冤?”

他继续谈笑风生,“还有还有,国子监那帮监生,前阵子非要学什么魏晋风骨,光着膀子在鸡鸣寺外头喝酒,被巡城的御史逮了个正着,一人二十板子,打得鬼哭狼嚎的。”

朱橚说得眉飞色舞,徐仪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端坐着,只觉得对面投来一道目光,如芒在背,让她如坐针毡。

那道目光的主人,似乎对朱橚口中的京城趣闻毫无兴趣,只偶尔应答两声。

但他散发的压迫感充斥着这狭小的空间,让徐仪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朱橚好像丝毫没察觉两人间诡异的氛围,像没事人一样,悻悻然转向了朱棣,埋怨道,“四哥,你也忒不厚道了!说好今儿一早同游太湖,我可是卯时就爬起来,眼巴巴在望湖楼上等你,结果等到日上三竿,就等到你小厮传话,说你有事不来了!影子都不见一个!”

朱棣终于看向弟弟,淡淡地出声,“临时有事,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清闲。”

朱橚抱怨道,“我看你就是在北平野惯了,等你回了应天,且有不自在的够你受!”

“此话怎讲?”,朱棣挑了挑眉。

朱橚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父皇如今管我们,那跟管他手底下那帮大头兵没两样。每日里除了徒步、骑射,还要考校经义策论,稍有不慎就是罚抄书,去宋先生那儿立规矩,累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朱棣笑出了声,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徐仪,“你怎知,徐叔叔在北平待我,就比父皇待你们轻松?”

徐仪直视眼前的朱棣,此时的他没有了刚才的威压,神情亲和,与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并无不同。

“家父,确实严苛。”她的喉咙有些干涩,却不复刚才的僵硬,“往日无论是操练兵马,还是管教我与弟弟们的学问,都容不得半分懈怠。父亲常说,出身将门子弟,才更当自律。”

朱棣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徐叔叔教子严苛,想来是将我当作了自己人,才毫不懈怠,倾囊相授。”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分不清是不是还在为徐仪没认出他而生气。

但后半程,车厢内的气氛,总算松快了些。

终于,车夫稳稳停下马车,驿站到了。

徐仪如蒙大赦,提起裙摆便要告退,脚刚迈出车厢,还未踩上脚凳,一只手便从身后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朱棣手掌宽大,带着常年握持兵刃的薄茧,温硬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夏衫,烫得她心尖一跳,下意识地便想挣脱。

可一回头,却对上了朱棣那双情绪莫测的眼,顿时忘记了动作。

“今日爽约了五弟,”朱棣扶着徐仪安稳落地,负手而立,墨染的衣袂在微风中微微拂动,“本王明日来接你,再带你们游太湖。”

他说完,不等徐仪做出任何反应,便转身进了马车,亲王仪仗渐渐融入擦黑的夜色。

只见朱橚还透过车窗嚷嚷:“徐仪,明日可别爽约啊!”

徐仪站在原地,晚风吹起她的发丝,手臂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掌心的温度。

月上柳梢,驿站的灯笼在微凉的夜风中轻轻摇曳,晕开一圈圈朦胧的暖黄。这处驿站被她们一行人包下,专供女眷歇息,四下里安静得很,只闻几声秋虫低鸣。

徐仪款步来到谢佩英的院落,守在门口的侍女见了她,屈膝行礼,轻声道:“小姐,夫人在里间,正和吴先生议事。”

徐仪颔首,撩开厚重的棉布帘子,走了进去。

屋内烛火通明,谢佩英端坐在圈椅上,身前站着先骑马回来的吴廷忠,以及另一位身着军服的武官。

那武官约莫三十来岁,面容黝黑,神情恭谨,眉宇间有一股常年行军历练出的悍勇之气。

徐仪进来时,正听见谢佩英温言道:“刘总旗一路辛苦,此番护送燕王殿下至苏州,又要即刻启程返回北平,实在有劳。”

刘荣躬身道:“夫人言重,此乃末将分内之事。”

“刘叔叔!”徐仪看清此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步上前。

刘荣见是徐仪,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拱手道:“大小姐。”

“多年不见,刘叔叔风采依旧。”徐仪真心实意地笑道,“父亲身体可还康健?北地风沙大,叔叔和父亲都要保重身体才好。”

刘荣心中一暖,道:“小姐也比上次相见时长高了不少。劳小姐挂怀,将军一切安好。此行将军不知夫人和小姐也来了苏州,待我回禀将军,夫人与小姐一切安好,他也能安心。”

谢佩英闻言,让胡妈妈将今日临时买的药材,衣鞋递给刘荣,“将军此次在外无人照拂,我也是临时得到消息,这些东西你务必交到将军手中,也算聊表我的思念之情。”

今日的谢佩英要比往日多了一丝人情味。

刘荣接过那包沉甸甸的药材与衣物,郑重地躬身:“夫人放心,末将定当亲手交予大将军。”

谢佩英这才略微颔首,转而道:“刘总旗此番何时启程回北平?”

刘荣摇头,神色肃然:“末将还需在苏州多盘桓数日。”

“哦?”

“燕王殿下的安危干系重大,末将职责所在,需得亲眼看着殿下安然离开苏州府,方能回北平复命。”

徐仪忍不住开口问道:“刘叔叔可知燕王殿下久留苏州,所为何事?”

刘荣看了她一眼,没有犹豫,据实以告:“回小姐,近一月来,苏州城周边多有流民啸聚。殿下隐藏身份,已经跟着朝廷派来的巡抚大人平了几场不大不小的乱子。”

他思索片刻,才续道,“那些民乱中被抓的罪囚,殿下也亲自过问,审问的卷宗都堆了半人高。想来,殿下也是为了替陛下分忧。”

徐仪心里尚且存疑,总觉得朱棣在此滞留,看上去格外执着,会不会是有私事要办。

但她也不费心于此,向谢佩英说明了明日受朱棣朱橚同游太湖之邀。

谢佩英微敛双眸,才对刘荣道:“既如此,明日便劳烦刘总旗与仪儿他们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翌日,天光大亮,徐仪款步走出驿站,发现朱棣和朱橚一行人早已等候。

朱棣身边一个名唤朱亮的千户,牵过一匹神骏非凡的大宛良驹,马身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在晨光下仿佛渡了一层光晕。

朱亮将缰绳递到徐仪面前,恭声道:“徐小姐,这是殿下为您备的马。”

朱棣的目光扫了过来,带着一丝询问:“能独骑么?”

“可以,臣女在京中没有少练骑术。”

说罢,她便利落的左脚踩稳马镫,右手抓住鞍桥,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坐上了马背,不见半分娇怯。

一行人策马而行,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朱橚的嘴就没停过:“四哥,你是不知道,二哥自打娶了王保保的妹子,那心里就没舒坦过!如今是愈发不爱进宫请安了,连大哥在东宫设宴,他都敢托病不去,明摆着跟父皇赌气!”

朱棣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情有可原。”

“父皇赐婚,本就是为了安抚王保保和那些归降的北元将领,二哥心里有怨气,也属人之常情。”

朱橚闻言,仿佛颇为同情二哥朱樉,长长地叹了口气:“皇子的婚姻大事,虽说需以江山社稷为重,可若不能与心仪之人共结连理,终究是人生一大憾事。”

朱棣忽然哂笑一声,侧过头看着他:“哦?”

“五弟莫非……有了意中人?”

朱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连忙摆手,“没有!四哥你可别胡说!我不过是……是看二哥这事,有感而发罢了!”

一路上,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应天府里的趣事。

徐仪全程默然,只管策马前行,本想着刻意落后两位亲王。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朱棣压着速度,最终还是三人并肩而行。

朱橚是个粗心大意的,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徐仪今日比往常要沉默寡言,她的心里并没有出游的畅快,而是焦急着尚未得到周瑶光母女的下落,却又不得不敷衍着眼前的这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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