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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中原篇23

是夜,抄了一天书的赵姰站在院中吹冷风。

“在看明月?”

仲升的声音将赵姰的思绪扯回,她侧身作揖:“老师。”

仲升说:“从牢房出来到现在,你是一句话都没说,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赵姰说:“只是觉得心中莫名不安。”

仲升道:“临别之际总会这样,不过见你乐观积极,老师很是欣慰。”

赵姰也说:“多谢老师不计前嫌,原谅了荷华之前说的泄气话。”

仲升疑惑:“你有说过什么泄气话?”

赵姰道:“我曾托付耿夔将军传话,说我不再有能力担任使臣重任。”

仲升忽而笑:“那很不巧,定公没有给我说过这些。”

赵姰看向老师,仲升说:“脆弱时的妄自菲薄,都不是人真正的想法。

如今你强大起来,是不是也觉得当时说过的话,太过轻浮幼稚?”

赵姰点点头。

仲升道:“只要不断成长,便是好事。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早点休息,这几天还得加班加点,明日有的忙。”

赵姰捏着袖子说:“其实学生还有一些问题无法得到解决,睡不着觉。”

仲升:“什么问题?”

赵姰思忖着说:“老师,您说在这洛阳城的集市里,那些西域商贾中,有没有胡人?”

仲升说:“这件事说不清楚,但有些胡人,的确会自称是别国人,来这里贩卖东西。”

赵姰问:“他们这样做,是否别有用心?”

仲升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要记住。漠北有擅自挑起战争的害虫,当然也有渴望和平,想要彼此亲近的人。

前者我们会称之为匈奴,后者我们称之为胡人。

漠北的自然资源一贯稀缺,要想活下去,只能通过贸易和掠夺。

而正因为有这两种方式,才会衍生出爱好和平、通过往回商贸来养家糊口的商贾,和只知道蛮狠粗暴掠夺的好战分子。

若是前者,他们谎称别国人来这里,只为生存,这种人是我们的朋友。

而若是后者,那就危险了。

他们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伪装成商人,他们的到来不是为了贸易,而是为了制造动乱,好让我大汉内乱时坐收渔翁之利。

这种狼子野心,图谋不轨的人,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永远的敌人。”

赵姰又问:“这两种人该如何区分?”

仲升说:“人都是复杂的,你得用心去看。

若是第一眼就觉得不舒服的人,尽快远离。

可若相处得舒服,也要保持警惕,或许这只是对方故意展现出来的伪善面具,用于迷惑旁人。

从古至今都流传着一句话,知人知面,难知心。

不是每个人都擅长识人之术,为了降低容错率,只要感觉到一点异常,便要尽快抽离,这样可以将损耗将至最小。”

赵姰拜礼:“学生受教了。”

在大鸿胪住了几日,趁着休假半天,赵姰回了趟家。

见赵塰坐在院里,赵姰语气有些讥讽:“舅舅竟然出狱了。”

被赵姰举报,在牢里受了罪的赵塰憋了一肚子气,他斜眼冷声道:“我可没你这大义灭亲的外甥女!”

一旁的赵嫖说:“怎么给莫邪说话呢?”

赵塰:“不是吗,要不是她,我能被抓走?”

赵姰反唇相讥:“若不是偷了钱去赌博,府胥能在赌场把你抓了?”

赵塰皱着眉憋气道:“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每天省吃俭用,留那么多钱做什么!”

赵姰:“你倒是很有理由。这钱是耿夔将军给的,用来买汗血宝马的钱,不是给你赌博的钱。”

赵塰:“你从母不是买了匹汗血宝马么,剩下的钱存着也是浪费。”

赵姰道:“正因为从母贪图便宜,我们一家差点交不了差。

那马不是纯正的汗血宝马,如若耿夔将军骑着那匹马上了战场,出了意外,谁担得起?”

躲在墙角的赵容也是羞愧万分。

赵塰还是愤愤嘀咕:“我瞧着和其他马也差不多嘛,干嘛必须要最纯正的汗血宝马,而且,他们说纯正的汗血宝马,就一定是血统纯正了?什么话都是人嘴里说的。”

赵姰说:“事事都抱有侥幸心理,赵塰,真不愧是你。

不过今日来我只想警告你,你如今出了狱,不愿意外出干活,就好好在家里当个废物。

莫要出去结识乱七八糟的人,也莫要惹是生非。”

赵容壮着胆子说:“莫邪你放心,我会看着他的,他这几天,没有外出乱跑。”

赵姰瞥向赵塰,赵塰瞪着眼珠子说:“你没听你从母说的,我这几天的确一直在家!”

赵姰神色很微妙:“你在不在家,我能不知道?”

悠悠的口吻让赵塰下意识的心虚,眼神也闪躲了一下。

赵姰:“你果然不在家。”

赵塰:“你诈我?”

赵姰抬步进了自己屋,拿了把锁和钥匙,出门一把捏住赵塰的手腕。

那强大的力气,几乎要把赵塰的肥硕手腕捏断,赵塰疼得哀嚎求饶。

“莫邪,舅舅错了,舅舅错了莫邪!”

但赵姰的心,一旦硬起来,金刚难钻。

她捏住赵塰的手腕,而指腹恰巧按住赵塰手腕上的麻筋,赵塰霎时间被卸去力气,右半身软软绵绵。

赵姰将他拖至地窖丢进去,随手把锁子扣上。

至于钥匙,她自己拿着。

赵姰有自己的计划,等她从西域回来,再让赵塰重见天日。

回大鸿胪的路上,赵姰看到了牵着马的干将。

两人来到河边柳树下,策勒笑说:“你把眼睛闭上。”

赵姰:“却是为何?”

策勒:“先闭上。”

赵姰闭上了眼,策勒咧嘴一笑,从袖筒里滑出一盒子,又握住赵姰的手腕,将盒子放到她的手里。

“现在可以睁眼了。”

赵姰睁开眼,就见一雕刻精美的乌木盒子躺在掌心。

打开,里面躺着九支玉笄,洁白如脂,上方的雕刻风格颇具内敛大气。

策勒说:“这是于阗国专有的和田玉,而这些玉笄,就是用和田玉中最好的羊脂玉做成。

传闻中原尤为讲究对称美,又见洛阳城的女郎们经常在发髻上别着九支金笄银笄,我也就做了这九支一模一样的玉笄送给你。”

赵姰:“这,这是你做的。”

策勒傲娇地双手叉腰:“是不是觉得我的雕工手艺很好?”

赵姰不吝啬地夸赞说:“很漂亮,不论是形状还是雕刻的纹样,都与你这人一样漂亮。”

被心爱女郎猝不及防夸漂亮,策勒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忙侧头掩嘴轻咳两声,才强忍着笑的冲动,笑着说:“若你喜欢,我给你戴上。”

赵姰点点头,策勒走上前拿起一支往莫邪的高髻里放,可能是紧张手抖,也可能是因为别的,玉笄没放稳,给掉了下来。

策勒连忙扶正,捏着玉笄,将玉笄缓缓推入发髻中。

直至九支玉笄都竖着固定在莫邪的发髻里,又将莫邪的抹额摆弄端正,策勒笑叹:“好看。莫邪,听说你是被无罪释放的。”

赵姰说:“是彭城公主说服陛下,陛下才放了我。”

策勒不悦道:“莫邪不过是民间女郎,为何会被大汉皇帝盯上?甚至,给你放毒的竟然是羽林卫!”

赵姰说:“你可知在汉庭之前,还有秦国。”

策勒:“当然知道。”

赵姰说:“我的先祖便是秦国皇族。”

策勒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不过,大汉皇帝真的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

赵姰说:“天子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只是每天谨小慎微,争取不被他们抓住把柄。”

策勒牵住莫邪的手腕,说:“其实,与其这样小心翼翼活着,不如随我去草原生活。”

赵姰摇摇头,并从干将的手中把手腕抽回。

“我知你喜欢我,其实,我也是喜欢你的。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匈奴外患未除,陛下是要盯着我,还是匈奴,两者孰轻孰重,陛下早已表明立场,否则也不会将我无罪释放。

倒是你,干将,你屡次否认你不是胡人,但我却从你的眼里看到隐瞒。

或许你也有身不由己,我不会怪你,但我,也不能继续再喜欢你了。”

策勒怔愣住。

赵姰说:“趁着可以控制的时候控制住,便是最好的抉择。若放任自己,让事情失控,只会给我们双方带来无法修复的创伤。”

话毕,赵姰主动牵起干将的手,掌心很粗糙,很粗糙。

但却温热有力量。

她一字一顿,认真说道:“等战火停息,各国子民为和平欢呼之时,若我还活着,你还活着,我会继续来爱你。但在此之前,恕我不能。”

莫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等策勒回过神,人早已不见。

策勒摸了一下脸,看着湿了一片的手心,眼眶又开始有泪光滚动。

赵姰一路来到大鸿胪门口,还在等人的王婘看到莫邪,连忙挥手呼唤。

赵姰走过去,王婘正激动地要说些什么时,突然被莫邪紧紧抱住。

“莫邪?”

王婘大脑一空,不由得错愕:“莫邪,你是哭了么?”

赵姰摇着脑袋,但还是紧紧抱住王婘。

一句话不说,眼神也直勾勾的。

直至耿夔从大鸿胪出来,赵姰看到,才松开王婘。

问:“你怎么来这里了?”

王婘:“当然是来看你了,守门的侍卫说你出去了,可我去你家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就只能在这里等你。”

赵姰说:“如此这般执著,应该是很重要的事要与我说。”

王婘却纳闷:“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喽?日子一天天近了,以后我们姐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我只是想再多看你一会。

好了,今天我也是把大活人也看到了,目标达成。

你快去忙,我得回家。”

赵姰点点头,目送王婘走远,赵姰来到大鸿胪门口,拜礼耿夔,耿夔也回礼。

明月高悬,却非殿中,屏风后面再次出现了熟悉的阴影。

“赵塰没有按时抵达目的地,属下任务,失败了,请陛下责罚。”

批阅简牍的汉帝闻言,只是很平静地说:“退下。”

屏风后阴影消失。

汉帝继续批阅简牍,批着批着,额头青筋猛地暴起,抓起面前的一堆简牍,全数扔到了前方。

一块简牍摔得远,停在了一裙摆前,汉帝抬目:“太后?”

却非殿内除却汉帝面前的桌案,其他地方一片昏暗。

太后的模样就隐匿在其中,只是微弱的烛光将她裙摆上的金丝银线映得光泽琉璃,雍容华贵。

窦太后说:“陛下与我斗了这么多年,如今还妄图利用匈奴来给我的人抹黑,陛下不嫌累么。”

汉帝说:“你们窦家一日不灭,朕便一日睡不安稳。”

太后也是不客气了,说:“朕当年是觉得你仁义有德,才把你领养在身边,辅佐你为皇帝。若不是朕,你觉得仅凭你生母的地位,你能坐上这大汉天子的位置?”

汉帝皮笑肉不笑:“那朕可要谢谢太后娘娘的辅佐之恩了。”

太后说:“我知你的想法,无非是尽可能避免战争。”

汉帝说:“战争苦的终究是朕的子民,朕作为守护大汉百家姓的天子,自然尽可能要避免他们被战争荼毒。”

太后讥讽:“所以陛下就频繁用和亲,和为匈奴奉上金银珠宝来委曲求全,让我大汉变成了被西域唾弃的软骨头?”

汉帝说:“只要能避免战争,朕就无悔。”

太后:“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汉帝不甚在意:“一位和亲公主,一些金银珠宝基本可以维持两国三四十年的太平,我们只需每隔三四十年往外送几位公主和珠宝,这战争,是很难打起来的。用寥寥几人与钱财换取太平,朕觉得很值。”

太后叹道:“人心总是贪婪的,你的策略或许能在短期内构建所谓的和平,但倘若那群豺狼虎豹胃口大开,当我们满足不了他们时,我们还是要拿起武器与他们战斗。

与其委曲求全,将金银珠宝与宗室之子拱手送人,不如效仿百年前的武帝,用这些钱铸造尖锐兵器,培育优良马种,率领我大汉精锐将匈奴全部驱逐出去。

将他们打到害怕,打到臣服,打到不敢在向我大汉挑衅。

脊梁骨是靠力量挺直的,点头哈腰委曲求全只会让它们扭曲畸形。

唯有将匈奴彻底消灭,周边各国才会知晓我大汉是强盛之国,会因为我们的实力,变得和蔼忠诚。”

汉帝抬头看向太后,窦太后说:“朕从未觊觎过皇权,如若真的觊觎,朕也不会扶持你一个与朕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皇子为敌。

朕之所以选中你,也是因为你的仁德。

你对内施仁政,我对外让窦家军队攻打匈奴。

只要我们母子俩能放下芥蒂联起手来,让我大汉重振往日辉煌。

到那时候,华夏几千年的积淀才能真正地继续深入扎根中国,并孕育出更加繁荣灿烂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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