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宜停下脚步,宣仓亦是跟着停下等她。
看着她醉眼朦胧的看自己,脸色微红,眼神里满是强装镇定,提醒他:“世子府到了,殿下请回吧。”
宣仓终于察觉出氛围有一丝尴尬,“你呢?”
雨水顺着伞面滴答而下,贺宜又想起自己没伞。
“我......我......殿下不用担心,几步路就到贺府,偶尔淋一点雨没事的。”
宣仓沉思的看着她,坚定道:“我送你。”
世子府贺府悉悉簌簌的动静越发大了,夹带着小声嬉闹,贺宜有些崩溃,再也不顾其他的,不客气的跟宣仓抢伞,伸手去拿,握住宣仓持伞的手,急忙放下,面色不露。
两人皆是一惊,一道松了手,伞柄坠下。
宣仓复又拿起,犹豫来一下,把伞递了过去。
贺宜本以为宣仓不会给,方才心里还吐槽宣仓小气,眼看雨色渐小打算自己一个人淋雨回去,宣仓情急之下就把伞给她了,途中还碰到她手上的玉镯子,“叮——”的一声碰出清脆的响声。
宣仓楞了一会,人又开始变得沉默起来,当年有枚玉镯就是他亲手摔给人家的。
手犹犹豫豫的缩回去,贺宜转身回来装作若无其事。
“有劳世子送我回府一趟。”说完抬脚就走,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跟上,宣仓赶紧跟上。
快到贺府时,宣仓终于出言,“我被陛下解禁了。
贺宜不冷不热,“恭喜世子殿下重获自由。”
到贺府府门外时,一只簪子塞进贺宜的手中。
贺府的下人见状小声惊呼,看到了看到了。
闻言,贺宜忍住心中好奇,强忍住拿出来看的举动,摸索几下确认是一枚簪子。
贺府守门的下人都看在眼里,贺宜心思有些难以名状。
转过身,宣仓深深的看了贺宜一眼,淋着雨准备走回去。
“等一下。”贺宜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回京城有一段时间了,我还没有同世子在吃酒约过饭,不如改日去约一顿?”
宣仓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明亮起来,急忙应下,“好。”
贺宜进府,守门的下人眉来眼去,互相问看清楚送的什么,说是簪子,还说约了相亲宴。
贺礼正要出府去寻贺宜,正巧碰上他刚回来,“三小姐,我正要去找你,府上来了客人,大人让你去客厅一同会客。”
“会客?”
客厅中坐着贺容、当朝太傅和太傅好友陆先生。
瑞雪和瑞轩两只白毛在地上戏耍。
见到自己推崇之人,狸奴不揉了,狐狸崽也不喂了,贺容容光焕发的给双方互相介绍。
陆先生看贺宜的眼神就是有些奇怪,但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看的贺宜一头雾水。
陆先生话挺多的,但全是对贺宜一个人说的,有感谢有赠礼,贺宜没听懂也没多问。
太傅提到见过贺宜的画,如今又见到了人,皆有君子之风。
夸得贺宜怪不好意思,还是持以谦虚的态度表示自己还是需要学习。
太傅听说了比画宴的事,对贺宜愈加赞赏祝贺,听说她喜欢玉石,他这里正好有一块玉石与她换一副画。
贺宜觉得太贵重不敢收,犹疑的看向贺容。
贺容品了一口茶,缓缓开口:“既然是太傅大人送你的,你就手下吧。”语气中夹带着一些酸意。
陆先生也劝说是应该给她的。
贺宜只好谢过太傅,将赠礼收下。
太傅顺便赞许她在塞北的君子所为。贺宜哑然,太傅怎么说什么都要夸她的样子,呐呐的说是自己应该做的。
之后太傅又请她改日上府赏画,被夸得飘飘然的贺宜稀里糊涂的将此事应下。
贺宥乐呵呵的回到府上,岭南的那笔生意做得很好,妹妹平安从塞北回来,比画宴上得了不错的成绩。
他从岭南回来就被兄弟拉去酒楼吃酒,酒桌上兄弟门说起宸王父子的事,说起世子被解禁了。
他疑惑,兄弟说许是因为宸王讨伐叛军成功夺回封地,皇帝高兴便解禁了。
贺宥听着心潮澎湃,回来就要跟大哥聊聊。
“大哥,大哥!”贺容下了朝就会往书房里钻,他就知道人在这。
果然,贺容在书房看书,听到他声音,抬头慢条斯理的问他,“何事,这么急?”
贺宥一笑,“宣仓的事你知道?”
“不许无礼,人家是世子,怎么能直呼名讳?”贺容斥责之后正言,“关于宸王的事早知道了,捷报早在三日前传回京城,你这是在何处听说的?”
“嗐!”贺宥摆手,心里想着另一回事,人家可没把自己当世子,眼巴巴的守着贺宜没看见啊?“刚在万鹤酒楼听我那帮弟兄们说的。”
贺容闻言眉头一皱,絮絮叨叨说起来,“你在酒楼?怎么没见着贺宜?怎么不看着她一点,她比你回来早些,一身酒气,都喝醉了”
“我错了,大哥,以后注意点。”贺宥刚提到酒楼就知道要遭了,果不其然被贺容毫不客气的说了一通。
贺宜回到京城后一直泡在酒楼,想到自家妹妹的酒量,忍不住争辩,“唉呀,大哥,你难道就相信贺宜会被京城这帮公子小姐酒量差?”
贺容恼火,这是比酒量的问题吗?啪——合上书本,“我给我面壁思过去。”
最近,贺府有两个传闻。
听得贺管家揪心,且坚决认为两个传闻都是假的。
这第一个传闻是流传在男仆之间的,说是那一日天降大雨,电闪雷鸣。
不巧,三小姐贺宜外出未带雨伞,那会儿可谓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寸步难行。
一个魁梧汉子膀大腰圆五大三粗,撑着一把大伞出现在三小姐面前,强行要送贺宜回府,举止粗犷却恪守礼节不逾矩。
到了贺府,汉子硬是把大伞的一根伞骨折下来相赠。
堪称是铁骨柔情啊~
这另一个是流传在女仆之间,说是那一日细雨绵绵缠绵悱恻。
三小姐贺宜在外漫步遗憾未带雨伞,绵绵雨湿罗裙,实在恼人。
就在这时,三小姐巧遇一文弱书生手持一柄避雨油纸伞,书生斗胆想送。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贺府,书生不舍,本是思慕已久,拿出自己做的簪子相赠。
堪称是文生痴情啊~
其实,本来还有第三个传闻,只是刚冒出一点苗头就被贺管家无情扑灭。
贺管家叹息,这些下人守规矩又不守规矩,只在贺府流传,京城未曾听闻,寻不到解决方法,只好如实向贺大人禀报。
贺容听着好笑,几欲吐血,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厅堂,让贺管家去问问守门的下人,这些个传闻究竟是从哪个源头传出来的,守门下人乖乖受罚。
贺府重新回归一片祥和气息。
太傅府在京城繁华地段,是皇帝所赐,却鲜少在此居住。
太傅所居之所而是久居城东的一个庄子,偶尔会在太傅府留宿。
帝王所赠之物放在太傅府,常用之物放在庄子。
贺宜今日来的是太傅府,经此一事之后太傅便同陆先生住在太傅府,按照太傅的想法来说,他未至太傅,为了这江山,这天下,为了陛下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是还享受享受了。
陛下二话没说,赏赐源源不断的从皇宫送进太傅府,就像民间所说,陛下专宠了一名妖妃在太傅府,可怜太傅累骂名喽。
京城传闻太傅病后初愈后性情大变,在朝堂上不断发言。
常有百姓上府求助,太傅一概应允,于百姓而言确实件好事。
妖妃什么的,他们不在乎。
贺宜刚到太傅府,府上的下人就立马将她请进去。
厅堂布局文雅俭朴颇有文人风流,贺宜一人被请到厅堂喝茶,却不见主人。
下人说太傅随后就到。
贺宜等了一会没等到人。
下人第二次上糕点时就忍不住问了。
下人见瞒不住贺宜,只好交代,称太傅在厨房学做饼,马上就会过来。
这马上——可就不好说了。
贺宜索性让下人带自己去厨房看看,一到厨房看见太傅在尝试做煎饼。
厨娘在一旁熟稔指点,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可是还是对太傅的手艺不好评价。
“来了啊,等下请你吃煎饼。”太傅见贺宜来了也不觉得尴尬,声称:“煎饼马上就能做好了,到时候请她一定要好好尝尝。”
太傅解释自己解了毒之后吃一直想着小吃,趁着现在有空,想着学些做煎饼,日后想了也能做,今日忽然很想吃煎饼,甚是嘴馋,非想亲自学做。
贺宜深以为然,撸起袖子就加入进来。
厨娘终于满意了,两人通力合作把煎饼做好。
“不会吧,贺宜,这么厉害?”太傅对贺宜的能力很意外,故意逗她。
贺宜坦言:“太傅过奖了,我都是同二哥在外经商两年经历了许多,这才勉勉强强会做一点。”
太傅端着煎饼带着贺宜进了书房,贺宜吃着煎饼看着书房挂着一副名画入迷。
太傅手中挂着油膜捻着一打孩童画的简笔画递给她,“这幅画是宣仓小时候在他我这里学画时画的,可惜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贺宜歪头看,是简单的简笔画,一只小飞鹤,看着画的空白处留着太傅的油指印,忍不住腹诽,这要是宣仓知道了不得发狂。
太傅知道贺宜的想法,“放心,他不敢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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