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舟微抬头,朝江砚看了一眼,似乎得意于自己提出的方法可靠。
陈子雷夹在中间瞧他们眉来眼去的,心里犯嘀咕:“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胳膊肘怼了怼江砚,小声问,“那家伙是不是在医院给你灌什么**药了。”
“别胡说。”江砚现在也不害怕陈子雷了,堵在心里的那口气在今天终于吐出来。
他的脸色好了不少,为了表达感谢,他问顾之舟:“晚上有空吗?”
顾之舟略一思索,点头:“喝一杯?”
陈子雷:“我就不去了,吴峰说他要搬出来一个人住,我得去帮忙。”
他这么一说,江砚才想起来,因为那次走廊的事情,他就再也没主动联系过吴峰,他懊恼地挠挠头,这阵子被吓得整个人都恍惚了,说话做事也欠考虑,他道:“我过去一趟吧?”
“不用不用。”陈子雷看他这样子,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但他也不是单纯帮人搬家,朝顾之舟的方向努努嘴,“喏,你刚还约人家呢,再说了,就搬个家,吴峰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还跟我说叫你先好好休息,过几天过来看你。”
“好。”江砚也不好意思让顾之舟等他,于是点点头,“我先收拾下自己,等会一起下去吧。”
因为刚刚的惊吓,他的身上的衣服都被自己扯皱了,头发也乱糟糟的,江砚是不会允许自己以这么邋遢的形象出门的。
等江砚的房门一关,陈子雷刚刚还嘻嘻哈哈的表情瞬间收起,他走到顾之舟旁边,压低声音道:“江砚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顾之舟看了他一眼,也没打算瞒他,淡声道:“跟你的猜想差不多,但是具体原因还不知道,你们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这个事。”
陈子雷本身就看不惯他,听他这么说更是不爽:“用得着你警告?你还知道什么?他怎么突然这么信任你?”
这中间没鬼他是不信的,江砚几天前还对顾之舟的事情一点不上心,怎么才短短几天感觉就有了盟友的感觉?
再多的,顾之舟也不愿意说了,目前情况还没确定,多说多错,免得把错误信息传递出去了,他说:“你们只要记得尽量配合他就好,不要让他的思维偏离了他目前的认知。”
这点陈子雷不会不知道,他也是怕对江砚的精神造成什么伤害,说什么话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才说出口,但他就是不爽顾之舟对这件事知道的比自己多,毕竟他才是江砚的发小!
顾之舟不理会他的牢骚,靠在墙边静静等江砚出来。
陈子雷突然想到了惊天大雷!
他十分不友善地扭头看向顾之舟,他竟然忘了,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是个gay!
而他的发小江砚,从小到大就是别人夸着长大的,夸成绩,夸涵养,更夸他有个好容貌!柔和的眉眼却生着一张薄唇,江砚平时爱宅家里,在陈子雷印象里他就从来没有黑过,一直都非常的白,工作的时候带个半框眼镜,加上他也是个不爱跟人搭话的,整个人都显得冷冷清清的。
越想越是这么个事,越想越惊恐,顾之舟在他心中的形象从看不惯到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狼外婆的存在,而江砚就是那个可怜的小红帽。
陈子雷神情严肃,他警告道:“我不管你对江砚有什么想法,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趁早把你那腌臜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他,不要消耗掉他对你才产生的为数不多的信任!”
顾之舟难得一愣,瞥了他一眼,淡声答:“你想太多了。”
陈子雷气哄哄地,但仍对顾之舟带有戒备,这次不是他的个人恩怨,而是兄弟保卫战。
恰在这时,江砚从房间出来,看到陈子雷不算好看的脸色,还以为是单独把他跟顾之舟放一个空间,他生气了。还真是他那可恶的同盟心理作祟,他把顾之舟当好人,差点就忘了陈子雷跟他有过节了。
他提了垃圾,拿起钥匙,先一步开了门出去,在门口等着他们。
陈子雷继续愤愤地瞪了顾之舟一眼,比他先出门,在江砚旁边压着声音嘀咕:“你酒量一般就别喝,他要是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就打电话给我,我我随叫随到。”
江砚以为还是因为他跟顾之舟的矛盾,但还是应了声:“好。”
等目送顾之舟的车开出十里地后,陈子雷才收回目光,从兜里掏出一直通着电话的手机。
手机那头吴峰确认了他四周没人了才敢出声:“你说砚哥该不会真是......”
陈子雷打断他:“瞎说什么,就是压力太大了,改天我们想想办法劝他去看个医生,别真憋出什么病来。”
“行,那你现在是继续跟着他们还是?”
北城他们能叫得上名的喝酒的地也就那几家,按照江砚之舟极少去喝酒的人习惯,应该会去最近去的那家--蓝星。
“不了,我看顾之舟像个靠谱的,江砚也信任他,跟得太近反会生嫌隙。”陈子雷了解江砚,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干出跟踪对方的事情来。
“那你来我这吧。”吴峰说。
“行。”
江砚坐在顾之舟的副驾驶上,并没有让他往蓝星的方向开,而是让他朝相反的方向开,远离了市中心,车窗外的房子不再是高耸入云,渐渐地,多了些人味。
小巷子车开不进去,顾之舟只能找了个临时的停车点,跟着江砚的脚步朝深不见底的巷子拐进去。
看着巷子里时不时窜出几个小孩来,顾之舟紧抿着唇,心里虽然疑惑,但脚步却没停过。
等看到一间小屋门上牌匾歪歪扭扭写着“千杯愁”三个大字,江砚才终于停下脚步,回头去看顾之舟,
“这酒馆有些年头了,来的都是老主客,进去尝尝吗?”
顾之舟左看了眼还未走完的巷口,感觉像个无底洞,右看看来时路,刚走来的时候拐了几个弯,现在已经看不到出口。
竟然来都来了,他道:“进去看看。”
江砚似乎是这里的熟客,他们刚走进去,吧台调酒的小哥就热情地朝他招手:“来了!”
“嗯,葛叔今天在吗?”江砚刻意忽视掉小哥背后对他虎视眈眈的怪物,镇定问道。
“在后屋露天煮酒。”小哥朝后面努努嘴,“你跟你朋友要喝什么?我一会叫人给你送过去。”
江砚问顾之舟:“你要喝什么?”
“回去还要开车,要一杯冰水就行。”
江砚挑眉,感觉这也算符合他的性子了,他点点头,朝小哥说:“老样子。”
小哥接收到任务,给他们比了个大大的OK。
江砚来这家酒馆接跟来自己家似的,往哪走人少,他就带着顾之舟往哪拐,还没到后屋,他们就先闻到了一股酒香。
“葛叔。”江砚站在门框旁边喊了一句。
本来还靠在躺椅上的白发老人听到声音,一骨碌爬起来,一只手摸到桌上的老花镜赶紧带上,确认来人是江砚,嘴角的笑意再也压不住:“哎!小江啊,今天怎么有空来葛叔这。”
江砚领着顾之舟在小木桌旁边坐下,笑得真切:“带朋友来您这蹭酒喝。”
葛叔闻言笑得合不拢嘴,干瘦的手掌拍拍江砚的肩膀,心疼道:“瘦了。”
江砚知道不管他瘦了还是胖了,对面这位和蔼的老人都只会觉得自己瘦了。
他看着葛叔身后爬着的怪物,眼神微动,它不似之前在其他人身上看到的带着敌意,凶神恶煞,反倒跟人倒暮年时衰老的样子,从他进门到现在,它也只是在葛叔刚刚说他瘦了时,懒懒地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空洞的眼睛仿佛也流露出怜爱的神情。
怜爱...
江砚在桌下轻轻捏了顾之舟一下。
顾之舟莫名看他一眼,以为他是看到葛叔身后的怪物害怕了,刚要出声安慰他,却听他说,
“它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比顾之舟先开口的是葛叔,他耳朵不好,但为了知道别人在说什么,特地学了唇语。
江砚醒神,摇摇头:“闻着您这次煮的酒跟之前不一样了。”
葛叔听他说这个就来劲了:“你们今天也是赶巧了,这壶煮的可是我老伴生前酿的那坛,味纯。”
江砚对顾之舟说:“说请你喝酒的,现在怎么感觉只有我自己在喝。”他提议,“你今天没有其他事的话,等会回去找个代驾吧?”
顾之舟迎上他真诚的目光,还是点头答应:“好。”
下一秒他面前的杯子就被葛叔满上,浓厚的酒香扑鼻而来。
江砚介绍说:“这是村里人自己酿的米酒,很香。”于是他顺着自己的话说了句违心的,“度数不高,可以尝尝。”
看着顾之舟尝试性的抿了一口,他问:“怎么样?”
顾之舟没喝过这种酒,也不想驳了面前两位的意,点头夸赞道:“好喝。”
江砚知道他喝不惯这个酒,也只是想让他尝个味:“等会我那杯威士忌拿过来你喝吧,我喝这个就好。”
葛叔很开心有人能跟他一起品尝他老伴酿的酒,赶紧给自己倒上一杯:“来,你尝尝。”
江砚拿起顾之舟面前的酒杯,跟葛叔轻轻碰杯,一口闷了杯里的酒。
顾之舟眼神微动,看着江砚手里的杯子,眼底情绪翻涌。
江砚还以为是自己一口闷这个动作震住他了,解释道:“这酒不烈,甜的,我从小到大都这么喝。”
未成年不要饮酒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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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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