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急匆匆地往前策马,气势不可抵挡,纷纷栓住了马,为首的一个白衣少年正要说话,踏雪却一句不说动起手来了,还怒气冲冲地骂道:“看你们穿得斯文得体,长得也是齐整,为何光天化日下要强抢民女!”少年跟踏雪过了几招,杨柳也赶过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姜伯伯。杨柳策马到踏雪身侧,拉住了踏雪举起鞭子的手,那漂亮姑娘和另一个少年先是一惊,见到姜伯伯时喜悦地叫了一声:“祖父!”
姜伯伯开始也是一惊:“盛儿,语儿,你们回来了?”接着又十分紧张地向踏雪说:“小姐快住手,别打了。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啊?”
踏雪被杨柳拦住了,也移开了马鞭,一时反应过来,讷讷地问杨柳:“柳姐姐,这……该不会是老相识吧?”
“幸亏姜前辈见我们出来久了,来寻我们。不然,指不定又要出什么错。你这急公好义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改?”杨柳的声音虽然极低,确是一个姐姐口吻,有责备,更多的是担心和忧虑。杨柳说完向为首的白衣少年行了礼,万分歉意地道:“是我家小姐莽撞,惊吓了公子。公子海涵,就担待我家小姐。若是伤到了公子,自当负责。真是非常抱歉。”踏雪此时也是明白了几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追着这位姑娘不放,但毕竟是我冲动在先,是我冲撞了你们。我还以为,还以为……”踏雪本是个性不饶人,平时嘴巴上也没少占便宜,此时却是自觉理亏,越讲气势越弱,声音也越发低了,只顾低头玩弄裙袂。
不料白衣少年没有恼怒,反而淡淡地笑了,似是在安抚她的情绪:“姑娘不必自责。不知者不罪,在下也并没有什么事。这都是误会罢了。”
踏雪心里好受了些,只觉得他的声音好听,从容之下有优雅,言语那般温和大方,遂抬起头来看他。只见:长身玉立,气势从容不迫,如同草原上的一弯新月,有君子之风。腰间佩玉,举止彬彬有礼,连衣服也是裁剪合宜,如同月色般温和白净。虽不能称为貌比潘安,却也是人中翘楚,分外顺眼。
白衣少年身旁的一个女子似是有话要说,话还未说就被制止了。那女子眼中有不甘,只拿眼瞪着踏雪。到底还是姜伯伯一家打了圆场。姜伯伯向白衣少年微微行了个礼,白衣少年也回了个礼。姜伯伯赔笑道:“公子与小儿、小女同路,应是相识之人。这位小姐是老夫家中贵客,冲撞了公子,一切如公子所说,是个误会,就化干戈为玉帛,交个朋友吧。”漂亮姑娘也跟着笑说:“大家既是相识之人,今日也是不打不相识。往前不远便是我家,不如随我祖父到家中,歇歇脚,今晚畅快喝上几杯!”白衣少年也不推辞,跟吩咐身边的人说:“回到客栈告诉大公子,我在朋友这里喝几杯,晚点自然会回去。白霜和白露留下。”白衣公子身边两个女子颔首答了句“是”,其余两三人由一个少年带头回答了句“是”后,带着人回头走了。
踏雪听他答应了,知他已经不再计较,而不是碍于情面不追究,心中的愧疚少了大半,脸上方有了笑意。白衣少年又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姜伯父,请。”
酒席上自然是宾尽主欢。一番介绍后入座畅饮,草原风情、各地习俗、路途所见所闻,无所不谈。姜伯伯的孙女最近几年年年都去青州参加赛马会,今年才携幼弟远游,恰好在离家不远的马市和这位白公子看上了同一匹马,三人因此而结识。起先是这位白公子先看上的,姜氏姐弟也不好相争,三人皆是爱马之人,故相伴走了一段路。
“当时当真是吓到我了,还以为来了土匪。盛儿这次是第一次随我出远门,脸都煞白了,就一直在叫我。却没想到出来的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姑娘,举着马鞭,眼看着就要抽下去了。”姜伯伯的孙女姜语儿笑道,转身接过丫鬟送来的酒,往席上的人酒杯里倒酒,接着又说:“后面祖父就出来了,还有杨柳姑娘也随着来了。要是真打起来了,踏雪小姐可能就讨不到便宜了。”
“语儿姐姐,今日之事是我鲁莽了。”踏雪起身接过语儿递过来的酒杯,“只是当时姐姐一人策马在前,人才又是这么好,后面有一群人在追赶,我就不免起了疑心。况且姐姐是越跑越快,频频后望,似是在看后面的人是否已经追上。我还以为他们是土匪要抢人呢。”踏雪说完这句话低头笑了一笑,旋即又故作镇定地举起酒杯:“无论如何,这杯酒,就是跟白公子正式赔罪了。”
白公子也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姜盛笑道:“当时白兄在马市买的是一只马驹,从来好生养着,没有在草原上跑过,故而野性未脱。我姐姐骑的是一只母马,那只小马驹起初不愿走,看着姐姐骑的马走了,才跟着动。”
语儿也跟着笑起来:“这马是难得的好马,就是还淘气不听人使唤。后面慢慢听马蹄声,才知道走的平稳了。我这个人啊,平日里赛马成癖,自己跑前头,就生怕人家的超过我,他们一快,心里就莫名的紧张。”姜伯伯也抚掌而笑,“语儿就是如此。之前我与盛儿与她赛马,我稍微快了点她就急了,一个女儿家好胜心也是这么强。如今细想那神情,小姐当时不清楚情况,那样推测也是情有可原。”席上众人皆是大笑,语儿率先举杯:“今日我们就在此共饮一杯,如此方能尽欢!”酒席之间,觥筹交错。
宴罢,白峻还想看下场子里的好马,不料却有仆从来报:“大公子说了,叫二公子速速回来,天色已然晚了,今晚好生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白峻说道:“我现在就来。”说罢,跟姜家人告了辞,又跟踏雪说道:“杨姑娘驾马之术也是了得。十日后青州赛马会,希望还能见到你。”
踏雪说道:“那是自然。如若在赛场见,我定然不让你分毫。”
“那就后会有期了。”白峻抱了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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