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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4(2)

那日松阴沉的眼中也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惊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去。

“这,”

赵珩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心上,“是帅府亲卫营今日的口粮!”

他向前一步,狐裘大氅的阴影笼罩在两位头领身上,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

“从现在起,降卒营所有粮秣发放,与本世子亲卫营,同等标准!每日,由你们黑狼部、白鹿部各自推举三名你们信得过的族人,与本世子亲卫营的人一起,从仓廪开仓验粮,到分粮下锅,全程盯着!眼睛都不许眨一下!”

赵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血腥的杀伐之气:

“若有一粒霉米混入,若有一分一毫的克扣被查实,无论他是谁!是管仓的小吏,是押运的军官,还是户部派来的老爷!立斩!首级挂上辕门示众!诛其三族!鸡犬不留!本世子,说到做到!”

“诛三族”三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锥,狠狠凿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和心脏!帐内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炭火偶尔的爆裂声。

那些原本眼神凶狠、按着刀柄的降部武士,此刻脸上只剩下震惊与敬畏,握着刀柄的手都不自觉地松开了几分。

阿鲁台和那日松死死地盯着那堆金黄的粟米,又猛地抬头看向赵珩那张俊美却如同修罗般冷酷的脸。

用自己亲卫的口粮作保?用如此酷烈的连坐刑罚来保证公平?这已超出了他们对于“朝廷官员”的所有认知!

赵珩不给两人喘息和质疑的机会,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逼视着他们:

“至于后续粮草——”

他刻意停顿,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对方脑中:

“大长公主殿下已亲下谕令!第一批应急粮,从京城皇庄调拨,五日内,必到朔方城外!”

他再次加重语气:

“第二批,更大规模的粮秣,由长公主殿下亲自筹集,已从江南启程,走海路北上!此刻,想必已过渤海湾!”

“海路?!”

阿鲁台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草原汉子对大海有着天然的陌生与敬畏,走海路运粮,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那日松的眼神却猛地锐利起来,他捕捉到了更关键的信息——江南!长公主!

赵珩冰冷的目光扫过帐内所有竖起耳朵的人,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

“此乃绝密军情!若今日之言,有半句泄露出去,引来沿途宵小拦截……”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割过每一个降部头目和武士的脸:

“本世子会亲自追查泄密源头。无论他是谁,身居何位,背后站着哪尊神佛……”

赵珩一字一顿,声音如同地狱的宣告:

“格!杀!勿!论!灭其全族,焚其草场,使其血脉,永绝于草原!”

最后一句,他用的是最纯正的、带着朔风寒意的草原语!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冰雹砸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在阿鲁台、那日松和所有降部武士的心头!灭族!焚草场!永绝血脉!这是草原上最恶毒、最令人恐惧的诅咒!

毡帐内,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新粮的香气在无声地流淌,与赵珩那玉石俱焚、血洗草原的恐怖誓言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阿鲁台脸上的暴怒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震撼和挣扎。

他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皮袍的边缘,胸口剧烈起伏。

半晌,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断,右手重重捶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对着赵珩微微躬身,用生硬但无比郑重的官话夹杂着草原语吼道:

“好!世子痛快!够胆气!够狠!我阿鲁台,服了!信你这一次!黑狼部,从今往后,按世子的规矩来!谁他娘的再敢私下串联、挑拨闹事,不用世子你动手,老子亲自拧下他的脑袋当尿壶!”

那日松脸上的阴沉也如冰雪般消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赵珩,又看了看地上那堆金黄的粮食,缓缓起身,同样右手抚胸,对着赵珩行了一个标准的草原礼节,声音低沉却清晰:

“白鹿部,亦愿再信朝廷一次,信世子一次!世子以亲卫口粮作保,以血誓立威,那日松…无话可说!白鹿部,守规矩!但……”他抬起头,目光如草原上的孤狼,紧紧盯着赵珩,

“粮草,若再有延误,我白鹿部的弯刀,也并非摆设!”

赵珩迎上那日松的目光,毫无退缩,周身气势陡然攀升,如同出鞘的绝世神兵,锋芒毕露:

“不会有延误!”

他斩钉截铁,声音带着金戈铁马的铿锵,

“只要尔等安分守己,循规蹈矩,本世子保你们族人吃饱穿暖,牛羊繁衍,草场丰美!但若有人胆敢再被流言蛊惑,妄动刀兵,挑战大雍律法,挑衅本世子军令……”

他猛地抬手,指向帐外朔方城方向,声音如同雷霆炸响:

“那城外新立的‘示众桩’,正好还空着几根!本世子不介意用尔等的头颅和鲜血,再给这北境的冻土,添几分颜色!送客!”

最后两个字,如同军令下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鲁台和那日松深深看了赵珩一眼,不再多言,带着各自心思各异的亲卫,转身大步离去。

帐帘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也隔绝了暂时的风暴。

赵珩独立帐中,缓缓吐出一口胸中浊气,紧绷的肩线微微松弛。

他走到那堆新粮前,弯腰抓起一把饱满的粟米,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充满生命力的触感。冰冷的指尖被粮食的微温渐渐焐热。

他知道,暂时的震慑成功了。但粮船一日未到,这脆弱的平静便一日悬于刀尖。

他将手中的粟米慢慢洒回麻袋,眼神再次变得幽深如寒潭,望向南方——江南海路,筹集的救命粮,此刻是否已安然渡过了那暗流汹涌的渤海?

朔方城外的旷野上,寒风似乎都被毡帐内那金灿灿的新粮和赵珩玉石俱焚的承诺压得收敛了几分。

赵珩独立帐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枚冰冷的青铜“铁鹞子”令牌。

“世子,”亲卫统领悄无声息地进入,声音压得极低,“‘铁鹞子’暗哨回报,降卒营暂时安静,但阿鲁台回营后立刻召集了几个心腹头目闭门密谈。

那日松虽约束部下,但白鹿部几个小营盘里,怨怼的私语并未停歇。”

赵珩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归于深潭般的平静。

“知道了。

严密监视,尤其是那几个平日里就爱挑事的小头目。若有异动,不必请示,雷霆处置。”

他顿了顿,补充道,“放出风去,就说……长公主殿下的江南粮船,已在渤海湾靠岸卸货,不日将抵朔方。”

“是!”

亲卫统领心领神会,这是要给那些不安分的人一颗定心丸,也是给潜在的敌人制造压力。

赵珩走到帐口,掀开厚重的毡帘。朔方城外凛冽的寒风瞬间灌入,卷起他额前的碎发。

他望向东南方,那是渤海湾的方向,眼神幽深。

江南海路……这是他,也是整个北境目前最大的希望所在。

粮草,终究是悬在北境军民头顶的利刃。

然而,海上的风暴与暗礁,比草原的寒风更难以预测。

与此同时,渤海之上,风高浪急。

数艘吃水极深、悬挂着普通商号旗帜的大型海船,正破开墨蓝色的汹涌波涛,艰难地向北航行。

这正是赵清澜动用江南沈氏力量秘密筹集的粮船队。

为首的主船舱室内,气氛凝重。

负责此次押运的是沈崇山麾下最得力的水师将领,名唤郑蛟,外号“闹海蛟”。

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如铁,此刻正紧盯着桌上一张简陋的海图,眉头拧成了疙瘩。

舱外,狂风呼啸,巨浪拍打着船舷,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船体剧烈地摇晃着。

“郑将军,风浪太大了!再这样下去,船体怕是……”

一名副将扶着舱壁,脸色发白地喊道。

郑蛟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油灯都跳了起来:

“怕什么!长公主殿下和将军把命根子交到咱们手上,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得把粮送到朔方!告诉各船,绑紧货物,落半帆,稳住舵!这点风浪都扛不住,还叫什么‘闹海蛟’!”

他话音未落,舱门被猛地撞开,一名浑身湿透的瞭望哨兵嘶声喊道:

“将军!右舷!右舷有船!是…是挂着黑帆的船!不止一艘!冲着我们来了!”

郑蛟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到舷窗前。

透过被浪花模糊的玻璃,只见右前方的惊涛骇浪中,几艘体型修长、速度极快的黑色帆船,如同贴着海面飞行的鬼魅,正破浪而来!船帆漆黑如墨,没有任何标识,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阴森!

“海盗?!”

副将失声惊呼。

“放屁!”

郑蛟目眦欲裂,死死盯着那些黑帆船流畅而专业的切入角度,

“这操船的手法,是官军的底子!狗娘养的,真敢在海上动手!”他瞬间明白了,这根本不是寻常海盗,而是有人蓄意派来拦截粮船的死士!

“传令!全船戒备!

火枪手弓弩手上甲板!火油准备!刀出鞘!

”郑蛟的咆哮声压过了风浪,“告诉各船,给老子撞开一条血路!粮在人在,粮失人亡!”

凄厉的号角声穿透狂风骤雨响起!原本在风浪中艰难前行的粮船队,瞬间化身成临战的堡垒。

水手们顶着瓢泼大雨和剧烈摇晃,奋力将沉重的弩炮推上甲板,弓弩手们趴在湿滑的船舷后,冰冷的箭镞对准了飞速逼近的黑影。

黑帆船越来越近,已能看清船头狰狞的撞角和甲板上影影绰绰、手持利刃的黑衣人。

他们显然训练有素,在如此恶劣的海况下依旧保持着紧密的队形,意图从侧翼包抄,分割粮船队!

“放箭!放炮!”

郑蛟怒吼!

嗡——!

一片密集的箭雨率先从粮船上泼洒出去,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黑帆船!然而风浪太大,箭矢大半被吹偏,只有零星几支钉在对方船舷上。

黑帆船毫不减速,反而加速冲来!其中一艘体型最大的,船首尖锐的撞角在浪峰中时隐时现,目标直指郑蛟所在的主船侧腰!

“左满舵!避开!”郑蛟嘶吼。

舵手拼命转动沉重的舵轮,主船在巨浪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艰难地扭转身躯。

然而风浪太大,船体笨重,终究慢了一步!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黑帆船的撞角如同巨兽的獠牙,狠狠啃噬在主船的侧舷!

木屑纷飞,船体剧震!巨大的冲击力让主船上许多人站立不稳,惨叫着滚倒在地!海水瞬间从破裂的船板处汹涌灌入!

“堵漏!快堵漏!”

郑蛟双目赤红,拔出腰刀,一脚踹开舱门冲上甲板。

冰冷的雨水和咸腥的海风劈头盖脸砸来。

他看到那艘黑帆船正试图倒车脱离,甲板上跳下数名手持钩索和短刃的黑衣人,企图攀上主船!

“杀!”

郑蛟狂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手中钢刀化作一道匹练,瞬间将一名刚刚攀上船舷的黑衣人连人带钩索劈落海中!

甲板上瞬间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粮船上的水手和护卫们挥舞着刀剑、火枪,与源源不断攀上来的黑衣刺客殊死搏杀!

怒吼声、兵刃撞击声、惨叫声混杂着风浪的咆哮,震耳欲聋!鲜血泼洒在湿滑的甲板上,又被雨水迅速冲刷,汇入墨色的海水。

“点火油!烧掉靠近的船!”

郑蛟格开一柄刺来的短刀,反手将对方捅穿,对着操控弩炮的士兵嘶吼。

几名士兵冒着箭矢举着盾牌,将点燃的火油罐奋力抛向最近的一艘黑帆船!

火油罐砸在对方甲板上,烈焰“腾”地燃起!海风助长火势,瞬间吞噬了船帆和部分船舱!船上传来惊恐的尖叫和咒骂。

然而,更多的黑帆船围了上来,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

战斗愈发惨烈。

郑蛟身上已添数道伤口,但他状若疯虎,死死护住通往货舱的通道。

他知道,粮在,朔方就有希望!

就在粮船队陷入苦战,情势岌岌可危之际——

呜——!

一声低沉雄浑、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陡然从风雨交加的东南方向传来!

这号角声不同于任何一艘粮船或黑帆船!

紧接着,数道巨大的、撕裂昏暗天幕的大型强光火把猛地扫过混乱的海战场!

灯光所及之处,赫然可见一支规模庞大、队列森严的舰队,正劈波斩浪,如同钢铁长城般压了过来!

为首的战舰体型巍峨如山,船首雕刻着狰狞的狴犴巨兽,飘扬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上面赫然是一个巨大的“沈”字!而在“沈”字旗旁,还有一面代表江南水师总督的麒麟帅旗!

“是江南水师!是咱们的援军!总督大人来了!”

粮船上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吼声!

郑蛟一刀劈翻眼前的敌人,抹去脸上的血水和雨水,望着那越来越近的庞大战舰,虎目含泪,激动得浑身颤抖:

“天佑大雍!天佑长公主!将军……咱们的粮,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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