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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冰消叶赫·火噬亲缘

正午时分,当楯车终于撞开东门时,皇太极突然想起额娘临终前攥着他手说的叶赫谚语:"春天的冰面看似坚固,其实早已被暗流蛀空。"此刻叶赫城的崩溃,恰如那谚语预言。

金台石退守八角明楼时,皇太极正踏过满地碎瓦。有亲兵捧来件染血的孩童袄子,看纹饰应是金台石幼子的衣物。他挥手命人拿走,却在转角处看见个白发老妪抱着婴儿蜷在墙角——那苍老的面容竟与记忆中外祖母的画像重叠。

"四贝勒!金台石要烧楼!"

皇太极猛地回神,疾步冲向浓烟滚滚的高台。透过火光,他看见金台石站在楼阁窗前,那张与母亲有三分相似的脸被火舌舔舐着。

"爱新觉罗家的小狼崽!"金台石嘶哑的声音穿透烈焰,"告诉你父汗,叶赫就算只剩一个女人,也会向爱新觉罗复仇!"

当夜在临时军帐中,随军大夫为额尔德尼取出箭簇时,发现肩头那截断箭竟已磨出森森白骨。"真是铁打的汉子,"老大夫对助手感叹,"这箭伤再深半寸就伤到肺叶了。"

帐外传来凯旋将士的欢呼,额尔德尼却盯着帐顶的阴影出神。他想起冲锋时皇太极回头那一眼——不是主子对奴才的怜悯,而是战士对战士的敬重。这种认知让疼痛都变得甘甜起来,比灌下的马奶酒更让人醺然欲醉。

回到赫图阿拉,是盛大的庆功宴,作为叶赫之战的主攻,皇太极无疑受人瞩目,接受了一轮又一轮的敬酒之后,殿内大部分人已经酒意微酣。皇太极避开醉醺醺的将领们,独自走进西院梅林。玉章竟在石亭煮茶,红泥小炉映得她眼底似有星河流动。

"金台石死了。"他卸下佩刀扔在石凳上,甲胄缝隙里簌簌落下黑灰,"烧得像块焦炭。"

玉章斟茶的手顿了顿。茶汤在雪夜中腾起白雾,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听说..."她将青瓷盏推过去,"他死前下了诅咒?"

皇太极突然捏碎茶盏,瓷片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他盯着鲜血滴在雪地上绽开的红梅,哑声道:"这世上能诅咒爱新觉罗的,只有额娘那双没阖上的眼睛。"

玉章被他拽入怀中,染血的铁甲硌得她生疼,耳边传来压抑到极致的哽咽:"乌那希,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宁可烧成灰...也不肯认错..."

远处庆功宴的喧嚣渐渐散去,唯有更鼓声回荡在赫图阿拉的夜空。皇太极松开怀抱时,玉章的发间还沾着他铠甲上的血渍。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拾起地上染血的佩刀,双手奉还。

"贝勒爷该去复命了。"她轻声道,"父汗派人来催过三次。"

皇太极抹了把脸,冰凉的指尖触到未干的泪痕,“我知道了,天色已晚,你先带着阿兰回府。”

他整了整凌乱的甲胄,大步走向梅林外。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沿途侍卫纷纷跪地,却无人敢抬头看他通红的双眼。

大政殿的灯火通明,值夜侍卫的铁甲在火光中泛着血色。皇太极在殿外顿了顿,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烧焦的木牌——那是从金台石的八角明楼废墟中拾得的叶赫族徽。他用力攥了攥,木牌尖锐的裂口刺入掌心,却比不上心头灼烧的痛楚。

"四贝勒到!"

殿门洞开,努尔哈赤正在擦拭祖传腰刀。见皇太极进来,老汗王突然将刀锋横在他身前:"老四,知道为何让你主攻东城?"

皇太极直视父亲鹰隼般的眼睛:"因为金台石是儿臣亲舅。"

"错!"刀身拍在他肩上啪啪作响,"是要你记住——"努尔哈赤揪着他领子拉到辽东沙盘前,"什么舅舅、妹妹,在江山面前都是绊脚石!"手指狠狠戳向山海关方向,"那里才有你该惦记的亲戚!"

皇太极望着沙盘上蜿蜒的长城模型,忽然想起金台石焚毁的廊柱上,那些被火焰吞噬的汉式雕花。他缓缓握紧拳头,掌心的茶盏碎片又扎深几分。

他明白叶赫已灭,女真终归一统,额娘的遗恨已雪,父汗的宏图又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山海关外,那个庞大的明帝国,才是他们最终的目标。

与此同时,玉章早已带着阿兰返回四贝勒府,进府时,她听到侍卫房似乎传来咳嗽声,"阿兰,把新配的金疮药送去侍卫房。"

"是,福晋。"阿兰利落地收拾药箱,"听说额尔德尼大人中的是箭伤?"

玉章点头:"他替贝勒夜挡了一箭,记得多带些干净纱布。"

侍卫值房

额尔德尼正咬着牙给自己换药,听到敲门声慌忙拉上衣襟:"进、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阿兰的丫鬟端着药盘站在门口。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纤细的影子。

"奴婢奉福晋之命来送药。"阿兰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目光落在他胡乱包扎的伤口上,"大人若不嫌弃,奴婢帮您重新包扎可好?"

额尔德尼耳根突然发热。他今年自幼习武,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从不畏惧,却从未与年轻女子这般近距离相处过。

"有、有劳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不自觉地挺直了背。

阿兰轻手轻脚地解开染血的绷带,额尔德尼屏住呼吸,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松花头油香气。

"伤口有些深,但好在没伤到筋骨。"阿兰熟练地清理着伤口,"大人这几日不要碰水,奴婢明日再来换药。"

额尔德尼只觉得心跳如鼓,连伤口传来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偷偷抬眼,看见阿兰低垂的睫毛在烛光下像两把小扇子,鼻尖上还有几颗细小的雀斑。

"多、多谢姑娘。"他声音干涩,手心不自觉地冒汗。

阿兰包扎完毕,抬头对他微微一笑:"大人客气了。"这一笑让额尔德尼心跳得更快了,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却瞥见阿兰收拾药箱时手腕上戴着一只朴素的银镯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送走阿兰后,额尔德尼呆坐在床边,发现自己竟然记得她手腕上银镯的花纹是缠枝莲。他摸了摸重新包扎好的伤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叶赫城陷落的第七日,赫图阿拉迎来了一场大雪。

玉章立在四贝勒府的门廊下,看着雪粒簌簌落在青石板上。阿兰捧着刚熬好的参汤小跑过来:"福晋,马车备好了,府上刚遣人来催,说觉罗郡主咳得厉害。"

"把前日收的那匣雪蛤膏带上。"玉章紧了紧狐裘领口,"再去库房取那对老山参——就是贝勒爷从乌拉带回来的。"

马车碾过积雪的街道,玉章望着窗外掠过的灰墙。自叶赫归来,皇太极几乎宿在大政殿,今日难得休沐,却又要去七贝勒阿巴泰府上议事。她摩挲着袖中绣了一半的护身符——那是用皇太极甲胄上刮下的铁屑混着朱砂线绣的,针脚里还藏着从萨满神殿求来的平安咒。

额亦都府邸的朱漆大门前,管家早已候着:"四福晋可算来了!郡主今早咳了血,佟佳夫人急得直掉泪。"

玉章心头一紧。嫡母觉罗郡主是努尔哈赤的胞妹,待乌那希向来亲厚。穿过熟悉的回廊,药味混着佛手柑的清香扑面而来。内室里,佟佳夫人正为郡主掖被角,见玉章进来,如见救星:"郡主不肯好好喝药,就等着你来哄呢。"

"乌那希来了?"觉罗郡主靠在锦绣堆里,脸色苍白如纸,却在看见玉章时露出慈爱的笑容,"快进来暖暖..."

"大额娘。"玉章跪在榻前行礼,却被郡主一把拉住手:"傻孩子,地上凉。"那双手枯瘦却温暖,"老四近日可好?叶赫一战辛苦他了。"

玉章眼眶微热,取出雪蛤膏:"贝勒爷一切都好,特意让我带这个来给您。"她舀起一勺琥珀色的膏体,轻轻吹凉,"配了川贝母和枇杷露,不苦的。"

郡主就着她的手啜饮,眼中闪着欣慰的泪光:"还是我们乌那希最贴心。"她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大汗要打抚顺?老四怕是又要出征了..."

佟佳夫人连忙打圆场:"郡主别操心这些了,让乌那希给您弹支曲子吧。"

琴音流淌间,乌林珠像只红雀儿扑进来:"大额娘!姐姐!"她献宝似的掏出个小布包,"梅林的花开了!"

郡主爱怜地抚过乌林珠的发辫:"我们乌林珠眼睛最尖。"她将一朵腊梅别在玉章鬓边,"就像你姐姐小时候,总能找到最早开的花。"

郭络罗氏跟在后面,发髻上还沾着雪粒:"给大额娘请安。乌林珠非说那株老梅开花了,拉着我来作证。"

"真的开了!"乌林珠急得跺脚,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姐姐你看!"

玉章展开帕子,里头果真躺着两朵嫩黄的腊梅。郡主突然直起身:"拿来我瞧瞧..."她枯瘦的手指抚过花瓣,喃喃道,"这个时节...不该啊..."

正说着,外头一阵骚动。三哥彻尔格(额亦都第三子、觉罗郡主的次子)的大嗓门老远就传来:"额娘!我把胡太医请来了!"

胡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进来,后头跟着风风火火的阿达海和一脸担忧的韩代。玉章忙领着女眷们退到屏风后,却听胡太医诊脉后低声道:"郡主这是旧疾...只怕..."

"胡说什么!"阿达海一把揪住太医衣领,"我大额娘..."

"老五!"韩代厉声喝止,"放手!"他转向太医,声音放柔,"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开口。"

玉章从屏风缝隙望去,正好看见胡太医写药方的手在微微发抖。药方传到她手里时,她敏锐地注意到边角有个墨点——和上月阿巴亥召太医后送来的药方如出一辙。

午后雪停了,府里却更热闹起来。小纳喇氏挺着微隆的肚子来看郡主,带来自制的杏脯;莽古济格格风风火火闯进来,丢下几包鹿茸;连大贝勒代善都派心腹送来了珍藏的灵芝。玉章陪着女眷们在暖阁说话,手里绣着护身符,耳中却捕捉着每一句有意无意的闲谈。

"听说大汗要亲征抚顺?"小纳喇氏捏着杏脯,状似无意地问。

莽古济哼了一声:"可不是!额驸昨儿半夜被叫去议事,回来浑身都是火药味。"她突然压低声音,"老四负责绘制城防图?"

玉章针尖微微一顿:"贝勒爷不过略通丹青..."

"装什么糊涂!"莽古济拍她一下,"赫图阿拉谁不知道,四福晋最擅摹绘。"她凑近玉章耳边,"阿敏家的昨儿还酸溜溜说,你们两口子把抚顺城墙上有几块砖都数清楚了。"

暖阁里炭盆"噼啪"爆了个火星。玉章笑着岔开话头:"三姐尝尝这松子糕,用雪水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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