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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事发

转眼已至中秋宫宴。此番马皇后特意下帖,邀了谢成将军夫妇携女谢颖文赴宴。

太子朱标携太子妃常贵娥,与秦、晋、燕、周诸王分坐皇帝两侧,一派天家和乐融融之景。

直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皇帝方搁下金杯,进入正题。侍立太监即刻高捧明黄卷轴,朗声道:“晋王朱棡,离席接旨——”

朱棡趋步至殿中,长身玉立,跪地叩首。

是赐婚晋王和谢颖文,待女方及笄后完婚。

满座随即一片贺喜之声。谢颖文跟着父母,自席中走出,面带羞怯,盈盈下拜,叩谢皇恩。

云鬓微垂,颊染红霞,仪态万方,也难怪一身利刺的晋王愿为其折腰。

虽是意料之中的事,徐仪仍在心中感叹这对壁人才可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朱棣才来给朱棡敬酒。两人既已都领过责罚,此刻倒也不再如先前般剑拔弩张。

宫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教人辨不清神色,只闻一句淡淡的:“三哥,恭喜。”

朱棡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终是应道:“多谢四弟。”

此后一切都好像平和的进行,然而宫宴才过了三五日,潜在的隐患便骤然爆发。

这一日,徐仪与谢佩英被急召入坤宁宫。

马皇后端坐凤座,脸上挂着看不清深浅的慈善笑容,缓缓开口:“今年,天德(徐达的字)也要回京过年了。有些事,本宫思来想去,还是趁他回来前问个明白的好。”

她目光静静落在徐仪身上:"仪儿,你且如实告诉本宫,此番苏州之行,你可是收留了高启之女?"

徐仪瞳孔骤缩,惶恐惊诧不已,好像浑身的血液也刹那间凝住。此事已过月余,要发作早就该发作了,她原以为能瞒天过海,不想却在此时东窗事发。

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朱棣揭发。

是要打压徐家?为了削父亲的兵权?还是因为自己激怒了他,便借此机会,好让这桩口头婚约彻底作废?

一时间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拍打,面上却强自镇定。

马皇后没等她应答,继续道:“此事听来,甚是荒谬。你一个深闺女子,怎会与高启那等谋逆罪人的女儿有所牵连?”

“重八也不知从何处听来的风声,念在天德与旁人不同,我们两家素来亲如一家,此事干系重大,不得不查。是以,才让本宫先来问问清楚。”

后面这话,是说给谢佩英听的。

谢佩英当即离座跪倒:“娘娘明鉴,此事必有误会。”她一面说,一面看向徐仪,仿佛在说:你找来的麻烦,自行收拾干净。

此刻已无暇揣度朱棣用心。

徐仪站起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茫然,对着马皇后福了一福:“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听闻过高启此人,据说是曾名满江南的大才子,可惜误入歧途,自寻死路。”

"至于其女,臣女只在妙莹先生处见过一面,并无深交。此番苏州之行,更未曾见过此人,何来收留一说?"

她的声音清越,字字铿锵,不见半分心虚。

马皇后是知道的,当年高妙莹未随解缙离京回乡办学时,常与京中贵眷往来,谈论诗词书画,高启的妻子周瑶光亦在其列。

徐仪这番说辞,倒也合乎情理。

马皇后笑了笑:“此事确实荒谬,可举发之人言之凿凿,说谢妹妹和仪儿在苏州驿馆收留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

徐仪心中一沉,面上却依旧平静:“回娘娘,臣女不曾收留过高启之女。”

她答得斩钉截铁。

马皇后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许,却更添了几分沉重:“此事非同小可,若不查明,不仅老四和仪儿的婚事要受影响。更紧要的是,重八心里若是种下疑窦,君臣之间嫌隙便生,于君臣之道,大为不妥。”

谢佩英闻言,立刻叩首道:“娘娘所言极是,此事关乎魏国公府的清誉,更关乎陛下和娘娘对徐家的信任,万万不可含糊。”

她眼神恳切而坚定:“一切但凭娘娘明察,臣妾与仪儿,绝无半句怨言!”

徐仪亦随之叩首,额头触地,一言不发。

马皇后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伸出手,虚扶了一下。

微微颔首:"本宫知你们诚心,都平身罢。只是此事既已传到陛下耳中,总要有个说法,否则难堵悠悠众口。"

她的目光一转,看向侍立身侧的女官:“香莲。”

“下官在。”黄香莲躬身应道。

“你带几个妥当人,去一趟魏国公府。仔细看看,可有什么不知来历的女孩儿。”

“奴婢遵旨。”黄香莲在她身边侍候的时间最久,知道办事的分寸。当即躬身领命,领着两名宫婢,退出了正殿。

殿内一时陷入了安静。

只有瑞兽香炉里,沉水香的青烟袅袅升起,盘旋而上,又散入虚空。

谢佩英与徐仪重新落座,却仍脊背紧绷。与皇后对答如流,但依旧每一刻都如坐针毡。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中,殿外传来细碎脚步声,伴着宫女轻声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来向您请安。"

马皇后眉目间顿时浮现几分暖意:"宣。"

珠帘轻响,常贵娥身着一袭石青色绣折枝木槿的锦衣马面,先向皇后行了大礼:"儿臣恭请母后万安。"

"赐座。"

待常贵娥落座,目光转向谢氏母女时,面上已盈满真切笑意:"方才听闻母后召见谢伯母与妹妹入宫。我便想着多日未见姨母,特来请安问好。"

马皇后闻言,眼中赞许之色更浓。

谢佩英亦展颜道:"太子妃殿下孝心可嘉。"

"姨母谬赞了。” 常贵娥自谦道,语气透出几分感激,“当年先父猝然离世,家中乱作一团,母亲终日以泪洗面。若非姨母日日过府,帮着母亲打理中馈,又时时开解劝慰,我们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这番话,发自肺腑。

开平王常遇春薨逝,对常家是天塌地陷之祸,徐家确实倾力相助。虽说两家的男主人在朝政军务上常有分歧,但私交却甚笃。

谢佩英听了,连忙摆手:“太子妃言重了。”

“咱们两家住在一个街坊,开平王府和魏国公府不过一巷之隔。邻里之间,搭把手,出份力,本就是应有之义。”

她似是忆起了旧事,话锋微转,目光投向马皇后,唇边带笑,道:“再说了,这互相帮衬的习惯,还不都是跟娘娘您学的?”

“想当年,男人们都跟着陛下在外头征战,咱们这些妇道人家留守后方,谁家没过过难日子?还不是您带着我们,这一户送几石米,那一户裁几匹布,有事同当,有难共扛。就这么一日一日熬了下来。”

寥寥数语,将往昔的艰辛与情谊一并唤起。

马皇后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柔和,仿佛回到了那段烽烟未息的岁月:“是啊,如今都过去了。”

暖阁里原本凝滞的气氛,因着常贵娥的到来和这番话,缓和了不少。

午膳过后,约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黄香莲才归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儿,约莫八、九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半新的蓝布衣裳,削的肩背微微耸着,一双清亮的眸子满是惶恐与局促。

马皇后的秀眉,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尽数落在那女孩身上。

徐仪起身,声音清脆,将于诸娥的身世细细道来。只是,在她的陈述里,于诸娥不是从秦淮河捞上来的,而是谢佩英在苏州林觉寺中遇到的孤女。

语毕,她又转向那小女孩儿,语气放缓:“诸娥,别怕,快给皇后娘娘磕头。”

于诸娥虽然满心惧意,却很听徐仪的话,立刻跪下,磕了个头:“民女于诸娥,叩见皇后娘娘。”

徐仪垂首续道:“回皇后娘娘,这个孩子身世凄苦,又与京中一桩大案牵连。她亲口对臣女言,不愿再回舅家受苦。臣女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权且将她留在身边,带回应天。此女并非来历不明,实属情势所迫,臣女又不忍见其此生只与青灯古佛相伴……”

既然说起于诸娥的身世,就不得不把于德清的案子一并禀明。

马皇后听罢,悲悯之心已起。徐仪偷偷将人救下,是既救了人命,又顾全了朝廷体面。那张七已经领了抚恤银子,转头却被控谋害亲侄女,这案子若深究,少不得要撕开后面的脓疮。届时,张七是受何人指点,敢来京城告状?蒋家作威作福多年,又是谁在给他家做靠山?

腌臜事全摊在青天白日下,打的是朝廷的脸,伤的是天家的威仪。马皇后稍微细思,就对徐仪的行事分寸倍感满意。

待徐仪说罢,于诸娥也鼓起勇气,抬起头,用略带哭腔的声音证实道:“回皇后娘娘,徐姐姐说的都是真的!是我求徐姐姐收留了我……我不想回舅舅家。”

说到伤心处,她眼眶又红了红,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看就要掉下来。

皇后又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到的苏州?”

“回娘娘的话,是一位老和尚见我可怜,把我带回了苏州,还给了我一口饭吃,才让我活了下来。” 于诸娥低声回道,声音里满是感激

“那个老和尚如今在何处?” 马皇后双眸深沉,仔细追问,显然尚存疑虑。

“回娘娘,老师傅说他要到京城来考取功名,带着我多有不便。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在夫人和小姐到寺庙讲经的时候,大着胆子把我推举到了贵人面前,也好挣一个前程,不至于四处飘零。”

皇后的神色依旧没有放松:“这么说来,苏州驿站里的那个女童,就是你?”

一直沉默着的谢佩英这时却开口替她回答了:“回娘娘,这一点,娘娘身边的女官苏川药可以作证,她在苏州驿站,曾经见过此女。”

皇后于是召苏川药入内,后者上前行礼,目光在于诸娥脸上一掠,当即笃定道:“启禀娘娘,正是此人。下官记得清楚,当日下官还为此女识得几个字而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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