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是晶核。”江尽难掩失望，用匕首尖戳了戳石板凹槽里的发光石头，石头上表面出现一小道裂纹，一股蓝光从裂缝中渗出，最终“啪”地碎成一堆灰白色粉末。石板毫无反应。
林小雨捻起一撮粉末搓了搓。“这个倒有点像被抽干了能量的电池？”
江尽望向湖底那些闪烁的石头，突然意识到什么。“有可能湖水的功效就是源自它们。”
周围的云层开始波动，江尽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提前做好了准备姿势。
果然，熟悉的眩晕感传导而来，三人被强行弹出了空间。
退出空间的刹那，霉味与血腥气再度涌入鼻腔，民房的木板窗透进惨白的天光，远处隐约传来爆炸的闷响。
林小雨下意识摸向膝盖，那里光滑如初，但运动服的破口和血迹提醒着她，刚才在里面的一切并非幻觉。
“接下来什么打算？”江尽坐在沙发上，现在已经远离了城区，虽然还没有完全离开G市，但至少丧尸少了不少。
他父母死的早，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前几年因为身体原因两个老人也陆续离开了人世，江尽现在可以说是孑然一身。
方阵顿了顿。“我要回北京。”
他之前的行动组就在北京，不管原本的军队还在不在，他总要去确认，而且自己的家人在那，他比任何人都想快一步回家，现在外界的消息他们一点都不知道，不清楚到底是只有G市感染了这些病毒还是全国都是如此。
“现在的情况比想象中更复杂。”方阵的声音带着无奈。“我联系不上任何军方频道，所有通讯都中断了。”
林小雨则站在一旁，她倒是也想回家，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不管是天灾还是**，这种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家人，只不过她感觉对于自己一个普通人来说，在这个队伍里是没什么发言权的。
“我都可以，听你们的。”林小雨拿出手机，只不过依旧没有信号，连带着后面的话都有点小声。“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回家。”
江尽显然也想到了另一层，脸色不是很好。“如果这病毒已经扩散到G市外...”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别想太多，能活下去再说吧。”方阵摸着下巴。。
他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事实，现在不光有丧尸，连植物都变异了，先不说它们会不会捕食人类，光那些种子会变异就已经够绝望了，如果这场灾难真的是全球性的，那不出意外，绝对会死很多很多人。
房间陷入沉默，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爆炸声提醒着他们外界的混乱。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商讨一下计划。”方阵突然转身，从战术背包里掏出一张地图铺在茶几上。“我们现在在这里。”他指着市郊的一个点。“距离最近的镇子是青山镇，大约8公里，距离G市边界还有20公里。”
方阵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路线。“如果走老省道的话，要穿过两片农田和一段山路。”
林小雨凑近看了看，指着地图上标注的蓝色线条。“这条小河现在还能走吗？”
“不好说。”方阵摇摇头。“病毒爆发前都是强降雨，可能已经涨水了。而且...”他停顿了一下。“水里可能有东西。”
“吃的也在加速变质。”江尽从背包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昨天开封的，今天就已经发霉了。”饼干表面覆盖着一层蓝绿色的霉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方阵迅速将饼干扔出窗外。“从现在起，所有食物必须在24小时内吃完。”
“现在有三个选择。”他用指尖在地图上划出三条路线。“第一，继续往北走抵达青山镇，我们要祈祷后面不会再有军方封锁线。第二，找个地方固守待援。第三...”他的指尖停在东面的山区。“进山。”
林小雨思考了一会，小声道。“进山会不会更危险？现在连植物都变异了，野生动物也可能被感染。”
“我选一。”江尽插话。“我觉得他们现在的对手应该不是我们。”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远处升起一道黑烟，显然不是意外失火。
方阵点点头。“物资方面......”
“如果不考虑生活质量的话，空间里的够我们三个撑一两个月。”江尽顿了顿。“但我们没有汽油了，之前的汽油在那辆车上，或许我们可以沿途收集一些？顺便补充其它物资。”
而且药也不多了，之前在超市他们没有收集太多，留了很大一部分在那里给其他幸存者，再加上又在汽配厂换了部分汽油。
“那就这么定了。”方阵收起地图。“先往北走，沿途搜集物资。如果发现情况不对，立刻转向东面突围。”
林小雨突然抓住方阵的手腕。“等等，万一...万一其他城市没事呢？万一这只是G市的局部事件...”
江尽拍了拍她的肩膀。“在这之前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林小雨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机从指间滑落。
方阵弯腰捡起来。“先活下去，等局势稳定了，再想办法联系家人。”
江尽站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既然决定了，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天黑前得找到安全的落脚点。”他又看了眼林小雨。“你没问题吧？”
林小雨深吸一口气，把散落的头发重新扎成马尾。“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
方阵检查了下枪械，子弹上膛的声音干脆利落，丧尸对声音异常敏感，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开枪。
江尽突然笑了笑。“你们说，这算不算是见证新纪元？”
方阵没回答，只是紧了紧战术背心的带子。
林小雨望着远处阴沉的天空，叹了口气。“我只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当他们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时，外面的景象让三人都愣住了。
原本荒芜的乡间小路，此刻爬满了暗紫色的藤蔓。这些藤蔓像有生命一般，随着他们的出现而微微颤动，上面挂满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囊泡，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绕路。”方阵当机立断。“走东面的玉米地。”
三人小心翼翼地退回来，转向东侧的小路，玉米地里的景象同样诡异，本该金黄的苞米全部变成了灰白色，玉米秆上布满黑色斑点，像被什么病菌感染了一样。
江尽突然拉住两人，指了指田垄边缘。“看那里。”
几只野狗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田边，旁边是几个啃得剩一半的玉米棒子，这些野狗尸体上缠绕着细如发丝的白色菌丝，其中一只的肚子突然鼓动了一下，接着'噗'地爆开，喷出一团黄色孢子。
“吃爆米花吗？”江尽僵着身子，转身看向两人。“我请客。”
方阵的脸色越发凝重。“没时间绕路了，就这里吧，天黑前必须赶到镇上。”
玉米地里弥漫着腐烂味。江尽用衣领捂住口鼻，每一步都小心避开地上鼓胀的菌囊。那些灰白玉米秆在风中发出沙沙响动，穗须像无数细小的触手轻轻摇摆。
“保持距离。”方阵突然抬手拦住两人，手指轻触地面。“两百米外有什么东西...很多，在移动。像...很多脚在跑？”
江尽刚想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三人同时转头，五十米外的玉米秆成片倒下，有什么东西正高速冲来，灰白的秸秆如同被收割般向两侧分开，扬起漫天孢子。
“妈的！跑！”方阵难得爆了一句粗，拽起两个人就往田埂冲，江尽最后瞥见的轮廓是，体型将近中型犬大小的老鼠，灰褐色的皮毛大片脱落，露出下面布满脓包的粉红色皮肤。
最恶心的是它的头部，原本尖细的鼠嘴横向裂开，分成四瓣，每一瓣内侧都长满倒钩状的黑色尖牙，耳朵退化成了两个不断蠕动的肉瘤，而眼睛...那根本不能称之为眼睛，而是两团半透明的胶状物，里面漂浮着几十个针尖大小的黑点。
“吱——”
刺耳的尖啸从它裂开的四瓣嘴中迸发，声浪震得附近的玉米秆簌簌发抖。
三人沿着排水沟潜行，方阵注意到江尽走路时有些跛，撩起他裤腿才看见，小腿上不知何时扎进了几根玉米须，那些细丝已经刺破裤腿，像活物般往肌肉里钻，林小雨立刻用镊子处理，拔出的须根末端带着血珠，还在微微扭动。
保险起见还是淋点灵湖水吧，江尽动用空间能力，用灵湖水泼在伤口上，伤口立刻恢复如初。
正午时分，他们找到个废弃的公路服务站。停车场横七竖八停着十几辆车，所有油箱盖都被撬开，主建筑玻璃全碎，门口的水泥地上用粉笔画着大大的'X'，旁边堆着烧焦的衣物残骸。
“有人来过。”方阵踢开半掩的防盗门，霉味中混着刺鼻的焦臭，收银台后方的墙上留着弹孔，地上散落着黄铜弹壳。
林小雨突然捂住嘴后退，冷藏柜后面躺着五具丧尸尸体，排列得整整齐齐，他们穿着服务站制服，每个额头都有个焦黑的圆孔，双手被束线带绑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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